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相国克继大统!臣参见陛下!”
有了吕布的带领,文武百官皆向董卓行叩拜礼,执臣仪。
其中包括袁绍、袁术等之前讨伐他的大臣。
董卓张了张嘴,刚想些什么,可是身上的华服竟然变成了龙袍!
头顶上也戴着十二旒的皇冠,流光溢彩。
“哈哈哈哈!”
本来还有些怀疑的董卓,此时彻底放声狂笑起来:“众卿免礼!”
“谢陛下!”
接着,他大步走到龙椅前,伸手摩挲着上面的龙纹,脸上露出陶醉之色。
“娘,儿当上皇帝了!再也没人敢看不起我们了!哈哈哈哈!”
笑中带泪,董卓终于坐上了这座龙椅。
可当他坐上去的那一刻,殿下的文武百官却顷刻间灰飞烟灭了。
只有吕布依旧伫立在大殿内,面无表情。
董卓看着下边的人都化为了虚无,心里不由得感觉一阵恐惧。
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诡异!
“董贼,今日你死期已到!”
殿门外,突然传出一阵吼声。
紧接着,三道人影出现在大殿外!
本来明亮的大殿,因为他们的出现,顿时变的暗沉下来。
董卓向外看去,皆是熟悉的面孔!
一人身高八尺,广额阔面,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一人矮胖短,身高七尺,细眼长髯,皮肤黝黑……
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孙文台!曹操贼子!还有你是何人?”
看见两个死对头出现在自己面前,董卓是又惊又怒,但更多的却是惶恐。
孙坚一直都是他的心魔,自己麾下不少人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曹操更是差点刺杀了他,欺骗了他的信任。
只有这个大耳朵的他是一点想不起来,但是他觉得自己肯定见过这个人。
“董贼,今日,你必死!”
孙坚喉咙中发出声音,冰冷而又无情。
接着三人抽出腰间宝剑,缓缓向前走来。
董卓大惊,慌忙朝腰腹摸去,可是却空无一物。
腰间的宝剑此时竟然不见了!
他慌忙朝台阶下的吕布叫道:“奉先!奉先!快给咱家拦住他们,奉先!”
可台下的吕布充耳不闻,好似没听见一般。
反而转过身,缓缓朝殿外走去,化作一道金光直上九霄。
董卓心惊肉跳,更恐怖的事情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面前的孙曹刘三人身躯突然扭曲起来,数息之后,化做三条巨蟒,游动着向自己扑来。
“啊……”董卓吓得大喊一声。
三条巨蟒紧紧将他缠绕,张开锋利的巨口,开始撕咬他的身体。
“啊——!”
董卓惊呼一声,猛然从床上坐起,看到眼前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摆设,他才知道刚才那是梦境。
只是他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浸湿,脸色也极为苍白。
董卓喘气急促,心脏砰砰乱跳,久久平复不下来。
良久,他才稍微镇定,擦拭掉额头的汗珠。
“太师,您怎么了?”
耳边传来一道魅惑的声音,葱白如藕的玉手顺着长满黑毛的胸膛摸了上去。
一名赤身裸体的妖媚女子趴在董卓背上,口吐兰息。
本该美好的场景,此时却发生了变化。
按照董卓以往的个性,当会赏这名妖媚女子子孙无数。
可他却是不耐烦的将她推开,起身怒吼道:“滚开!”
接着将地上的衣服捡起,边走边穿出了房门。
厅内,董卓呆坐着。
吩咐下人掌灯之后,一直在回忆着刚刚的梦。
过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李儒披着一件披风急匆匆而来,看见董卓之后,慌忙行礼。
董卓微微抬手,示意李儒坐到自己对面。
然后将周围的下人全部屏退,把自己刚才做的梦完完整整,不偏不倚的讲给了李儒听。
“文忧啊……”董卓沉吟道:“你通晓阴阳周易,能否为咱家解一下这个梦?”
话之间,屋外突然刮进来一阵阴风,冰冷刺骨。
李儒不禁打了个寒颤,思索片刻后,已经是冷汗浃背。
“太师……此梦……这……”
李儒欲言又止,却是吓得浑身直发抖,面带犹豫之色。
现在的太师,早就不是当年的太师了。
若是把实话出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这什么这?有何话尽管与咱家听!”
董卓怒喝道,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是!”李儒咬牙道:“太师,您这个梦乃是大凶之兆!”
董卓心头一惊:“怎么讲?”
“太师,您在梦中,百官臣服,身披子冠冕,这是您内心深处的欲望。
而且您确实是命之人,至少咱们在进入洛阳时是这样的,只是……”
李儒到这里,又开始吞吞吐吐。
“只是什么?”董卓皱眉,继续逼问。
李儒深吸一口气,续道:“太师您梦见的三莽缠身,撕咬您的身体,此为大凶!
这三莽之人,孙坚,曹操,大耳朵,正是抢夺您气运之人!
也就是,此战,我军必败无疑,您会死无葬身之地!”
罢,李儒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出人意料的是,董卓并没有责罚他。
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头来,眼神有些空洞的叹气道:“自离开西凉来到洛阳的那一,咱家就知道会是这个下场。
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太师……”
李儒愣了一下,然后跪在地上拱手道:“还没到最后,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您万不可放弃,咱们现在……”
虽然知道这次的结果,可是李儒依旧还想抓住这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的人生不应该这样,他智谋才华还没有完全展现出来。
“文忧……”
董卓摆手打断了李儒的话语,苦笑着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
李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躬身行礼告退了。
董桌则是坐在原地,脸上浮现出悲哀和落寞之色。
他想起昔日青年之时,在羌中,他与那些羌人打成一片,互为兄弟,杀牛宰羊,好不快活。
他想起当年桓帝从陇西六郡选取羽林郎的时候,自己因为武艺高强,力大过人。
能够备两只箭袋在纵马急驰中左右开弓,而获得朝廷赏识。
他想起跟随中郎将张奂攻打并州的时候,立了战功。
被提升为负责守卫京城皇宫诸殿的郎中,并赏赐细绢九千匹。
他将这细绢全部分给磷下的兄弟,获得一片叫好!
他想起凉州督军从事韩遂被羌胡推举为首领,起兵反汉的时候。
朝廷六路大军,前五路大军无功而返。
只有他的军队没有任何损失,被拜为前将军,封斄『li』乡侯,征为并州牧。
他想起……
“阿公……您怎么哭了……”
一双手轻柔地拂拭着他眼角的泪珠,稚嫩的声音里充满粒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