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出徐秋妍的精神有什么问题,在我看来她很正常。
“白,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她挽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挽着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感觉到久违的亲牵
我扭头看看谢意,谢意轻咳了一声,却没什么。
“你怎么会在这儿?”我问徐秋妍,徐秋妍抿抿嘴,眯缝着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最后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李森吗?”发问的是谢意。
听到李森的名字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变得难看。
谢意叹了口气:“李森出事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当时她就吓傻了,情绪失控,嘴里不知道在些什么,听当时在场的人她当时的样子很恐怖,根本就控制不住,也联系不上她的家人,最后出警的警察才把她给摁住了,直接就送到了这儿来。当时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们接手这个案子之后我也来看过她几次,只有今她是清醒的。”
谢意完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莫非他认为是因为我的出现徐秋妍才清醒的吗?
“你认得他吗?”我问秋妍。
她盯着谢意看了看,轻轻点零头:“我见过他,也是在梦里。”
我皱起了眉头,谢意也是一脸的意外。
“不过我看见的他比现在要年轻,他穿着道袍,那样子有些滑稽。”她着竟然莞尔一笑。
我也笑了,我最初见到谢意的时候也感觉他那样子就像是个道士。
谢意却问道:“哦?那你梦到我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
“在栖霞山上,给人算命。”徐秋妍很认真地。
我望向谢意,从他的脸上我又看到了震惊之色,他张大了嘴却半不出话来。
我问道:“你真在栖霞山给人算过命?”
谢意抿了抿嘴,深吸了口气:“没错,可那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又望向徐秋妍:“这段时间他来看过你几次你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
我也有些纳闷,我不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的梦我却很好奇,她她在梦里见到了我,她梦里的我就是我现在的模样,而她也见过谢意,但却是二十年前的谢意,她怎么会做这样奇怪的梦。
“我能带她走吗?”我问谢意。
“可以,但你想过怎么安置她吗?”
我愣住了,是的,我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可离开了之后她怎么办?
我自己都还是个学生。
不过看到秋妍那哀怨的眼神时我下了决心,不管怎么先让她离开这儿再,这种地方就算是正常人呆久了也会发疯的。至于她就算真的精神有什么问题我想也不算什么事儿,大不了叫宋老邪那二货多给她做做心理疏导,这玩意他在校
“这个不用你管,我会想办法的。”
谢意道:“人你可以带走,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道。
谢意道:“之前你过想加入我们?”
我点点头,就是现在我也还是这样的想法。
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想加入他们部门就是希望能够寻求一种庇护,从谢意的身上我能够看出他们的那个部门很厉害,并不是因为他们拥有什么样的特权,而是因为他们里面的能人应该不少。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敢管祠堂口的事儿没点厉害的手段是不行的。
“这件事情我可以作主,我是九处特科的负责人,我答应你让你加入九处特科,不过她必须和你一起加入,这就是我的条件。”
他又向我解释,九处特科又叫特别事件调查科,主要是对一些非自然现象进行调查,就比如十年前祠堂口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徐秋妍,这种事情我可不能轻易替她作主。
“我听你的。”她轻声,一双手还是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
谢意听到她同意和我一起加入五局九处,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他脸上的笑我突然有一种被人诓聊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不爽。
“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和你单独谈谈。”我对谢意。
他点点头:“校”
完转身走出了病房,我轻轻拉开了徐秋妍挽着我的手,对她:“你先在这儿等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徐秋妍轻轻“嗯”了一声,很乖巧地坐到了床边。
我跟上了谢意,他把我领到了一个房间里,看陈设像是一间办公室。
“祠堂口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为什么现在你们才想到去查?”
老实,我确实是一肚子的疑问,不把它搞清楚我这心里总是觉得膈应得慌。
谢意想了想道:“其实早在几年前我们的人就已经找过你,记得那个时候你应该初中还没毕业吧,大概是六年前。只是那个时候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你将自己完全地封闭起来,无论我们什么问什么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在那个时候我们也在努力寻找祠堂口事件逃出来的另外几个人,只是除了你,他们就像是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如果不是李森突然自杀,或许我们到现在都没能够找到他们。”
我有些听明白了:“你是龙伯和秦姨也是李森自杀之后才找到的?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没错,这一次就连我也没想到你能够清醒过来,当初和老舒夸海口我一定能让你清醒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忐忑的,因为你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有句话用来形容你是再贴切不过,那就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你没装睡,但你却自我催眠,麻木于现实的生活。”
我低下了头,回想我这十年来又何尝不正是他的这种生活状态呢。
“我知道,要让你们再回忆起十年前的事情对于你们来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可是没有办法,只有知道十年前祠堂口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才能够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谢意一脸严肃地。
我闭上了眼睛,我努力地去想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那晚是上弦月,夜空中有繁星点点。
我和我爸街面上乘凉,我爸他躺在一把竹躺椅上,手里摇头一把大扇子。
我记不得当时我们爷俩正在聊什么了,只记得突然就起了风,空中也飞舞着黑色的云朵,它们移动的速度很快,一眨眼就把那一弯新月给遮住了。
再接着整个世界一下子就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而且连声音都没有了,我吓坏了,大声地叫着我爸,可却没有回应。
我摸索着想回到家里去,可是不管我怎么走,走了很久都没能够找到家门,周边连一点障碍物都没有,明明是在街边,却像是置身于空旷的荒野。
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这黑暗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在这无边的黑暗里到底隐藏着什么,或者在某一处会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我拖进无尽的深渊中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很远的地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那光是绿色的,淡淡的一点,但这也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向着那绿光跑去,我根本就顾不得自己的脚下,其实我也不用去担心自己的脚下,因为此刻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阻碍与牵绊存在。
我距离那绿光越来越近,耳边也听到了某种声音,那声音很刺耳,就像是用钢勺子在玻璃上划过一样,它撕扯着我的心,那种感觉很不好受,我又大声地叫着:“爸,爸,你在哪啊!妈,妈……”
“你又做恶梦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宋老邪就坐在我的床边,一只手衬着头,像是在认真地观察着我。
我四下里看看,这环境我很熟悉,是我在桥城的家,永乐路44号,那家废品收购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