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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沐晟惹怒景熙
    随着洪亮的撞钟声,国子监的监生们纷纷捧着书本走在湖畔。

    火红的枫树叶无风自落,传入耳边的尽是少年温和如玉的打闹声。

    景熙见人都走了,从拐角处露出头来,拍着手招呼道:“人都走了,咱们开干吧。”

    只瞧他身后一个身材圆润的胖墩扛着把大扫帚表情郁闷。

    “景爷,为什么我要帮你扫院子啊,我好多功课都还没完成呢。”

    景熙吃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干果,吐掉核:“嘿~爷我也是为了你好,瞧你身上的肥膘,是不是得减减?”

    柳黄莺撇了撇嘴扭头就要走,景熙连忙拉住他道:“哎哎,怎么这么不上道呢,这样吧,我花银子雇你。”

    一听银子,柳黄莺两眼放光,将肩膀上的大扫帚往地上一拄,伸出一只手道:“十五两!”

    “你疯了,打扫个院子要十五两?!我手底下千总的月俸也不过才这个数。”

    柳黄莺闻言噌的就将手中扫帚撇在地上,双手插袖扭着肥臀就要走,景熙一咬牙:“成,十五两就十五两,黑之前干完!”

    柳黄莺不为所动伸出手:“先给银子,再干活。”

    景熙气的直接将手中的干果一股气的扔向柳黄莺骂道:“爷我还能赖你的钱不成,你爱干干,不爱干就滚蛋,要不是看你跟柳家沾点亲,我用的着你!”

    看景熙发火了,柳黄莺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捡起扫帚嘿嘿一声就扫了起来。

    “对喽,这还差不多,好好干,爷我亏不了你,哈~困了,我到那边睡一觉,有人来喊我。”

    着景熙瞧准一棵红叶枫树就翻了上去,躺在粗壮的枝干上打起盹来。

    柳黄莺在下面嘟囔道:“十五两就是一万五千文铜钱,五文钱买一斗米,十五两就可以买三千斗米,一只鸡是十文钱......”

    景熙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得耳边传来阵阵美妙的萧声,萧声婉转苍凉,使人愁肠欲断。

    景熙不由得来了兴趣,一个后空翻落下树来朝着萧声发出的方向走去,只听柳黄莺在身后劝阻道:“景爷,别去,这时间只有沐主簿会在这儿吹箫,他不喜欢别人打搅他。”

    景熙背着手没有搭理他,兜兜转转走了差不多百十来步,在一回廊处撩开略显枯黄的藤蔓,瞧见一人坐在亭郑

    那人身着宝石蓝二色金裰衣,一条白浅橙龙凤纹皮带系在腰间,一头墨黑色的发丝被玉冠簪起,有双狭长的凤眼,当真是男生女相。

    细长的手指在萧空间来回按压,动饶音符飘然而出。

    景熙竟然不自觉间就听醉了,一个踉跄冲出回廊,弄出的巨大动静也成功的吸引了那饶注意。

    那人扭动着欣长的脖颈将竹萧放于大腿之上,直勾勾的看着景熙。

    景熙尴尬的摸了摸头,随即竖了个大拇指道:“吹得好,要赏钱不?”

    一阵清风从两缺中拂过,透着那么一股子难以诉的氛围。

    “我认得你,景家二公子,景熙!”

    听到亭子吹箫之人认得自己,景熙哈一声:“认得我就好办了,”景熙疾步跳上凉亭坐到他身边,“你这箫吹得确实不错,就是有些悲情,有没有欢快点的,吹首我听听?”

    “呵呵,都景家二公子为人跳脱不羁,依在下看不对,还要再加上一个没有礼数!”

    景熙微眯着眼睛,身上的气势迸发:“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那个沐晟吧?!”

    沐晟微微点头道:“正是在下。”

    就在这时景熙猛然抓住沐晟的手腕,用力一掐怒声问道:“听言老头,你打算把我赶出国子监?”

    沐晟剑眉一皱,想要挣脱,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由景熙抓着。

    “你骑马入国子监,殴打监生,我身为国子监主簿自然要执行公务!”

    “主簿?”景熙再度用力,沐晟的手不听使唤的将手中的竹萧松开,景熙当即接住放在手中把玩起来,“那是个几品的鸟官啊?”

    就在景熙认为自己护住沐晟的时候,他却笑道:“比二公子的官大,就是了。”

    景熙脸一沉,他现在被陛下夺了一切职位,可不是个无官无品之人嘛。

    “你是不是也想身上挨我几拳才舒服?!嗯?!”

    沐晟的手眼看着已经发紫了,但他依旧是面不改色哈哈笑道:“二公子的拳头满城皆知,我又怎么会自讨苦吃呢?”

    “这话中听,萧给你,吹一首欢快点的,给爷听,爷觉得好,就饶了你。”

    沐晟接过萧,示意景熙松开手,景熙冷哼一声甩了开来。

    沐晟揉着手腕笑道:“二公子吹之前,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景熙翘着二郎腿道:“有屁放。”

    沐晟站起身来背着手踱了几步开口问道:“二公子此次景家军南疆耗时八个月,共夺回城池五座,前不久您更是亲率黑骑擒获敌国二皇子离君豪,当真是吾辈之楷模。”

    景熙笑着摆了摆手嘴里假装谦虚着,不成想沐晟的下一句话让他直接暴走。

    “只是不知道,濂宜城被困十七,擒获敌国皇子死了多少黑骑?”

    景熙原先的笑脸已被怒火腰斩,他上前揪住沐晟的衣领,直至将其按在梁柱上。

    这两件事情,都是景熙自作主张或是轻敌冒进的污点,濂宜城的事情还好,毕竟在当时也算是牵制住了陈国的大部分主力。

    可是抓离君豪死的那五百黑骑,不容分都是景熙害死的,这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无人提起时他隐隐作疼。

    可只要一有人有意或无意的触碰到这根刺,那就是钻心的痛!

    “是谁告诉你的,谁?!”

    沐晟已经被他提溜的悬了空,呼吸困难起来。

    “咳咳......这等丰功伟绩,自然引人好奇。”

    “还!”景熙的一声怒吼惊起院中一群飞鸟。

    沐晟依旧直视着景熙,一只手抓着他的手道:“二公子,你的功绩都是黑骑坐垫脚石供你上来的,在下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耀武扬威的?”

    景熙双眼通红,呼吸沉重,右拳捏紧猛地朝着沐晟的脑袋挥去。

    拳风吹得沐晟鬓角的发丝飞舞,只听嘭的一声,伴随着梁柱碎裂的声音,景熙松开了手,愤然离去。

    沐晟滑倒在地,倚在梁柱上大口喘着气,头顶上方的碎片还在往下落着。

    他揉着通红的脖颈艰难的爬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瞧着那梁柱的大洞他喃喃道:“可真是命悬一线啊,哼!少年英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