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真的有诚意吗？”
姜婼婼平静的看着沈父，她虽然年轻，但身上的气势却丝毫不亚于在商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沈父对上她的眼神，暗暗心惊。
“当然有，价格方面一千万如何？”沈父连连点头，直接把自己昨天的报价砍了三分之二。
姜婼婼双手抱怀，语气轻慢，“互联网的时代已经过去，像沈总你这样的小公司首都起码有几百个，我奉劝一句，沈总可不要想着待价而沽，趁早离场才是好事。”
“况且，沈总现在的经营状态那么差，公司账面上的账都平了吗？”
“我把公司买回来，公司是否是在盈利状态，账面上是否有烂账，这些沈总都可以保证吗？”
她言辞犀利，沈父额头上的汗就滴了下来，公司确实已经是入不敷出的状态了，这段时间都是在拿他曾经的积蓄在贴补。
他原本还在期待姜婼婼不会在意这种情况，谁知道她直接挑明。
“公司经营是公司的事，我也不能拿个人私账给公司……再说了，最近生意不景气，姜总也是知道的。”
他打着哈哈，姜婼婼只是笑笑：“公司负债多少？坏账几成？有没有做杠杆？手里有没有专业技术人员和优质客户？”
“只有你把这些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我才能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否则，多的是公司想要跟我们星辰娱乐接洽。”姜婼婼不给沈父任何浑水摸鱼的机会，沈父咬咬牙，知道这些都瞒不住，干脆把总结出来的结果都给了姜婼婼。
他的公司现在就是一个烂摊子，谁接手谁倒霉，但单靠他自己确实撑不下去。
现在有人愿意买，他已经感恩戴德了。
“一百万，你解决公司账面上的问题，其余负债星辰娱乐来清算。”
姜婼婼扫了一眼公司的具体资料，这些东西她早就托人调查过，拿到的比沈父要清晰的多，现在也只是走个过场。
沈父这公司虽然不中用，但早些年拥有好几样专利技术，对她恰恰很有帮助，如果是为了买这些专利及企业研发的技术人员，她觉得还是值这个价的。
“一百万也太少了吧？！”沈父瞪大眼睛，这个价格远远低于他的心理预期。
“你们的公司可是背负了九百万的债务，同期也没有任何合作能够填补这个窟窿，明面上是我花一百万买了你们的公司，实际上还要另外再付九百万，这不是和你的报价一千万一分不差吗？”
“当然，沈总也可以选择不出手，自己填上这九百万。”
姜婼婼好整以暇的看他，她知道沈父拒绝不了这个提议，毕竟公司的情况确实很不好，如果没人接手，用不了两个月，沈父自己就会破产。
“一百万就一百万，我卖了！”沈父心里门清，经过几番挣扎后，看着对面仍然在悠闲喝咖啡的姜婼婼，他一咬牙还是松了口。
“别急，我只是说承担你们公司的负债，并未答应处理坏账，让财务好好筛查一下公司账面上的问题，在接手公司前，我会从星辰娱乐抽派财务过去检查，如果做实你们财务造假，我有权不支付合同金额。”
姜婼婼慢悠悠开口，沈父只能苦笑：“我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签了吧。”
她给林可馨使了个眼色，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就摆在了沈父面前。
沈父仔细的翻看着合同内容，一页又一页，在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姜婼婼收回合同，嘴角微勾。
“姜小姐一起吃顿饭吗？”沈父还想要邀请他吃午饭，姜婼婼却摇了摇头。
“不了，有人接。”
说完，她便站起身，领着林可馨出去。
沈父和他的女秘书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体贴为姜婼婼开车门的沈映寒。
当时一股凉意从他的脚底直冲天灵盖，沈父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系好安全带。”沈映寒嘱咐一声，为姜婼婼关好门，准备回驾驶座。
可他一回头，正对上沈父看过来的复杂视线。
沈映寒有所了悟，怪不得姜婼婼今天会叫自己。
他心里是清楚的，姜婼婼绝不会让他平白被沈家欺负，自己虽不让她插手此事，她也还是找上了沈父。
沈映寒沉默的驱动车子，就听到从副驾驶传来的慵懒女声。
“最近星辰娱乐要往新的方向发展，我把你爸爸的公司买下来了。”
“嗯……”
沈映寒猜到她会有所动作，却没想到居然直接买下了公司。
“到时候我让你去做总经理，让你爸爸给你打下手，好不好？”姜婼婼笑吟吟的看他，眸中满是狡黠。
那么多科技公司，她有的是更好的选择，没必要找上沈父，还不是想着让沈映寒出气。
沈映寒也笑了起来：“不用了，我……已经知足了。”
“那不行，我可是花了整整一千万才买下的公司，到时候直接记在你名下，让你爸给你打工！”
姜婼婼一想着到时候沈父的脸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沈映寒嘴角同样微微勾起，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姜婼婼，对方笑的肆无忌惮，就像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
“一千万就为了让我出气吗？值得吗？”他低声呢喃着。
在遇到姜婼婼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受重视，也不被宠爱的，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拼尽全力去获取，才能够勉强赶上同龄人的标准。
遇到她之后，对方强势的闯入他的生活，接手了跟他有关的一切事务，并都铺好了路。
沈映寒此前的二十多年人生从未这么顺风顺水过，一度让他觉得很不真实。
车子里久久没有人说话，沈映寒以为方才的呢喃，不过是自己的心声。
当车子驶过下一个红灯，姜婼婼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要你开心，花多少钱都值得。”
沈映寒的心剧烈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