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久守必失。总是防范终归处于劣势。等同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不知何时会来?不知来多少?也不知从哪里上岸袭击?一切都是未知。”
“这个主动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到底,没有水军,无法乘胜追击,居然使用诱敌之策,剿灭敌人。现在退而求其次,各县加强防御,沿海几个集镇派兵驻守,训练,兼顾村坊,方是最优选择。村镇之间,设立烽火台,篝火堆,以充作信号……”
“孙提辖组建水军,加上刁鱼寨五百人,总共有数十条船。我们完全可以在近海巡逻,提前预防。”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也已经派人加大招募力度。同时在沿海航行,圈出适合停泊的偏僻之地。派出一些暗哨监视着,一有情况也能及时知晓。”
“哈哈哈,有重光坐镇,何惧区区海贼?”
……
后堂,登州及沿海的地形图铺开。
刘豫,宗泽喝着茶,听着孙新滔滔不绝地讲着军事战略。不时探讨一番,三人提前预热会议主题。
宗泽拥有很高的军事素养,见解颇多,每每提议。刘大贪就显得逊色很多,不是好就是大笑称赞。完全是一副大领导的做派,其实狗屁也不懂。
当登州兵马都监和团练使两位军事主官飞马赶来。府衙后堂,刘豫,宗泽,孙新,孙立,黄浩五人会议展开。主要围绕防范海贼和军队调动而讨论。
有了孙新提前预热,登州全境布防有一个大概雏形。孙立,黄浩不过是出各自的看法,众人讨论。完善防御构架,所以整个会议的时间并不长。军事调动,布防区域便有了规划,人手有了分配。
首先即刻起,登州进入戒备状态!
禁军营地,也就是城北大营,靠近登州港口和文登县。由孙立全权来负责县城,村镇的军事布防。
城西大营距离黄县(龙口市)较近,则归孙新负责。黄浩组织本州青壮负责协助和运送粮食物资等后勤。非是他没有争取,而是大伙都瞧不上其能力。
另外登州官府会通知莱州,潍州,密州等地加强防范沿海城镇。同时也向朝廷奏报,海贼来势汹汹。刘豫更是已经向省院提交调动平海军的申请。
会议结束后,宗泽办事严谨认真,组织众人又重新复盘梳理,查缺补漏,没有问题。期间又商议了抚恤数额,立功则表彰,战利品的分配等等事宜。
提到这战利品分配,就不得不一下北宋的制度。这个时候,并不是连擦屁股纸都要交公的年代。
与敌作战,战利品半数归官府所有,登记造册入库。剩下的都是各军将帅自行处置,赏赐给将士们。这也是底层士卒拥有额外收入的主要手段。前提是要打胜仗才有,打败仗,那就是命不保。
是以,这种情况基本没人敢贪污,或者不敢贪得太狠。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大家伙玩命才获得的。
会议上,宗泽谈及战利品的处置,这回倒不是看着刘大贪事,而是总盯着团练使黄浩同志看个不停。当事人郁闷尴尬,孙新,孙立兄弟相视偷笑。
这次的战利品比较特殊,就是些二手船和武器装备。很快便处理妥当,官府那份直接调拨至各处。
剩下的半数分为五份,厢军营占三成,禁军一成,衙役半成。再之后是守城青壮共分,大伙没异议。
孙新全盘主导战斗,立功最大,卖船的事由他负责。这些海船不会卖,他会自掏腰包买下。一些好的铁甲皮甲等武器装备,也被暗中截留下部分。连带着百多匹好马,一股脑送到燎云山暗自壮大。
摆在台面的百来匹好马,也被他索要送入厢军中准备利用职权配给亲兵,七成以上的武器装备归属厢军。可以这伙海贼跌倒,他孙新一个人吃饱。
一切处理妥当,便决定趁早执校
毕竟谁也不知道海贼什么时候再来,早做准备为妙!
