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平海军水师抢夺船只的闹剧轻松化解。本州提辖更是以雷霆之势捉拿贼人,丝毫不顾及同袍情面,对方身份等因素,数百水师营将士无一漏网。
汇聚在港口的商贩,船员,百姓亲眼目睹这幕。看着数百个五花大绑的兵卒被押往城西大营关押。遭到平海军欺压勒索之人,赶往官府详冤情。
孙提辖的铁面无私已深入人心!
登州又多了一个好官。令百姓欢呼呐喊。
不少人随着吕方奉命,押送李泉并几个重要俘虏入得登州城。这则消息根本瞒不住,如阵风般传开。
而在这消息传播之前,事情的始末,为何抓热相关细节。孙新便派时迁回城如实报知刘大贪知晓。
“甚么?重光把数百人全给抓了?”刘豫惊得蹦将起身。死死盯着时迁,等待其确定却有些激动过头。
“是的,大人。”时迁面无惧色,如实转述孙新之言:“提辖特意交代,一是商贾当众哭喊诉冤情。平海军敲诈勒索,杀人害命,不处理,难以平民愤。二是把事情搞大一点,转移宗老头的注意力,这样姗姗来迟事,才有把握救下庞兄弟。”
“嗯,这样啊!”刘豫心情平复下来,缓缓地坐回位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皱眉思索,计较得失。
没错,知州作为一州的最高军事主官,刘豫又上任一年有余。多少知道平海军水师做得那些缺德事。营指挥刘茂做了买卖之后,没少孝敬好处打点。所以官府接到商队报案,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只是这一回事情闹得有些大,出乎意料。
刘豫陷入一个选择,是保自己的舅子还是护住自己的财路。其实没有多想,他选择前者。因为他有心腹爱将孙重光,能够为他收敛来无数钱财。
如这一个多月来的金银财宝比得上他几年。如这回若能调动水军,剿匪成功获得的财宝还不是堆积如山?要比平海军孝敬的几百上千两多得太多。而且不用纵容别人做缺德事,还能为子孙积德。
也能把自家舅子保下来,这个帐刘大贪还是会算的,有了更好的金钱来路。何必执着丁点收入,只能对平海军声抱歉,要怪,就怪自己不开眼。做点什么不好,非要自寻死路地跑来抢夺战利品。
霎那间,刘豫思绪飞转千回,做了决定,称呼也变了:“本官已知晓,那勾结海贼的叛军现在何处?”
“正在押送途中,很快便会来到。”
“嗯,孙提辖可还有其他嘱咐?”刘豫又问。
时迁连忙回应:“提辖,他已有办法,请大人勿忧。”
“呵呵,那就好!”刘豫笑了笑,中指与食指敲击桌面,沉吟片刻吩咐:“时牌军,你速速回报孙提辖,平海军本官自有决断,请他务必保住我兄弟。”
“是,人这就去!”时迁躬身行礼,转身快步离去。
刘豫又在椅子上沉默了片刻,随即取过笔墨纸砚,修书一封。唤来衙役,把信递给他,嘱咐道:“送到城内刘府,告诉老爷子,弃卒保帅,另外这些年所做之事瞒不了,需要上下打点。本府会极力维持。刘指挥的位置能否坐稳全看他的造化……”
“是!”能侍奉左右的自然是心腹,衙接过信件没有离开,没有多问,直到听完叮嘱后,才应声离去。
“外人终究是外人,做点事都束手束脚,好不痛快。”刘豫目送衙役走了,一边呢喃,一边提笔修书。那是写给省院的举报信,有关平海军近年来所作所为。第一营指挥刘茂御下不严,酿成大祸。
之所以刘太守前一秒维护,下一刻转头又出卖。那是如他所的那样外人哪有自己心腹使唤的顺手。也是官场的一贯作风,出了事,总得有人扛。平海军李泉就是背锅的,上司刘茂是受牵连的。
一句话,刘豫要扶持自己人上位,获得更大的利益。
孙新之所以借题发挥要搞李泉,也是为了自己谋划。不趁机把手伸到平海军水师,如何谈谋夺海外。
他让时迁来送信,也是变相的提醒刘豫明哲保身。好在刘大贪虽然贪但却是有些头脑的,知道抓住机会加重手中的权柄。没有成为扶不上墙的烂泥。
此刻的孙新,安排好俘虏押送,状告平海军的事情后。又让顾大嫂,扈三娘和孙二娘先回去歇息。便带领亲兵快马加鞭地来到莱山镇码头,处理刁鱼寨水军贻误军机的事情,搭救刘豫的舅子。
本来他是不知道刁鱼寨训检是刘大贪的舅子。却是之前在府衙时刘太守给自己公文,私下里告知。并书信一封交给自己,无论如何保住命再。
刘豫明显是派了心腹提前告知消息。
孙新手持官府公文,畅通无阻地登船找到正主的时候。刁鱼寨训检,刘大贪的舅子在床上躺尸。
没错,这子陷入昏迷之中在装病。
这是个少180斤以上的胖子,身材高,大肚腩。脸蛋胖乎乎的很有喜感,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胖,胖子,别装死,起来!”
