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观战的候竹和罗兰皆是十分担心,尤其是候竹,生怕再出祸端,可是此时萧何与伟月斗的正是焦灼之际,让他也无从插手。
萧何手中的太乙游龙剑虽然厉害,但是伟月依旧信心十足,自己的巨灵剑兼具暴戾与灵动两大能力,论起攻击力来,伟月自问自己的法器要在萧何之上。
此刻,伟月的战意越来越强,催动着手中的巨灵剑迸射出攻击法阵,萧何怒睁双目,心中暗道:都说北罗门擅长法阵,这伟月虽然其人猥琐油滑,让人心生厌恶,催动的法阵却是好生厉害。虽做如是想,萧何却也并不担心,通过癫魔的教导,伟月的攻击法阵便显得不那么恐怖了。
电光火石之间,伟月及萧何二人均已深陷法阵之中,而周围伟月的师弟,以及候竹和罗兰的眼中,只能看见一团灰色的光芒包裹着两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此刻候竹再想阻止这场战斗,更无可能了。
法阵之中,萧何与伟月依旧抗衡着,此刻的两人都不好过,伟月的攻击法阵雷火闪烁,虚虚实实竟有三十六个阵眼,而萧何虽然压力颇大,但是身法灵活,配合灵动的太乙游龙剑法,伟月一时也占不到便宜。
“小子,算你有点本事,接招!”伟月愈战愈急,厉声喊道。随即身形展开像萧何攻来。
萧何定睛观察,伟月的每一次移动,都可以引得这虚虚实实三十六处阵眼的雷火同时移动,向自己攻来,若是所猜不错,这真正的阵眼,正是伟月本人,这一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其中的阴狠,当下怕是只有萧何一人看得出来。
萧何却也不急,再次展开身形与伟月战在一处,自然道法充斥整个法阵,眨眼之间,竟有三十六棵参天大树分别从三十六处阵眼中破土而出,与阵眼上方的雷火形成一种平衡的抵抗。而萧何与伟月二人,丝毫不做停留,依旧在这参天大树,电闪雷鸣之间打的十分火热。
伟月更急了,金光一闪,巨灵剑脱手而出,直奔萧何胸口而来,剑柄后方,竟有一道血带与伟月自己的胸口连接,这一招,正是萧何所发现的这法阵的阴狠之处,竟是以阵眼主人的鲜血为引进行攻击,若被其得逞,不光肉身不保,道胎都难免不被损毁。
萧何恨意升起,看着眼前如此卑劣的招式,自家几十条人命的身影再次在眼前飘动,心念一转,龙谷剑已握在手里,此刻,这柄被守墓老人加持过的龙谷剑,在多种法力充斥的法阵之下正兴奋的发出鸣响。
萧何狂啸一声:“来罢!”话音一落,龙谷剑同太乙游龙剑同时迎上伟月的巨灵剑,又是电光火石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巨灵剑已被铰得粉碎。伟月大惊失色,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定定的看着萧何手中的龙谷剑,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能同时拥有两种完全不同属性的法器!”
其实,当萧何的龙谷剑出现在手中的时候,伟月就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而此刻的萧何,更是不能让一个看见自己龙谷剑的人,尤其是一个看见自己龙谷剑的仇人活着离开此地。他们两个人都已是离弦之箭,无法回头了。
来不及心疼自己的巨灵剑,四面八方共三十六棵参天大树力齐齐想自己涌来,雷火越来越弱,自然之力的对伟月的压迫也越来越大了。
又是两团血光亮起,伟月的双手竟然同时祭出两个血滴子,此时正在手中微微转动着,散发的杀意比起刚刚毁掉的巨灵剑强过百倍。萧何大惊,却不屑的说道:“好歹北罗门也算名门正派,想不到竟然使用如此阴毒的法器!”
“小子,我现在代表的不光是北罗门,而是流光福地,你可不要不知这一点!”伟月毫不示弱的说道。
伟月的话没有说错,如此强大的道法,的确不是一个排在福地之末的北罗门能调教出来的。
伟月话音一落,法阵之前雷光忽然变得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两团血色的光芒,像是两只野兽一样向萧何攻去。此刻,两个人的法力都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的消耗着,萧何知道,若是不将伟月击败,逃出这雷火法阵,如此消耗之下,最后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不做他想,萧何决定放手一搏,改变僵持现状,他自问有太极镜护体,以阴阳调和之力,绝对可以硬扛下这一击。
萧何双手运剑,与伟月的两个血滴子抵抗在一起,僵持之间,萧何又是心念一转,伟月惊讶的看到,萧何的身体竟然一时金光大显,伟月的两个血滴子的戾气不断被萧何的身体吸收着,伟月再想抽离,却也动弹不得,他心里明白,萧何如此行径一定会引起两个人的法力膨胀,超过负荷之时便会引起爆炸,到时候一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萧何对法力的吸收似乎到了一个临界点,忽然,萧何仰天大啸:“啊!”喊声一起,从萧何丹田之处,一道比刚刚伟月那两道还要粗上数倍的血光直奔伟月面门而去,那两个血滴子,一时落得和巨灵剑一样的下场。而伟月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被一团血光轰个正着,一时鲜血喷涌向后飞身而退。
萧何也被这样强大的法力震荡所伤,但受了太极镜的庇护,并未向伟月一般伤及根本。
萧何此刻顾不得查看自己的伤势,他步步紧逼,只是瞬间变掐住伟月丹田之处,再看伟月,只觉得自己的道胎被一股巨大力量禁制住,毫无抵抗之力,而自己的雷火法阵,光芒愈加暗淡,三两秒后,便崩塌了。
灰色的光芒散去,四周围观弟子皆走上前来。
看到眼前的景象,候竹大喝道:“师弟,不可!”
