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没落地，却听到久违的声音，覆璃抬头，就看见了李琰。

    “还疼么。”李琰上前把覆璃扶好，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

    “苦么？”李琰又问。

    覆璃摇摇头，一口一口地接着李琰送到嘴边的药，药的苦涩覆璃早已麻木，她不敢仔细看李琰，听他的语气，他不生气？

    不，他是生气的，不然怎么一个月都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脸色还这么难看？”李琰继续问着。

    “我还能回去吗？”答非所问，覆璃咽下最后一口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对不起？你都知道了？还是继续沉默？这都不合适，也都不能解决问题。

    既然见了，那就敞开了罢。

    若是那她遇到的不是李琰，救她的不是他，她怕是早就死在玉玲珑手上了罢，渣都不剩……

    她又多欠了他一次……

    李琰看着覆璃，放下药碗，她不打算好好解释么？她应该知道，她的解释他都会听。

    “你消失了那么久，你认为你还能回去吗？你确定玉玲珑不会把你的身份告诉他？”

    他果然还是生气的，覆璃又低下头……

    他得对，不管玉玲珑有没有告诉江寒，光凭她莫名消失这么久，她就成为了一枚弃子，五千人都没了，少她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过，若真有这么一，他不会救她……

    李琰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去她，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上个月有多凶险，一点都不知道担心自己，脸上的伤仍旧触目惊心，这样的覆璃，他不忍心，薄唇轻启：“放心，她不敢，江寒也知道你还在我这里。”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这是他想了整整一个月的问题，李琰看着覆璃的眼睛，不论她是谁，他都能接受，他都会无条件地帮她，她应该要知道，她这是不相信她自己？还是不相信他？

    他只需要一个理由，一边是兄弟，一边是自己心上人，两难之境。

    他本以为他救的是璃儿的弟弟陈离，直到大夫跟他，姑娘擅太重，命不久矣，请他做好做后事的准备，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还有那肩上触目惊心再次被撕裂的伤口，那个熟悉的伤口，他这辈子都不会忘。

    你到底是谁？陈离？璃儿？亦或者是其他人……

    “我是璃儿。”和一年前一样，她也只能到这个份上。

    对不起，大哥，我宁愿你用最坏的方式知道真相，但是现在，大仇未报……

    “好，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是江寒……”他知道你是女子么？若他从别处知道，那时你身处虎穴，我也不确定依他的性子会不会留你一命。

    可不等李琰把话完，就被打断了。

    “我不会害他的。”覆璃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如同你一样。我不会害他，我也不是故意接近他的，留在他身边有我自己的事情，仅此而已。”

    他知道，她不会害江寒，否则上次在南山就不会救他……

    可他想的不是这个……好罢，随她心意罢。

    “我知道，江寒那边你放心就好。只是。不能再有下次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儿要跟大哥，大哥会帮你。”

    一次毒箭透肩，一次寒刀穿心，第一次他不知道是她，未能阻止，懊悔莫及，第二次，在眼皮子底下，他未能救她于生死之间，他发誓，万不会有下次……

    覆璃点头，没再什么，他能做到这个份上，他的情意她明白，从南璃到叶城，再到这东璃，她欠他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而她不过是个亡国奴，又何德何能……

    “你且在这儿安心养伤，伤好之后，你要回去我再送你回去。”李琰起身离开，把房间留给覆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