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秋的徒弟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最喜欢待在思过崖下修炼,这逐渐成了她的徒弟们之间的传统。
洛九秋来到思过崖下,发现几个徒弟对比明显,栖梧在闭目打坐,白河、红翎与林横三个则凑在一起对练打斗,剩下的三个徒弟则要么在发呆走神要么在睡大觉。
白海是最摆烂的那一个,睡觉打鼾震天响,显然睡得十分深沉。
但神奇的是,无论是哪个徒弟,都在洛九秋到来的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就连几乎睡死过去的白海都豁然睁开了眼界。
洛九秋也没去管徒弟们如何修炼,挥退其余的徒弟,洛九秋唤来栖梧。
师徒俩行至僻静处,洛九秋问栖梧。
“魔界深处可有什么秘密,是否藏着其他人?”
洛九秋以为栖梧理解不了她的意思,蹙眉思索如何解释。
青诀临死之前说的事情,那个所谓的大秘密,她不得不重视。
“师尊。”
难道,万万年之前,天柱倒塌,天门关闭,仙神消失,以及不时为祸人间的鬼族与魔族,真的是有神秘力量在背后操控一切?
洛九秋不由皱眉沉思,有些走神。
这时,栖梧又喊了一声:“师尊。”
洛九秋瞬间回神,睁开眼,刚想将青诀所说之事说出,便听栖梧开口了。
栖梧微微点头道:“我猜测,魔界之中的确藏着大秘密,或许藏有其他人。”
洛九秋:“什么意思?”
栖梧道:“我有这个感觉,但我没去查。我猜测这些神秘人应该藏了数千年可能更久,或许图谋颇大。”
洛九秋有些无语:“既然有所察觉,你自己的领土藏着阴谋算计之人,你居然不管……你倒是心大。”
栖梧诚实道:“我每千年醒来一次,每次苏醒的时间也就一百年,魔生苦短,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
洛九秋简直服了,她一直以为栖梧是个心思深沉,热爱掌控一切,是个理智的阴谋者,却不想这魔这么咸鱼。
栖梧看出自家师尊的疑惑,略做解释道:“我只是长了一张精明算计的脸,但其实我懒得去思索太多阴谋算计。之前种种作为,与鬼族合作为祸人间,屠灭其他族类,不过是一时无聊,顺势而为。我只是没找到真正好玩的事。”
洛九秋道:“劝你不要把心里话说给其他人听,要不你可能会被打。”
栖梧轻笑道:“好的,师尊。”虽然这世上没几个人打得过他。
洛九秋道:“青诀临死前特意与我说了魔界藏着其他人的事,还说鬼族与魔族都是其棋子,乃至万万年前天柱倒塌与天门关闭,甚至仙神毁灭,都与那些神秘人有关。”
栖梧挑眉,道:“那看来他们挺厉害的。”
洛九秋直盯栖梧的眼睛。
半响,栖梧眨了眨眼睛,坦白道:“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没有告诉您。”
洛九秋:“说。”
栖梧:“其实,一开始的魔帝并不是我,外界传闻魔帝从始至终都是同一个,每千年轮回一次,堪称永生不灭,其实是谣传。事实是,魔帝死一个就会出现新任魔帝,每千年轮回一次也不过是最近六千年才出现的,原因是我,呃不对,是可怜的被我吃掉的那个转世,他体质特殊,容易困,坚持百年就会睡一千年,然后再醒来。”
洛九秋:“……你在搞笑吗?”
栖梧表情无辜道:“师尊,我都是说真的。魔族好战,暴虐冲动,不是杀别人就是自相残杀,老一辈魔族早死光了,而如今或者的超过六千岁的魔族已经没有了,所以谣言才会被当真。”
洛九秋真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这时,栖梧又道:“据我所知,鬼族的鬼帝倒是从头至尾都是那一个,苏漠是真的每千年重生一次。之所以说是重生,便是因为他每千年都会重新出生一次,相貌修为不会变,就是性格每次都要重新长。所以他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蠢。”
栖梧摊手,揭秘道:“而这一世的苏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他这一回是在沙漠之中苏醒。”
这要是换个崇拜鬼帝与魔帝之人听了栖梧这一番话,估计立刻就会醒悟,惊觉崇拜他俩还不如崇拜一头猪。
洛九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栖梧又道:“据我观察,苏漠应该是中了什么恶咒,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困于世间,永远不得解脱。师尊灭他两重身,让苏漠停在第三重身,如果此时杀了他,那他就飞灰湮灭,彻底解脱了。”
说到这里,栖梧“啪啪啪”鼓掌,表情真诚道:“我真为我曾经的兄弟高兴。不过这一切还是得感谢师尊您,师尊,您真是一个好人啊。”
洛九秋被栖梧夸得手痒。
这要不是她的徒弟,她会觉得这魔很欠揍。
洛九秋问:“苏漠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
栖梧:“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上一代魔帝曾经到过鬼界,因缘际会捡到了刚出生的苏漠。然后劳心劳力养大了苏漠。大概小时候的奇迹还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好鬼,他一直没有忘了养大他的魔,他以为我就是那个魔。”
洛九秋皱眉,疑惑道:“难道你和上一任魔帝长得一模一样?”
栖梧道:“我比他好看太多了,我杀了上一任魔帝的时候一时无聊扒了他的皮。遇见苏漠后,苏漠问我为什么长变了模样,我把皮给了他,告诉他,我想换个长相,所以蜕皮了。苏漠信了。”
洛九秋嘴角一抽,她突然有点同情苏漠了,真是傻得可怜。
栖梧道:“苏漠这么傻,我也没料到,所以,其实一开始我还挺喜欢他的,单纯。”
洛九秋猜栖梧完整的话应该是“单纯好骗”。
栖梧最后总结道:“我觉得苏漠每千年重生一次挺可疑的,他的背后多半有谁在操控。”
洛九秋:“你那千年一睡的体质,也挺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