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蓬死去的地方,就在半山腰,与水月洞天法阵开启之处,仅仅隔了几步远,当夜值班的弟子,很快就发现了飞蓬的尸体,于是迅速将尸体抬回山顶,向宗主日沉禀告。
日沉宗主与各位长老,一起看着飞蓬残缺不全的尸体,眼中含恨,看着尸体惨状,不知飞蓬临死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更是恼羞成怒。
洛江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飞蓬,强忍悲伤之情,开口说道:“尸体伤口参差不齐,深浅不等,明显是被魔兽撕咬所致,看来此事,还是与那山海神宗的信使合乌有关。”
想到飞蓬的尸体,有大半已入兽腹,在场诸位心中恨意更浓,年轻的弟子,脸上早已挂满泪水。
“我等都觉得那信使行为可疑,只是碍于其神宗背景,只想息事宁人,让其快快离去,却不想飞蓬师弟还是背其所害。”日沉宗主悔恨地说道。
“只是……,此事,真是山海神宗指使?”洛江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定然如此,身为山海神宗信使,他是不敢贸然行动的。”在洛江身旁的另一位长老说道。
“可是……”洛江再次开口,继续说道:“山海神宗如此行径又是为何?”
方才搭话的长老再次解释道:“飞蓬师弟的法器,唯独少了一件拜月杖,而那信使登门的时候,独独又提了这拜月杖,这用意还不明显吗?山海神宗就是仗着自己的地位,欺压我水月洞天,夺我法器。”
此话一出,在场数位弟子不由得同时将眼睛看向那个在正殿之中暴露飞蓬保管拜月杖一事的小弟子,那小弟子的神情立即变得既后悔、又惊恐,连连后退几步。
而那小弟子的师父,更是要亲自去抓那小弟子的喉咙,表现的煞有介事,绝不护短。
然而,却被洛江拦住,开口说道:“此事一看就是对方早有预谋,不能怪你这弟子。”
这名中年男人听到洛江的话,立即低头,后退了几步。
全程,日沉宗主一直没有说话,他正在思索着,他还是在想,山海神宗怎么会做出如此行径。
日沉宗主还没有想明白整件事情,飞蓬的尸体也还没来得及处理,又有弟子来报:“山海神宗又来人了,一下子来了五名道长,还带了近百名弟子。”
“什么!”日沉宗主惊道,但还是立即让自己冷静下来,在心里快速的计算着,山海神宗这阵势,倒是像来问罪的,如此说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没有说清,或者是那合乌说了什么挑唆的话,又或者他干脆半路带着拜月杖潜逃了,没有回到山海神宗。应该只有这两种可能,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主动发生冲突,那样不光自己毫不占理,同时水月洞天也将难以自保。
日沉宗主想到的事情,洛江也想到了,二人相视一眼后,洛江立即示意飞蓬生前的徒弟前去共同打开法阵,将山海神宗的人迎进宗门。
就这样,五名山海神宗的长老,带着近百名弟子,浩浩荡荡的进了水月洞天,在气势上,已将水月洞天瞬间碾压。
看着山海神宗的长老,
他们穿着与合乌一样的道袍,腰间有与合乌一样的腰牌,只是面色,却是无比的阴冷。
而在这五人当中,有一最为年轻的面孔,竟是让洛江大为震惊,此人正是在天元书院通过考核的冷行,上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天目洞天的少宗主,如今,他已经是山海神宗的长老了。
日沉自然照例迎接,一切都合乎礼数,然而长老中为首一人却十分不屑,此人正是山海神宗的长老云鱼,开口问道:“我师弟合乌,来过此处传达过关于斩阳洞天的消息吧?”
“什么!”日沉心中再次惊讶,今晚风云突变,事情几次辗转,他一时还不能完全消化,但是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而表面还是强撑淡定,开口说道:“合乌长老确实来过。却未提起任何关于斩阳洞天的事情。”
“哦?是么?”五位长老中又有一位,阴邪地说道。
“确实如此!”洛江开口答道,“而且有一事,我等正要向神宗禀告,不想神宗的各位长老,突然来访。”
“什么事,你先说。”云鱼开口说道。
洛江忍不住看了一眼冷行,才继续开口道:“今夜,神宗长老合乌曾到访过鄙宗,只是来去匆匆,未谈及斩阳洞天一事便离开了,当时,是飞蓬长老相送,而在深夜,鄙宗弟子就发现了飞蓬长老的尸体,初步判断是被某种魔兽所杀。”
洛江说完,忍不住回头看向飞蓬的尸体,包括冷行在内的神宗五位长老,也快步向前,来到飞蓬尸体旁边,日沉宗主等人并未阻拦。
观察尸体后,云鱼开口说道:“的确是被冰属性法力攻击后,再被魔兽撕咬致死,而这魔兽应该是……”
云鱼欲言又止,冷行继续说道:“冰牙。”
“不错,从伤口可以看出,正是冰牙。”又一位山海神宗的长老开口说道。
云鱼长老不再看向尸体,而是转而看向日沉,开口说道:“日沉宗主,我宗的合乌长老是昨日离开神宗的,他曾说过会首先去水月洞天,又怎么会今夜才到达呢?”