孙新带人入了舱房,让人摆好桌椅,亲自上前拍拍胖子的肚皮,见他没有动静,揪着他的耳朵坐起。
“放肆,谁敢无礼?”胖子绷不住了,睁眼怒斥。见到屋内多了几张陌生面孔,盯着揪住自己的孙新,见他全副武装,胆怯道:“你…你是官府中人?”
“我是本州提辖孙新,奉命调查贻误军机之事。”孙新松开手退后几步,表情淡然地看着胖子。
“孙新?可是那号称猛尉迟,孙武,十三太保的孙新?”胖子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满脸惊喜地问。
“只是一些虚名罢了!”孙新满脸不以为意。
“哎呀,孙大哥,久仰久仰,你终于来了!”那胖子大一把喜,一把上前抓住孙新的胳膊,如看救星也似。明显之前刘太守派人告知提及过此事。当然,以如今孙新的威名也是年轻人尊敬的原因之一。
“嗯,时间紧迫!”孙新点头,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他:“你姐夫的信,你自己看,事情很严重,本州宗通判为人你多少知道,想保命不能耍性子。”
“是!”那胖子应声接过书信,急急忙忙拆开信件一看。肩膀耷拉着无精打采,整个人精气神衰退不少。信上内容并不多,只有刘太守阐述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宗泽抓现行的严重性,叮嘱听孙新安排。
“只要人在,机会不有的是?”孙新拍拍他的肩膀。
“对,姐夫了,一切全凭孙提辖做主!”那胖子没有心机地,又看向孙新:“全赖孙大哥救命。”
“好,姓名!”孙新坐下来,吩咐人警戒,让人记录。
“庞仁。”胖子进入状态,正色回答。
“庞仁,胖人?好名字。”孙新啧啧称奇,又问:“年龄多大。”
“二十五岁。”
“你目前身居何职?”
“刁鱼寨巡检,正八品。”
“以前做什么的?也在官府?”
……
随着两人一问一答,刀笔吏记录。
孙新也了解到这位庞仁本是做着本生意,因为姐姐嫁给刘豫,后来到了衙门办事,历练了几年时间。后来刘豫调任登州这个富庶之地,庞仁自然跟随。也被安排肥差——控制最大入海口的刁鱼寨。
暗中收取过往商船税,要比官府的低不少。是以,不少船队在港口只是象征性,多是在刁鱼寨缴纳。一个月至少能收几千两银子,是肥得流油的差事。
当然,大头全归刘豫所有!
即便如此,庞仁这一年来获得的好处不少。有门路能捞到钱赚得盆满钵溢,自然不会去伤害理。庞仁在登州只是暗中收税,并没有做过缺德事。
孙新也能察觉出这子没有谎,也觉得可以伸出援手救他一救,彼此间结个善缘,以后也能影响其为人,多行善事少缺德,也不枉此次保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