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即将开始,周英子和金一凡对面的那二个座位却还空着,那正是为李南方和赵无缺二人准备的位子。
日月阁与南岳神州府貌合神离,源自于太上长老杨永东对李南方有着颇深的成见,此刻,自然不会放过嘲讽李南方的机会。他与周英子、金一凡颇有相见恨晚的意思,热聊了一阵之后,笑问南燕派掌门燕士君。
“燕掌门,你看人家周峰主都有诚意,特意将宴请的地点设在离神州府近在咫尺的荣家酒楼,但是,远道而来的诸位都到齐了,神州府的诸位却迟迟未见人影,这是何道理?不想来的话,提前说一声啊,没必要这般摆谱吧。”
“杨兄说笑了,燕某是从南燕派过来的,怎会知道府主大人迟到的原因。”
“莫不是亏心事做多了,无颜见大家吧。”
耿文磊想笑,却忍住没有笑出声,正如杨永东说的,此地离神州府近在咫尺,别说是李南方,就算是普通的主神境修神者有胆,也能探视到酒宴现场的状况,他耿氏家族远不如日月阁底蕴深厚,没有独力抗衡神州府的实力。
果不其然,杨永东话音刚落,就传来李南方的呵责声。
“杨永东,你胆敢在背后诽谤本府主?”
杨永东哈哈一笑。
“背后是没错,诽谤可未必。”
仅仅是几个呼吸之后,杨永东继续高声回应道。
“不对不对,府主大人神魂强大,自始至终都关注着在座各位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杨某应该不算在‘背后’说人闲话,府主大人,你说可对?”
“杨永东,你…”
“好了,府主大人,隔空抬杠有什么意思,快点过来吧,府主大人难道要大伙儿等你到天亮?”
杨永东是人精,这话看似随意,却变着法子说李南方不尊重赴宴的大佬们、不尊重南岳各大势力,李南方又岂能听不懂,顿时气得是七窍生烟。
周英子主动露面,并高调宴请南岳顶级势力,李南方怎会熟视无睹,在此刻的神州府大殿里,除了常年驻守在外的季田浩、乔正明长老之外,赵无缺、蒋天行、慕容清、荣志毅、邵武、陈纪宇一个不缺。
蒋天行大长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进言。
“府主、太上长老,时间不早,是该去赴宴了。”
“是啊,府主,人言可畏,千万别在小事上被天下英雄看轻了。”
大长老、二长老先后劝说,李南方才点头应允。
“太上长老、邵武、陈纪宇,我们走。”
李南方怒意未消,没有完全收敛自身的气势,为此,从神州府大门走出来的尽管只有四人,却是气场极大,街上路人纷纷闪避。直到荣家酒楼门前,才完全收敛。
李南方一行的到来,唯独六尊神皇依然稳坐在那里,丝纹不动,大多数人纷纷见礼,周英子、金一凡尽管不如南岳众人对李南方恭敬有加,但也遵从修神界的常规礼仪,表示对来客的尊敬。
“来者是客,李南方府主、赵无缺神皇,请坐吧。
尚老,替本座照顾好陈纪宇神王和邵武神王。”
周英子的言行给在座的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息,今天,你李南方即便是南岳主宰,也只是我周英子的一个‘客人’而已。尚定文心领神会,瞬间插到李南方、赵无缺与邵武、陈纪宇之间的空档里,伸手一令。
“邵武神王、陈纪宇神王,这边请。”
邵武与尚定文相熟,微笑点头。
“有劳了。”
邵武和声细语,李南方府主则决然相反,他没有入座,站在那里宴会大厅的中央,怒视着周英子,心中翻涌着一掌灭杀周英子、金一凡的想法。
“周英子,你好大的胆子,不找个地方躲起来,竟然还敢在此大摆筵席?”
李南方发难,气氛立刻紧张起来。李南方回归之后,几乎每天都处于愤怒之中,连燕士君掌门、荣明华神皇都没有召见过,南岳强者们对李南方的反应很好奇,几乎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尤其是二流势力的代表们,大气也不敢出。
但是,面对南岳第一人的发难,周英子自始至终脸带一抹笑意,那种自信、那种风轻云淡,令人心生敬意,甚至在面对偷袭、重创金一凡的赵无缺,也一样。
“李南方府主、赵神皇,今天不谈恩怨,晚辈借用荣家酒楼,只是想请诸位前辈和南岳修神界同仁小聚而已。”
“哼,不谈恩怨?周英子,你在南岳腥风血雨,用心险恶,更是趁本府主不在凤仰城,恃强凌弱,杀我神州府上下百余人,简直是无耻至极。”
“‘无耻至极’者是谁,世人自有公论,我周英子守信重诺,行得正坐得稳,绝不是那种敢做不敢言的小人。”
杨永东讥讽道。
“哦,周小友还真是非常人也,居然敢杀戮我们府主大人的人。不过呢,府主大人是太自信了,还是无视下属们的生死,明知周小友不好惹,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凤仰城?”
