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里,天内理子畏缩着看着眼前四分五裂的咒灵残躯,心中一片骇然。
‘刚才这是怎么了?’
‘是谁把它伤成这样的…难道是,妾身吗?’
天内理子还是一头雾水之际,心中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首战告捷了呢。”
“林先生?”
“第一次揍咒灵,感觉怎么样?”
“是林先生帮妾身打出的吧,刚才这一下。”
“说什么呢,这就是你原本的力量。”
“诶?”
林烨的魂体忽地从天内理子的身体中钻出一半,轻轻弹了一下天内理子的脑门。
“嗒蹦。”
“哎呀!!好痛——”
林烨坐回到天内理子心中的王位之上,双腿翘起,将双手插入口袋之中。
“别犯傻了,你只用按照自己所想行动就好,如果不是你请求的话我是不会占据伱的身体的。”
“啊……”
捂着额头,痛感逐渐消隐之后,天内理子反倒是清醒了许多。
‘林先生是真的想让妾身祓除这些咒灵啊’
‘妾身能做到的……没问题吧?’
等到林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天内理子才重新开始望向余下的几只咒灵。
说到底她与林烨只是在内心世界里交流罢了,千言万语拉回到现实世界不过就是刹那之间的事。
而当她的视线掠过那些咒灵之际,每一只咒灵都生出了自诞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战栗感。
这名少女平淡如水的温和眼神之中,不知为何好似藏着一股狂暴的威压,那种压迫感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简直是千年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程度!
…………
“一级咒灵。数量不少,而且距离不远。”
“敢在这一带胡来,是特级咒灵用来刺探情报的幌子么。也罢,先收拾了再说。”
五条悟一边调整着新买的眼罩,一边以瞬移般的速度向目的地赶去。
而就在他接近拐角之时,却是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从鼻腔直冲脑门。
“啧。”
“晚了一步,真麻烦啊~”
五条悟的右指之间已经凝聚起了青色的咒力,正是冲到围墙拐角处准备一发制敌时,他看到了难以置信的场面。
在一地的血泊之中,几条断裂开的,透着隐隐约约咒力的触手正不安分地扭动着。
喷满了鲜血的墙壁旁,最后那几滩血水依稀还能辨认出原本肉身的形状,但很快已经准备循着灵魂的散尽而一并消散。
不出几秒钟,咒灵已经完全被祓除。
腥臭的血液沿着墙壁已经喷到了人行横道上,五条悟迅速蹲下用食指试了试血的温度,表情很快肃穆起来。
‘能将如此之多的一级咒灵打成这个样子,少说也是个强一级或是准特级……这附近除了我和夏油还有这种术师么。’
五条悟转过身去,将他那黑色的眼罩轻轻摘下。
当那白色的睫毛一根根掠过眼罩,苍蓝色的眼眸之间飘曳着一层翕动的白雾,其中仿佛凝练着庞大到无以复加的咒力,它们浮动在虹膜之上,犹如即将溢出杯面的水,满盈着几乎随时要向四面八方泄出,却又被那层绵薄的张力拉了回去。
恐怕就算是夜蛾正道在正对着这双眼睛的瞬间,也会双腿麻痹,大脑瞬间在一片麻醉般的威压感中被彻底放空。
‘六眼。’
为了迅速捕捉到附近有哪些术师,五条悟将意志力高度集中于虹膜之间,瞬间周围的高墙瓦房,电缆钢架——甚至是大地天空在五条悟脑中都已经荡然无存。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人类,一个个的人类经纬坐标不断在脑中闪现而出,每个人类体内的每一条经络,每一条经络粘附着的每一团咒力如今都在进行着繁复的计算。
只稍稍投入些许精力,五条悟便知道了方圆十里内所有生物的强弱层次。
可是很遗憾。
即便是这样的六眼,也没能找到有一个达到了一级术师的强者,除了自己和老师夜蛾正道以外。
“……”
…………
深夜,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内。
五条悟和夏油杰二人相视而坐。
五条悟将手抻在墨镜的镜架上,撑着头一副苦闷的表情,而夏油杰则是闭着眼睛,良久轻抿了一口红茶。
“杰,你已经知道了吧~”
五条悟的手指晃悠着在脸颊上来回敲打着。
“上头已经坐不住了呐。估计很快就会要我们交出天内同学了吧。”
“理子妹妹现在由我的咒灵看护着,暂且还不必担心。”
“哎呀……现在不用担心,不也是早晚的事?说白了我们现在也就只能起到一定的监视作用罢了。”
五条悟说着又凑得近了些。
“要是上头为了那个天元动起真格的来……”
“抱歉了,悟,我现在不想聊这些。”
夏油杰一向平静的表情鲜有地有了波动。
他的嘴角开始不断抽搐,眼眶也要裂开般地拉抻着
“悟,你觉得一个人类的性命和一群人类的性命,哪个更重要。”
“这个嘛嘿嘿。那得看自己是属于那一个人还是那一群人。”
“绝对的功利主义么,也不错呢。”
“怎么忽然聊起这个?”
五条悟扶了扶墨镜问道。
而在他问罢的瞬间,夏油杰握着的茶杯柄已经现出了丝丝裂纹。
“我的咒灵打探到了。高层那边似乎决定下来了,如果我们不交出理子妹妹的话就从夜蛾老师开刀,再把我们一一带去处置。”
“哈?那个天元不是能轻易检测到天内同学的位置吗?他们要开打的话直接去学校引诱我们过去不就行了?”
“估计捉理子妹妹只是个幌子,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削弱咒术高专的势力,仅此而已吧。”
夏油杰的嘴唇咬得渗出了丝丝红色。
“救一个人,救一群人,在那一瞬间只参考自己的安危有没有受损,这是非常公道的做法,如果不抱任何心理负担地去拯救人,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被自己拯救。”
“可是这样一群衣冠禽兽.他们所做的永远都是拉帮结派将自己置于多数派的位置,然后强行把少数派处死,周而复始地让他人沦为他们的牺牲品,最后再冠以正义的名号.”
“杰,冷静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