日沉宗主依旧淡定,开口答道:“这其中出现什么差错,鄙宗并不知晓,但是合乌长老确实是是今夜抵达的,而且在合乌长老离开之后,我师弟飞蓬长老便死了,同时鄙宗至宝拜月杖也不翼而飞。”
云鱼长老一笑,没有说话,在其旁边的神宗长老开口说道:“照你的意思,是我师弟合乌抢夺拜月杖,杀死了飞蓬?”
日沉宗主说道:“非亲眼所见,又没有证据,我并没有这样讲。”
“但是你话有所指。”冷行说道。
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洛江又看了一眼冷行,再次开口问道:“不知神宗各位长老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了寻找合乌长老行踪。”冷行开口道,他刚刚说完,云鱼便笑着对冷行说道:“冷师弟,辛苦你一下!”
冷行点了点头,带着弟子四散飞去,并未经过日沉宗主等人的允许,不过水月洞天上下,也没有人阻拦冷行。
不多
时,冷行便带着弟子回来了,手上还多了一件道袍,一块腰牌。
冷行将手上的道袍递到云鱼面前,说道:“师兄,你看!”
云鱼低头看了一眼冷行手上血迹斑斑的道袍,再看向日沉道长的时候,水月洞天的众人已经脸色惨白,云鱼开口说道:“日沉宗主,请你给个解释吧!”
日沉宗主再也无法强装淡定,无论如何,若是合乌死在水月洞天,自己都难以撇清关系,他张了张嘴,硬是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日沉长老,我合乌师弟现在何处,是生是死?”云鱼再次问道。
“老夫不知,水月洞天上下,谁有能力留住合乌长老?”日沉宗主仓皇解释道,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一人或许不可,若是举全宗之力,便未必了吧?”冷行开口反问道。
“贸然与神宗长老动手对我有什么好处?老夫不会做出这等傻事!”日沉宗主再次说道,这一次,说得却完全是实话。
“也许就是你们误会合乌长老杀死了你们的师弟,所以便报复呢?”冷行再次说道。
这时,洛江却开口了:“无论是我师弟飞蓬的死,还是神宗合乌长老的死,目前死因都还是猜测,我想着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在当今情形之下,难说不会有歹人在挑拨三十六洞天,甚至是神宗之间的关系,我们如此自相残杀,只会令歹人得逞!”
洛江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其实,神宗的各位长老,又怎么会是如此昏庸之辈,这一番话说完,水月洞天以及山海神宗所来的人皆不言语,空气中开始诡异的安静。
这时,日沉宗主也开口说道:“神宗的各位长老,此事我想一时也议不出个结果,我师弟飞蓬如今还未安葬,我日沉请各位长老允许,先让我师弟入土为安,再议此事,我向神宗保证,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各各位长老乃至山海神宗一个满意的答复。”
日沉说完,冷行刚要开口,却被云鱼抬手拦住。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云鱼点了点头,日沉宗主立即回头命令几位弟子将飞蓬长老的尸体在宗门内的“往仙陵”安葬。只是,日沉吩咐此事的时候,站在洛江耳边似乎低语了几句,洛江先是皱眉摇头,但是日沉态度强硬,洛江还是微微点头。
片刻之后,云鱼还是对日沉说道:“我师弟合乌失踪,又在你水月洞天找到道袍和腰牌,你总要给我个说法,不能凭几句不疼不痒的话,就推脱干净。”
“不知云鱼长老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日沉宗主开口问道。
日沉长老再次沉默,此时,的确没有水月洞天杀死合乌的直接证据,何况在他自己心中也有两点存疑:一是他也不相信水月洞天有能力杀死合乌,另一点是他也的确担心合乌被其他人杀害从而嫁祸水月洞天。
在其身旁,一位长老开口道:“师兄,让我再去重新查探一番!”
日沉长老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没过多时,那长老便回来了,神色异常,开口说道:“师兄,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