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过佛光，进入本初问心阵的那一刹，叶封只觉一阵强光刺目。
双眼一睁一闭之间，就已经身处于一片白茫茫的空间。
叶封环顾四周，却不见先一步进入此阵的玄明与空闻两人，不由眉头一皱。
难不成这阵法与太虚幻境之内的相同，皆会将人分割到不同的区域之中去。
还未等他多想，猛然间一阵璀璨佛光闪烁，强光过后，叶封定睛望去，却见以十八粒金丹砂串成的佛珠飘浮在他的头顶上方。
猛然之间，十八粒金丹砂向四周散去，形成了一方巨圆，相互之间光影映照，就仿佛一面虚境。
光影之内，是一道丈六金身的人型虚影，观其形象，与前世记忆之中对方佛陀形象的描述相近。
叶封当即明白，这是一尊佛像！
虚空之中的佛像庄严肃穆，目光极其深邃，仿佛在俯视着地众生。
无需对方自我介绍，叶封不知为何，在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一个名字——本初佛！
而事实也是如此，这副丈六金身，就是本初佛的身外化身。
虽是居高临下，可在叶封的眼中，对方那庄严的面孔之下，却是挂着一抹慈祥的笑意。
两人遥遥相视，沉默以对，大眼瞪眼~
半晌之后，一阵仿佛来自上的声音在这片空间缓缓响起：“既然你能入此阵，可为何身藏魔性？业障深重？”
叶封闻言冷笑道：“因为我就是魔！”
看来这所谓的地间第一尊佛，对魔道也有些偏见。
本初佛却是翁声道：“原来如此。”
随后却是话音一转，“不过你非魔，仅是魔修而已。”
叶封闻言顿是眉头一皱，眼神微微一闪。
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在第一次出门之前，叶雄对他的第一句话。
他们仅是魔修，而非真正的魔。
两者之间有何区别？
而这世上又是否还存在着真正的魔？
难不成，当初在太虚幻境之内，那些幻象之中的，就是魔？
还不等叶封多想，嗡文声音又从虚空之中传来：“但你体内，却埋藏着一颗成魔的种子，施主，回头是岸。”
叶封听后却是冷笑一声，似笑非笑道：“回头是岸？我手中已沾满了鲜血，如何回头？”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本初佛淡淡道，“施主魔性虽重，却身怀慧根，何不皈依我佛，弘扬佛法？”
“成佛？于我何益？”叶封不为所动，并未被其蛊惑，冷笑道：“可否长生不死？”
除了出身于碧落黄泉教的缘故，其实叶封本身并不在意是魔是佛是道，只要能给他带来好处就已经足够了。
而他最想要的，自然就是长生不死，或逍遥自在，或独霸一方，皆可。
本初佛闻言，面无表情道：“佛家弟子，万缘都罢，诸法皆空。素来纯纯寡爱欲，自然长寿永无穷。”
或许在本初佛的那时代，的确适合这种修炼之法。
但若放到如今，在叶封的眼中就是一笑话。
纯纯寡爱欲？试问下谁人无欲？何人无求？
哪怕是当今下的佛门魁首，也无时无刻想着重回往日辉煌，管尽下是与非。
不过时代不同，认知不同，叶封再与对方讨论此事，也毫无意义。
简单的，就是有代沟~
“魔在我旁，于我何害？”叶封轻轻摇头道，“魔亦是众生之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何独修佛？”
本初佛接道：“为僧者，三界空则百端治，六根净而千种穷。
心静则光明普照，心诚则万境皆空。
布惠施恩，诚是修行之本。
但使一心不行，万行自全。”
其意思，就是只要诚心修行，自然就能无烦恼缠困，六根清净，修为直上，延年益寿，达到修炼的目的。
而修佛，最注重的就是静与诚，故而不修道，不修魔，唯佛尔。
叶封对此却不认同，既然如此，又何必分出魔与道，人与妖。
况且，前面已经提过，叶封又何曾在意过道统？
故而叶封微微摇头，面色肃然道：“大道三千何其多，我自非魔亦非佛。
若与我身行方便，魔亦我来我亦佛！”
本初佛听后却微微一顿，半晌之后，忽然叹息道：“幻相有型终有坏，分外何求？”
在其看来，地万物就好比一场虚幻，终会有破灭的一时。
试问地间，谁敢自己永寿无疆？
他之前所的纯纯寡爱欲，自然长寿永无穷，乃是一种回避因果的方法。
不入因果轮回，遁入空门，无欲无念，六根清净，既寿永昌。
先不论是否能完全做到无欲无求，但又试问何人能超脱命数，不沾因果，不入轮回？
要是叶封能做到，也无需与之在此辩论。
最重要的一点，这非他所愿！
叶封深吸一口气，似乎为了表明自身决心，又似已然不耐烦，猛然高声道：“寂灭本性，死活何异？
众生皆佛，于世何益？
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命轮回，各有所归！”
舍去欲念，独留一副臭皮囊，哪怕千古万世，又与死去有何区别？
人生在世，平淡一生又有何乐趣？
佛又如何？魔又如何？
有黑就有白，阴阳平衡，这才是轮回运转之道！
“既然如此，吾亦不强求。”虚空之中的丈六金身双手合十，淡淡道，“施主，好自为之。”
“问心阵已破，十八金丹砂佛珠已觅得良主，施主自便。”
叶封：“？？？”
本少教主跟你浪费口舌这么多，不就是为了破阵，然后得到虚空之中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的十八粒金丹砂。
当然这只是叶封的猜测，对方自始至终并未提及破阵就有奖励。
但显然叶封是猜对了，只是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果而已。
如今对方却十八金丹砂佛珠已经觅得良主，叶封岂能不错愣？
该不会是不过自己，就恼羞成怒，将十八金丹砂佛珠拱手相让给他人吧？
到底是何人？！
竟敢抢先本少教主一步，捷足先登？
不，是虎口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