刚才李南方不在也就罢了,此刻,杨永东当面讥讽李南方,令人惊讶之外,更引起了各势力强者纷纷议论。
“是啊,剑神大人曾明确表示要以神州府、南燕派的相同数量的人头来祭奠无辜死难者的亡魂,而最近这约一年时间,府主大人却不在凤仰城镇守,这于理不合啊。”
“当时,有人猜测府主大人是去追杀剑神大人,也有说是去对付栎阳宗了,岂料,剑神大人早有预判,把整个栎阳宗带在身边,而她本人一直在凤仰城。”
“猜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诸位听说过府主大人在栎阳城附近露过面吗?”
“不管怎么说,府主大人此次是失策了,府主大人若坐镇神州府,剑神大人也不可能二度杀进神州府,造成神州府所属巨大伤亡。”
议论声虽然很轻,李南方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怒瞪杨永东。
“杨老匹夫,你少掺和在里面。”
杨永东自然不买账,同样怒怼道。
“府主大人好大的威风,老夫等好不容易来一趟凤仰城,本想与诸位老友好好聚聚,你一来就大呼小叫,使得这美酒喝起来也变了味。”
周英子伸手一指空着的座位,笑道。
“李府主,你先坐。今天呢,你也别辜负了酒楼的一番精心准备,大家吃好喝好,聚聚旧、聊聊天。至于你我之间的恩怨,早有约定,何必急在一时。”
靳无眠哈哈一笑。
“是极、是极,周小友这话说到点子上了。靳某与府主大人也有万余年未曾谋面,是该好好聊聊了。
府主大人,靳某借花献佛,借荣老头家的酒水,先敬你一杯。”
在南部之事上,南门无痕对李南方有些看法,但总的来说,还算可以,然而,自从发现神州府暗卫正在挑唆南门仲争夺家主之位后,不满和反感更加深了几许。
“无眠老弟,你是不是搞错了?”
“无痕老哥,兄弟错在何处?”
‘无痕老哥’、‘无眠老弟’,叫得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们是二兄弟。
“无眠老弟,你献‘佛’是献对了,李府主是南岳第一人,绝对算得上是一尊‘大佛’,但这‘花’似乎借错人家了,今天是周小友请客,怎能说是借荣老头家的酒水呢?”
赵无缺没有想到靳无眠、南门无痕这二个老东西也站出来插科打诨,但好在,如此一来,现场气氛改善了不少。赵无缺拉了拉李南方的衣袖,示意李南方坐下再说。..
李南方落座的同时,被安排到荣氏家族家主荣志高、栎阳宗大长老尚定文同一桌的神州府二位长老邵武和陈纪宇对视一眼,眼神中表达的意思似乎在说。
“这一局,李南方府主又输了。”
或许是因为徐经纶的原因,燕士君的心情一直不太好,他默默地坐在那里,没有说过几句话,即使是李南方、赵无缺的到来,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他此时此刻的想法,居然同邵武、陈纪宇一般无异,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在接下来的正面对抗中,李南方依然会输。
李乘风、李御风、白璐、康必达、邱易云陨落,李南方对赵无缺、燕士君没有守护好神州府很不满,他非但没有召见燕士君,对赵无缺神皇也是不理不睬的,更没有说起过他离开凤仰城后去了哪里,直到今天,因为周英子设宴,才有所改观。
赵无缺很好奇,金一凡遭受他一击,不死也得躺百年、前年吧,可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金一凡非但完全康复,而且修为暴涨到了神王中期。但是,他更好奇的是李南方为何匆匆离开凤仰城。
“南方,你这一年到底去了哪里?”
李南方欲言又止。荣明华神皇再也忍不住了,代李南方回答道。
“赵神皇,你可知道南凤秘境?”
“听说过,怎么了?”
赵无缺不明白,李南方却是大惊。
“荣明华,你是怎么知道南凤秘境的?”
“府主,这是周小友告诉荣某的,包括数万年前,你与步镇岳为破解南凤秘境封禁而神魂受创一事。”
“李府主,你已经第三次尝试破解秘境禁制了吧,收获如何?”
“关你屁事。”
“继续努力吧,希望李府主能成功破解。”
“周小友,你就不要再捉弄李府主了。”
“荣明华,你这是什么意思?”
“府主,你的努力必将是虚妄,你是破解不了的,因为,周小友就是南凤秘境的主人。”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