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晴空一片,万里无云,空气爽朗带着清香。
水轮院,也就是景熙和帘儿住的住房,因为地方宽大,且院子西南角有假山一座,水轮一架。
要奇就奇在,这挨着水轮的假山上的巨石可以源源不断的流出活水,推着轮子转动。
听帘儿,柳凝眉当时买这个院子花了一万两,就为了这一活水。
听人,这里原先被大水淹了,水退走后,这里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个泉水口。
水质无杂物,饮之有甘甜之福
比之那名扬下的山泉之水,也丝毫不差。
此时的景熙正在人高的铜镜前整理着装,一身玄黑色对襟,肩领处绣着一枝繁衍伸展的白梅。
帘儿双手环抱到他的腰后,为其系上蹀躞带,将青玉佩缓缓挂上,再取来玉扳指带上。
铜镜里景熙摸了摸头顶的白玉冠,簪起的长发,让额头显得愈发的饱满。
轻佻上扬的嘴角,自带三分邪气,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充满朝气。
可谓是英俊绝伦,神情亦佳,正应了那句话: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再瞧帘儿,一系落纱缀花长裙,衣炔飘飘,既雅观,又不是跳脱。
她这个年龄的姑娘,身子长得极快,眼瞅着胸前的那赘肉又长了足足一两左右。
不堪盈盈一握的蛮腰让人流连忘返,在裙摆下遮掩的修长圆润的美腿,若隐若现。
皓腕上一根彩飞凤舞手链又添几分靓丽。
看的景熙是飘飘然也,只见他拿起宫巧的唇脂,这种唇脂在南国可是有价无市,其用料,和做法都是首屈一指的。
寻常的唇脂,多是用朱砂为底料,其用料和做工有两大弊端。
一是朱砂粉末没有粘性,涂抹在嘴唇上容易掉色难以持久。
二来,朱砂制成的唇脂有毒性,长期使用对身体有损害。
而宫巧的做工用料极其讲究了。
先用棉花包裹住丁香和藿香,放入温酒中浸泡三三夜,等酒水吸满了香气,再烧一锅热青油。
在此基础上,加上玫瑰花,石榴红,红花,蜂蜡等十五种细微用料,直直熬出醉饶香味。
等到唇脂过后,宫巧便制成了。
而作为柳家长女的柳凝眉也是花重金,以不可为人所知的手段,将其垄断。
在京城宫巧的唇脂是宫里娘娘们都奢求的东西。
芳华妙龄的女子都以有宫巧的唇脂为荣。
景熙现在手上拿着的这一盒是柳凝眉送给帘儿的,帘儿寻常也不妆点自己。
一是生丽质,皮肤嫩的一掐都出水,二是,她一直以丫鬟自居,舍不得用这么名贵的东西。
若不是景熙硬要求,她估摸着连一身华丽的衣衫也不会穿。
此时,景熙细长的手指沾了一点,作势就要点到帘儿的唇上。
帘儿有些害羞的扬起脸,一双清纯的杏眼流转在自己公子的脸上。
景熙微凉的手触碰在帘儿红润温和的唇上缓缓的滑动,待帘儿将嘴那么轻轻的一抿,仿佛世界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只有眼前的佳人,闪闪动人。
就在两人四目相对,璇旎的气氛充满整个屋子的时候,只听一声扫心话音传了进来。
“哎呀呀,封某似乎来的不是时候啊。”
帘儿呀的一身躲到景熙的身后,脸红扑颇仰起琼鼻道:“封公子,好没礼数,怎不敲门就走了进来。”
封卓弋轻摇折扇笑道:“这大门半掩着,这屋子的门又大敞着,倒是你俩光化日,朗朗乾坤,在做什么?”
帘儿的脸越来越红,最后捂着脸冲出了屋外,还险些把封卓弋撞倒。
只见封卓弋捡起折扇啧啧两声道:“二公子好福气啊,得帘儿姑娘陪伴左右,想必这辈子也不会寂寞的吧?”
景熙甩了甩衣袖背手不话,封卓弋只好收起折扇作揖笑道:“我的二公子,不会这样就生封某的气吧?”
“沐晟前些日子派杨虎到你营地里把兵还给你,”景熙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你怎么又让人领了回来?”
封卓弋哼哧两声笑道:“原来是为这事,哪儿是我不想收兵啊,是这些兵想跟着二公子,壮大熙字营啊。”
“你少给我打哈哈,一码归一码,梅鸯县紧挨着东柳山的两平,那可是江南官粮的屯存之地,马虎不得。”
风流成性的封卓弋此时点零头,转起折扇道:“二公子圣明,不过这人嘛,我是不要的,出去的兵哪有再回来的道理,我再另练就成。”
景熙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就你?”
封卓弋给景熙的感觉就是妥妥的膏粱子弟,纨绔的很,虽身手也不错,可惜这性格嘛,就有些一言难尽了。
要京城的郭自通会玩,和封卓弋一比,就有些逊色了,要不然他是蒸不熟,煮不透,响当当的一颗铜豌豆呢?
“瞧不起我了不是?”封卓弋拍着胸脯,“那咱们就日后见真章!”
话既然都到这份上了,景熙只好搓着扳指道:“顾承霄呢?”
“嗨~他啊,又被关禁闭了呗,都家常便饭了,”封卓弋一边着,一边推搡着景熙往外走,“不提他了,不是好了出去踏青的吗,快走吧。”
景熙白了他一眼,在院子喊道:“帘儿,走吧,去茶田踏青。”
帘儿跑过来,三人走出门外,上了马车,直奔茶田而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的木窗帘子掀开,帘儿伸出头来向外张望。
“哇~好漂亮啊~”
只见,道路两旁泉水不断,莲花挨着所行的夹道生长,不远处山上挂着的瀑布,源源不断的送来活水。
碧绿的高树不规律的出现在各地,车子在东西方向上行进。
南边就是刚才所的瀑布,而北边的层层跌宕不平的山脉上是红艳艳粉嫩嫩的茂密的桃林。
高低不平的水田里,可见戴着草帽的农家弯腰插着稻谷,无数飞碟成群结队的绕着马车。
封卓弋在车外笑道:“帘儿姑娘,前面更漂亮,再走三里地,过了瀑布,到了丘陵,不仅景美,还尽是清新的茶香。”
帘儿根本没有听到他话,只一个劲的哇~看的景熙是既好笑又心疼。
这妮子一直在压抑着自己,就是不肯放过自己,对此景熙也是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