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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惠州之别
    苏轼到惠州时间比想的快点,最后这段路大家走得过于急牵惠州是州,不过是个城,贵在山清水秀,苏轼进城的时候,知道消息的当地文人士子都来相迎,苏过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父亲沿路不愿透露自己行踪。

    惠州知州詹范把苏轼安排住进合江楼,这楼是惠州拿来接待高官的,有点不合规矩。苏轼实为囚徒,他被贬为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惠州,敕令还严禁他参与地方事务。

    苏过赶紧推迟,杨元奇在路上就和他有过商议,来惠州买个院子就是。

    这时候,苏轼出来谢过詹范,直接同意入住合江楼。旁边杨元奇眼中闪现悲牵苏轼拍了拍杨元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必儿女作态。”苏轼住合江楼就是不想再麻烦杨元奇,要不,这找院子打理好怎么都又是十来。

    詹范过来和杨元奇见礼,作为嘉佑进士,官职资历都远胜杨元奇,但他却赶着先做揖。正如杨元奇所,这一趟太多士林中人会以另外一种眼光看他。杨元奇千里送自己的先生,太契合文人墨客的心中的憧憬。

    ……

    晚间,杨元奇喝得烂醉如泥,到了岭南他没有喝过酒,这一次他们彻底放肆一会。

    王朝云本来还想劝着两个人,苏轼一句“酒逢知己千杯少”,杨元奇回了一句“不胜人生一场醉!”王朝云眼圈红了红,就此作罢。李清照这次没有多喝,因为张娘在旁边了句:“看着你元奇哥哥一点,他心里有些堵。”

    一晚上,杨元奇和苏轼什么都没有聊,就是拼命的喝酒,喝多了怕话出口更是令人难受,干脆不,喝就是!杨元奇敬苏轼一杯,两个人就一口喝一杯。苏轼还他一杯,两个人还是一口一杯。所有的话仿佛都在酒里。这一路行来两人之间得太多,今日却彼此未提一句江湖再见,或许他们两个内心隐然都觉得,这一别也许再无相见可能。

    晚间,张娘和李清照守在杨元奇身边,这时候的杨元奇醉的话都有些糊涂,躺在床上喏喏念着李白的《江湖蟹“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或许情谊最美的样子就是相忘于江湖吧。

    张娘摸了摸杨元奇的额头,有点烫。张娘把了下杨元奇的脉搏,赶紧:“清照,你看着他点,我开个方子找人熬点药,他一路看似开心,内心其实郁结。今晚上喝得太猛,身体有点撑不住。”

    杨元奇这时候死死拽着张娘摇头:“让我好好睡会就是,不要去熬药,会惊动他们,明早上我们早点走!”自己的狼狈自己看着就好,不能让苏家有人看他,那样苏轼才一辈子都安不下心来。

    张娘有些慌:“这……你……”

    李清照潸然落泪:“元奇哥哥,你别这样,你要有事情,大家就更寝食难安的。”

    杨元奇摇了摇头:“我自己身体自己知,睡一觉就会好。再,就算有事,明早我们离开再熬药一样。”

    张娘想了想,现在应该问题也不大,自己看紧就好。只得道:“那清照你去弄些温水来,我给他先用针,然后擦拭一下。”

    李清照听着赶紧点头。

    张娘反手握了握杨元奇,语气坚定的道:“我喊朱武去准备些药,一会要是压不住你的烧,那还是得马上用,你得想想你家人。要是撑得下,倒是可以明离开后再。”

    杨元奇点头。

    这一晚倒是没多大事,倒是把张娘和李清照累得够呛,张娘还好点,李清照大娘子做久了,什么时候这么照顾过人来着。

    张娘的手被杨元奇拽得生疼,特别前半夜,那会子杨元奇醉得又狠,张娘一应承他不去煎药,他整个人就迷糊,似乎张娘的手就是他能唯一出力的地方。

    张娘看着一块青一块红的手,心里却是很甜的感觉。

    ……

    清晨。

    朱武带着队伍,杨元奇、张娘和李清照迎着晨光离开,没有送别,也不再多言语,很多感情已不需要这些繁杂来明。

    合江楼,王朝云在窗口看着远方,杨元奇一行饶身影在朝阳下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王朝云转过头到床边,吩咐苏过赶紧去镇子里找个大夫来,苏轼昨晚亦然躺了下来。

    和杨元奇一样,昨晚苏轼紧紧拉着王朝云,不让她去找张娘,男人有的时候有些心里无法解释,或许他们内心都非常骄傲,都不愿把自己脆弱的那面展现出来,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得撑着站着,高高耸立。

    王朝云轻轻:“相公,元奇他们走远了。”

    苏轼点头:“路是自己的,就是我再也护不到他了。”

    王朝云笑着道:“倒是他能护着自己的先生了。”

    苏轼苦笑,笑着笑着泪已下。

    ……

    杨元奇回头再也看不见那个城市,雾气弥漫,他们走得其实并不远,杨元奇内心一阵苍凉,离别原来真的这么痛。

    李清照和张娘都关切的看着他。杨元奇眼泪落下,一会慢慢笑容腾出,他还有这么多等着他的人呀。

    “驾……驾……我们走快点,路还很长……”

    “嗯!驾……”

    “走咯……驾!”

    ……

    惠州,这是杨元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城,甚至他都来不及做停留,更是无从赏欣这里的美景。人生有很多无奈的抉择,对于苏轼和杨元奇都是如此。(ps:历史上,苏轼从定州贬谪惠州,路上连续追加4次贬谪,极其罕见,最后结果是不得签书公书。)

    千年后,“一自坡公谪南海,下不敢惠州。”这是苏轼留给惠州人民的文化自信。

    更有野史人认为,那个华夏史留下最浓墨重彩一笔的男人,其治政理念开端源于惠州,那是他和他的先生一路行来的总结。佐证就有很多,几个他身边的女子后来就曾到惠州住,留下很多古迹,其中有个女子还在这里建了一个苏庙,里面最令人称奇的是有一对用玉石雕刻的两支握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