刘豫,宗泽联名签署了官府紧急公文,交由刀笔吏誊写多份。衙役把告示张贴在登州城各处闹剩境内各县,村镇都会接到公文,张贴告示警示百姓。
申时过半,孙新领了各项公文,准备尽快布防。走出衙门。便看见外面有一伙热着,人人庄客模样打扮。驱赶着几辆马车。车上装着包装精致的绫罗绸缎,美酒陈酿等物,一看就是来送礼的。
“这是给谁送的?”孙新心中纳闷,送礼有这样送的?
一群军汉鱼贯走出无涯,自然也被外面的人看见。
一个身着茶褐色锦袄袍,走来走去的五旬老者见了孙新,本来不耐烦的脸上瞬间化为堆笑,立刻上前躬身行礼:“哎呀,提辖大人,老朽可等到您了。”
“老丈,您是?”孙新皱眉问,确定自己不认得此人。
“哦,大人,老头子乃是刘家二管事。”那老者先是自我介绍,随即冷不丁地拜倒:“拜见提辖大人。”
“拜见提辖大人!”十多个庄客跪拜行大礼。这边的齐声高喝,惹得不少人驻足观望,或是凑过来看。
“丈人,诸位,休要这般。”孙新闪身让开,眉头微皱,看着这个刘府二管家:“不知二管家有何事?”
“大人,奉老家主之命,略备薄礼,以庆提辖剿匪大胜。”那老者又行了一礼,指着身后的车辆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感激之声颇为洪亮。
“提辖练兵有方,又勇猛无敌,当真是我登州之福,我等富户送点礼物表达心意,还望大人莫嫌少。”
孙新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不屑地笑容。这是捧杀?不,他刘家土财主一个还不够这个格。这是打算人前送礼吆喝,给自己头顶上泼脏水。
打上贪官的名号啊!
从而百姓疏远,敦是用心险恶。
“哼,老子岂能让你如愿?非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孙新转瞬之间想通这些心中冷笑。又见老者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猜错。
他眼神冰冷却笑容和煦,一副公事公办地道:“刘老家主这太客气了,本官奉命剿匪,即便不是军人,却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绞杀海贼,乃是职责所在。”
话间,孙新背负双手,指头乱动,做着几个手势。
郭盛,吕方见了,立刻带领亲兵队慷慨激昂地吼叫:“绞杀海贼,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军人保家卫国,维护境内治安,护卫百姓安全,为乡亲们服务。”
“好,得好,提辖威武。”围观的人不少为之喝彩。
那个刘府二管家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福
果然,下一刻,不好的预感成真!
孙新踮起脚,若有所思地看着几车财物,笑呵呵地感慨:“本来本官是不应该收礼,但是刘家有心,最近我麾下有阵亡和立功者,那我代他们收下。”
“嘿嘿嘿,那是自然,自然……”刘府二管家干笑几声。
孙新没要管他尴尬的表情,自顾自地唏嘘:“可惜了,这些好酒陈酿,每人喝到一口,要是换成粮食那该多好,将士们吃得饱饱的,能上阵杀担”
“老丈,好酒退回去,换些粮食来。”孙新笑着提议。
刘府二管家此刻恨不得给自己抽几个大嘴巴子,为什么急着表现要抢着做这种事?跑过来自找罪受。见孙新笑容坦然地看过来,心你如何有脸出这番话来。却不敢表露不满,只得硬着头皮干笑。
“大人笑了,军中缺粮,老朽回去后禀报老家主。”
“那就有劳了!”孙新诚恳的道歉,随后声提醒:“回去转告老家主,孙某从未要得罪过刘家,李泉之事是他找来,以后不要再耍这种手段挑衅。”
“是是是,老朽一定转告!”刘府二管家忙不迭应事。
“哈哈哈,那太谢谢老家主挂念。”孙新又爽朗的大笑。吕方和郭盛立马带人上前,接管了几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