而与伟月同行之人,更是没有想到萧何的力量如此恐怖,颤抖着声音说道:“我师兄他已被流光福地的长老岳甲长老招纳,你敢胡来,让你万劫不复!”
这些声音,萧何全然没有理会,只是冷冷的看着被自己捏住道胎的伟月,平淡的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凡间被灭满门的一户商贾人家,此事你知是不知。”
再看伟月,微微张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半天,才很努力的说出声音低小的四个字:“老子、不知!”
萧何闻言,不再抱有希望,作势便要发力。
伟月这才觉得有些怕了,眼神里流露出惊恐来,急急的说道:“你要干嘛,你要干嘛,你绝不敢……”
候竹见状不好,飞身便要阻拦,哪知萧何又是仰天长啸,运足法力,眨眼间便捏碎了伟月的道胎,等到候竹飞到近前的时候,伟月已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死人。
“师弟,你闯大祸了!”候竹着急的说道,再也没有精力去管罗兰,在围观弟子错愕的眼神里,拉着萧何向归雁峰住所的方向飞去。
到了天檐子的住处,候竹急忙忙一五一十向天檐子说了,站在一旁的玉葵和玉清皆是大惊失色,被吓得不轻。
一向严肃的天檐子此刻的表情也有些如临大敌的意味来。
见几人都不说话,萧何向天檐子跪拜到:“师父,弟子一时鲁莽,铸成大错,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若是流光福地怪罪下来,由弟子一人承担!”
半晌,天檐子还是冷静下来,沉声道:“萧何,此事再由不得你了,不是你说一人承担,就可以一人承担的。”
“那该如何是好?”萧何在师父面前也显得有些焦急,刚刚只想着自己的家愁,一时忘了流光福地一事,此刻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萧何,事到如今,你只好逃了,这里就交给我!”天檐子说道。
“师父!”萧何还要开口,却被天檐子拦住。
“萧何,你要记住,自己有光大武当古刹的使命,你不能有事!”天檐子继续冷静的说道,一字一句,入了萧何的耳朵,更是让他愧疚。
“师父,弟子犯下的错,怎能让您来承担!”
天檐子又是摆手,说道:“流光福地宗主与我是故交,只要你走了他们不会为难我,此后你的生死就听天由命吧!”。
“师父!”萧何还要坚持
“走罢!”天檐子干脆的丢下两个字,说完,大袖一挥,背过身去。
事已至此,候竹和玉葵、玉清二人只好将萧何扶了起来,候竹说道:“师弟,你快逃吧!流光福地的力量你是无法抵抗的!”
“是啊师弟!逃吧!”玉葵也在一旁说道。
萧何还在犹疑,候竹焦急道:“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晚就来不及了,好在现在只是少室山脚下,你快逃吧!”
“是啊,师弟,师父说得没错,你是归雁峰唯一的希望了!”玉葵又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再也由不得萧何啰嗦,深吸一口气,萧何再次跪倒,对着天檐子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
三个响头磕完,萧何起身,默默的看了看天檐子的背影,又看了看候竹,玉葵,还有一直呆在那里没有说话的玉清,强忍住自己眼中的泪水,转身离去。
萧何刚一出门,玉葵和玉清的泪水也流了下来,房间一时沉浸在一种悲伤的氛围之中。
然而,此刻的他们是来不及悲伤的。萧何走后不到一杯茶的时间,少林高僧、流光福地以及北罗门的人便齐齐来到天檐子的竹门之前,一时间将这小小的院落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是沉了一口气,天檐子开口道:“走罢,出去看看!”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三个徒弟走出了屋子,直面前来兴师问罪的众人。
最先开口的,依旧是少林古刹的济悲大师:“阿弥陀佛,怎么不见贵派的弟子萧何?”
“那还用说,定是已经逃下山去了!弟子犯下如此罪行,竟然私放下山,归雁峰好不要脸!”北罗门一行人中有人说道。
“小子,说话干净点!”候竹回道。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正是,这逆子敢在这佛门清净之地杀生,罪不容恕,为我正派不齿!”一黑眉黑须的老道开口道,此人正是死去的伟月的师父,流光福地长老岳甲。
“岳甲道长莫急,这萧何小友我是见过的,我想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缘由误会。”少林古刹住持济广法师说道。
“有何缘由也不该将我弟子打到法器尽毁,神形俱灭!”岳甲继续说道。
“就是,快将人交出来,由流光福地和北罗门共同处置!”北罗门又有人开口,此人正是北罗门的宗主查木钰。
候竹还要回应,被天檐子抬手拦住,继而开口道:“我派虽小门小户,但是弟子犯错,自会责罚,绝不包庇,可我归雁峰却也有自己的规矩,绝不会将弟子交出来,任由他人处置。”
“难道如此罪行,便这样姑息了吗?”查木钰咄咄逼人,追问道。
“少林古刹乃佛门清修之地,断然不可再增杀戮,何况明日交流大会,还要正常举行,我看各位暂时将此事搁置,待交流大会结束之后再议,如何?”济广法师又开口道。
流光福地及北罗门一行人此时都等着岳甲长老的态度,而岳甲长老虽然心中有气,此刻却碍于少林古刹的面子,不得发作,说道:“就先依法师所言,不过,等交流大会一过,还望少林古刹可以站出来做个见证,也希望归雁峰不是不讲信用之辈。”
天檐子道长正色道:“老朽在归雁峰等着你,到时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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