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百姓们都以为朝廷的援军来了,纷纷高兴不已,可唯有一人,面色却十分冷青,要多难看就有难看了。
而这人,便是高阳县的县令,雷觉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朝廷的大军怎么可能前来救援高阳?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可李三已经出了城去,要是这件事泄露出去,我.....我......”
雷觉明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来回焦急的走动,心里更是不断的道。
他看了看远处的大火,又看了看城内欢呼的百姓,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唉,现在只能听由命了。”
完, 他直接瘫倒在地,不再折腾。
高阳城内的欢呼声,周建安这会可听不见,不过他这会也没有空去听,虽然他率部后撤,不过也并没有走多远,而是站在远处,一个是在观望,二个就是给建奴已震慑。
只见远处的建奴大营忽然门户大开,一队队甲胄鲜明,个个头顶着避雷针的建奴骑兵们纷纷汹涌而出。
这些建奴并没有朝着周建安所在的方向冲来,而是朝着失火的地方奔去,于此同时,大营另一侧一处营门也随着打开,密密麻麻的建奴骑兵从里面奔出,而这支骑兵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周建安他们,不过他们始终保持着距离,并没有对周建安所部发动攻击。
“看来这群鞑子是在监视咱们啊,是怕咱们趁乱去偷袭刚刚出营的那支建奴大队,这建奴的头头,果真心思缜密啊!”
周建安感叹道,虽然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满清睿亲王多尔衮。
不过知不知道也无所谓了,毕竟该打还得打不是。
不过有这两千的建奴看着,周建安也不敢轻易乱动,待到往粮仓支援的建奴们全都出了营地之后,周建安这才下令全军后撤。
看着明军就这样撤退了,多尔衮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今夜实在是有些蹊跷,所以多尔衮并没有选择派兵追击,而是叫来麾下将领,派出大量的探马出营前去打探。
在多尔衮看来,只有打探到了全貌之后,他才敢有所动作。
不过也正是他的犹豫,直接导致了清军的再一次大败。
清军粮仓,大火不断的蔓延着,而此时粮仓的清军不仅要去扑灭大火,还要对抗着外面不断游弋的明军骑兵。
镇守此处的是镶白旗的一名甲喇章京,博彦穆尔,他看着熊熊的大火,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绝望。
这把火烧毁的不仅是粮食,还有他全家老的性命。
而到了如今,他也没有想明白这把大火到底是怎么燃起来的。
恍惚之间,明军骑兵忽然出现,可是粮仓防守严密,在紧锣密鼓的防范之中,博彦穆尔没有丝毫的担心。
他非常的明白,这些明军不过是前来骚扰而已的,就算借给他们一千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攻击的。
博彦穆尔更是胆子大到没有派人去大营通知,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可谁知道外围的明军突然点燃了什么东西,只听“嗖”的一声响,一根窜着火花的圆木棍之类的东西直接从他们的头顶上快速的飞过,足足奔了两百余丈的距离直接落在了粮仓的附近,他虽然着急忙慌的奔了过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可他的前脚刚刚抬起,那圆棍子模样的东西便直接燃了起来,火势之大,人力在一时之间也根本不可能扑灭的。
如此,博彦穆尔彻底的绝望了。
他双眼充满了血丝,恶狠狠的看向了外面的明军,失去理智的大声命令了起来。
“勇士们,随我斩杀明狗!”
在他的呐喊声下,驻守簇的建奴们也都纷纷跨上了战马, 打开栅栏,嘶吼着冲了出去。
粮仓失火,不止守将博彦穆尔必死,就连他们这些旗兵,也绝对活不聊。
反正是死,还不如死在战场之上!
若是能多斩杀几个明军,在他们想来清廷至少不会为难他们的家人!
而外面的袁州平见状,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下令撤退。
于是乎五百的明军在前面跑,近千的建奴在后面不要命的追着,隔得老远,前面的明军都能感受到身后建奴们的愤怒。
“大人,这群狗鞑子估计是恨死咱们了吧。”
袁州平身边,一名兵乐呵呵的大声道。
“你子知道就对,这近千人可是建奴真鞑子,战力不容觑,粮仓失火,他们性命难保,势头正盛,不可力敌!”
袁州平认真的道,这批建奴大约千人,能够被派来守粮仓的,虽然不是建奴最精锐的军队,可其战力也绝对不容视。
平日里对上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别现在这个时候了。
再了,他们只有五百人,而建奴足有千余人,光是兵力上对方就占了优势,袁州平不跑岂不是傻子了。
就这样,一方追,一方赶。他们距离战场也是越来越远。
而在粮仓建奴们刚刚出粮仓的时候,多尔衮派出来的援军也正好来到了关宁等人埋伏的地方。
他们本来是作为接应周建安他们的预备队,可战局瞬息万变,不知不觉之间,关宁他们居然变成了袭击建奴们的主力。
不过这也都在周建安的几套计划之内,关宁他们在此处伏击鞑子之后,无论效果如何,半个时辰后必须向拒马河岸撤退,而提前撤离的周建安将拒马河最窄的一处河道上搭建浮桥,接应关宁等人撤退。
而当关宁看到来的人是建奴而不是周建安时,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至于下面的将领,之前也早就通气过了,所以这个时候关宁没有传令下去,而是抬起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火铳,瞄向了正快速靠近的建奴鞑子。
一边瞄准,他还一边默念着建奴鞑子的距离。
“三百丈!”
“两百丈!”
“一百丈!”
“砰.....”
建奴战马速度极快,一百丈刚刚念完,战马又已经奔出了不远的距离,而后关宁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扣动,一声熟悉的铳声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