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懂了。”
张源看着自己视野中,画面与青丝轮廓交汇的混乱景象,用手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将青丝虫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对其说道。
“我的小命,现在就交给你了,你要及时的提醒我,有没有走对地方,知道吗?”
“咪呜咪呜!”
见青丝虫点头之后,张源掏出了自己新买的手机。
看了眼,果然没有信号,也不在服务区。
把音量调至最大,打开了手机的铃声。
借着铃声的回馈,摸索着墙壁向楼下走去。
之所以没让青丝虫继续吐丝,是因为它还只是只普通生物。
就算它拥有比自己更为灵敏的超凡感应,但它仍是一只普通的青丝虫。
体内的丝线,不可能像超凡生物那样,以不合逻辑的形式产出。
想到这里,张源不由得有些后悔。
“妈的,要早知道会碰上这档子事,还不如就把钱给御兽师协会那帮掉毛赚了得了。”
“钱花了之后,自己就绝对不会为了存钱,来这住宾馆。”
“那自然也就碰不上这档子鸟事了.....”
当张源在青丝虫的帮助下,从楼上走下来时,周围的景色已是彻底变了样。
往日的高楼大厦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高耸树皮形似人脸的树木与阴森的环境。
暗沉的天空,目力所及,见不到阳光。
一阵阴风吹过,那些垂吊下来的枝干,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回荡成一片。
听起来尤为渗人。
张源看了眼手中的黑色塑料袋,又看了眼肩膀上直起身也不过十公分的青丝虫。
一丝绝望之感涌上心头。
“日尼玛的超凡侵蚀!我TMD连个超凡生物都没有,带着五万块钱去银行存钱,都尼玛的能碰上这种鬼***事,你TMD个臭***,我***,你......”
该说不说,古人的话,有时候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脏话,虽不一定有用,但真的可以壮胆!
一番嘴炮输出过后,张源那临近崩溃的情绪,也再度回到了安全值内。
当理智再度占领高地之后,张源也开始在脑中搜索起与“超凡侵蚀”相关的信息。
超凡侵蚀,又名超凡降临,亦或是超凡灾害。
这个世界的超凡之力,便是源自于这样的超凡降临。
但形成的具体原理是什么,张源的记忆中并没有。
不过,有一点,张源是知道的。
原身的父母,就死于这样的超凡灾害。
而现在,自己又碰上了同样的事情,也不知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家族遗传。
霉运这玩意.....应该不会遗传吧?
但无论怎么说,事情碰上了,就得想办法解决。
按照记忆中《超凡灾害的执行管理方法》,现实世界与超凡侵蚀就像是一张纸的两面。
超凡侵蚀溶解了纸张上的一个点。
纸张正面的物体会朝着纸张下方落下,纸张背面的物体也会向着纸张正面涌出。
范围大概是两个对称的三角形所组成的沙漏状,沙漏的中心便是纸张的厚度。
按理来说,自己只要留在建筑物陨落点的附近,要不了多久....
好吧,也许要一段时间。
总之,只要外面的人解决了那些,涌入世界的超凡物质,应该就会前来进行搜救的。
就算不为了搜救,这样一个新出现的超凡世界,内部也蕴含了许许多多的资源,他们也没理由不进来开采。
不过....话又说回来,其他人呢?
其他人去哪了?
我记得隔壁房的那些人.....
张源突然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不会只有摔下去,才是正确的进入方法吧?!”
“那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
张源打量着这阴森森的环境,看着就挺阴间的。
你要说摔死才算进入阴间.....倒也合理。
可是,倘若是这样的话......
要摔死才能进入的世界,那些搜救人员真的会选择进来嘛?
就算是进来了,真的会有人发现,自己这个还没有摔死的人吗?
这让张源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再度悬了起来。
满肚子的脏话已是蓄势待发。
正要开腔之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张源一跳,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得臀骨生疼。
“小友,敢问今夕是何年?”
“卧槽!”
“......”
看着不知从哪飘过来,没有脚,身体呈现半透明状态,一副书生打扮,手中握着一卷书籍,书中卷着一杆毛笔,面色惨白的男子,张源当即便喊了出来。
“鬼啊!!!”
“......”
“小友莫要慌张,书生我虽已与你阴阳两隔,但却从未害过活人,也未曾有过歹意.....”
“只是想向小友打听打听,今夕是何年?今朝是何朝?今日阳间之人,可否能安然度日?是否还会有人被活活饿死?”
“.......”
闻言,张源也听出了,对方的话语之中还保有理智,不像是自己所想象中的那些厉鬼。
毕竟这玩意看得见,摸不着,只能它害你,你却对它无能为力。
在这样一个超凡世界,这种鬼怪啥的,绝对算是最恶心人的那一批。
而现在对方言语中却仍然保有理智,拥有人性,渴望知道外界的信息,仍然拥有好奇心。
无论从哪一点上看,都是能够交流的存在。
只要能够交流,那什么都好说。
稍稍回过神的张源,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惊一乍的。
先是下意识的用查看熟练度的方式,扫了对方一眼。
嗯,很好,什么也看不到。
要么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佬,要么这玩意根本就不是御兽,而是人死后的灵魂。
能在死后仍保持灵魂状态,那生前得是什么样的强者?
无论是哪样,都并不影响自己老老实实的给对方诉说情报。
想到这里,张源也开始摸索起脑中的记忆,与对方述说了起来。
张源并没有选择添油加醋,也并没有选择把自己前世的经历掺合进来。
而是述说着这一世,原身的经历。
至于对方能从中听出来什么好与坏,那便与张源无关了。
并没有什么引人入胜的语术,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剧情。
有的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诉说着原身悲惨的一生。
不知过了多久,张源的故事讲完了。
末尾,便是他自己掉入了这方世界。
而后许久。
张源都没有出声,而是留由对方思考。
留白,有时候也是种艺术。
而把这种,引导故事走向的留白交于对方,便是等于是张源把描绘故事的画笔交规了它。
自己的生死,自己的结局,亦在它一念之间。
这一人一鬼之间也只剩下了沉默。
阴风偶尔吹过,吹动枝干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