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真的是周书瑜?!”周蔚芸僵着身子,喃喃地问。
“只有继续当个傻子被你们欺负,永远不懂反击就是周书瑜了?别太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不过就是跟你们鱼死网破罢了。”
周书瑜不置可否地挑挑眉。
反正她是一点都不担心,有人会怀疑她不是原主。
疼爱自己的亲生父亲,为自己出了意外,性情大变不是很正常吗?
她的身体就是原主的,这个时候也不能搞迷信。
她更没有坑爹的系统,需要她维持原主人设。
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根本不害怕,更不会在意。
周蔚芸看着周书瑜这么嚣张的模样,眼底控制不住的浮起抹狰狞的狠意。
为什么她不能老老实实,让奶奶安排她的人生。
奶奶才是老周家的大家长,大家都听她的不是很正常吗?
就因为她搞出了这么多事,她才会有要去坐牢的父亲,打算改嫁的母亲。
自从她爸被抓走后,单位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她现在寄人篱下地住在舅舅家。
从一起长大的亲哥哥,也谁都不管地搬去了职工宿舍。
据别谈转正了,就那临时的工作还能不能继续干,都成了问题。
之前好的下乡后,想办法给她买工作调回来,显然是不可能了。
甚至她妈连每个月的补贴,都不愿意给她。
什么下乡后每个月干满140个工分,就能有二十一块的补贴。
还每多出一工分,就能有六分钱,她只要努力勤快,在乡下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可这话得轻巧,她从又不在乡下长大,怎么干得了那些农活?
而且乡下连票都没有,除了在大队上买点粮食,跟老乡买点蔬菜外。
没有肉、没有布,连卫生纸、肥皂、牙膏都买不了。
让她去过这种日子,她宁可去死。
“好了,你想怎么恨,你就回自己家慢慢恨去吧。你要是想跟我不死不休地斗,我也奉陪。”
周书瑜着,给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周蔚芸心里的恨压不下去,也懒得去装腔作势,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又突然抬手捂脸,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过了没一会,许晴雅就端着鸡蛋青菜肉丝面,急急地走了进来。
“我出去后,你跟蔚芸了什么?她怎么哭得那么伤心?”许晴雅问。
周书瑜特别无辜地摊了摊手,“我能什么?我就是警告了下她,别再来招惹我们,否则我就对她不客气呗。”
许晴雅抿了抿嘴,露出副不太赞同的神色。
“妈,你要记得,最起码她爸还活着,她哥和她妈也都还留在沪剩我们家比她家惨多了,有什么资格去可怜她?”
周书瑜的语气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许晴雅也想到一家人受的苦,眼眶瞬间又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连忙道:“好了,我知道你的都对,我这不是什么都听你的了嘛。别气了,赶紧吃饭,明就要走了,今我们还有的忙呢。”
她们先是去黑市转了圈,收了一堆的票和东西。
然后去供销社把糕点票全买了饼干、桃酥、鸡蛋糕,最后还买些橘子和柚子。
这年头的水果金贵得很,六毛八一斤。
但七十年代中期的普快,还要坐上三两夜。
周书瑜不是很相信,她们母女的身体承受能力。
所以买了这些,打算闻着能精神点,别真的在车上吐出来。
最后把所有东西都打包,剩下还能寄的零碎东西,用一个新买的大樟木箱子装好,也从邮局寄出去了。
晚饭她们是在国营饭店吃的,又打包了明在火车上要吃的饭菜。
回到家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许晴雅像是被人抽掉了精气神,整个人软软瘫坐在椅子上。
“妈,你别太难过了。我们姐弟以后,肯定会好好孝顺你的。”
周书瑜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发凉的双手。
她很喜欢原主的妈妈,也很满意原主记忆里的那个弟弟。
所以无论是因为责任,还是自己的私心,她都会好好和这家人一起生活。
可许晴雅听到她这话,眼眶更红了。
她抽泣地摇摇头,“我只是有些难过,我跟你爸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二年,现在感觉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周书瑜抿着唇,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
她能理解她妈此时的心情,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许晴雅抹了把眼泪,继续道:“其实我还有点害怕……当初我逃荒到沪市,是因为家里出了变故。你两个舅舅把仅有的钱都给了我,特意让我来的这。这里无论什么时候,在全国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地方,我能好好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二十多年了,你两个舅舅都没有找来,但我心里总是有奢望的。可这次真要是走了,我想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两个舅舅了。”
她还有舅舅?
周书瑜也有些惊讶,随即握紧了许晴雅的手,承诺:“妈,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肯定会想办法找舅舅们的。”
许晴雅哭着摇摇头,又重重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深吸口气后,才硬扯出个笑来,“不用了,你两个舅舅很疼我的,要是还在的话,他们肯定早就来找我了。我们以后,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校”
周书瑜也不好再什么,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但还是在心里决定,等恢复了高考,大家都能自由走动后。
她还是得雇人去好好找一找。
无论查出来的结果是好是坏,她都不希望她妈的人生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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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书瑜和许晴雅起了个大早。
把房子的钥匙交给方婶子,又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买了几个大肉包,这才赶去火车站。
她们到的时间不算早,此时火车已经进站了十多分钟。
但因为这是个知青上车的大站,所以火车会在这停三十五分钟。
周书瑜一进站台,就看到站在那东张西望的周蔚芸。
原本她还以为,这人是在这次下乡的知青里,有认识的朋友。
哪知道她在看到她们的瞬间,眼睛都放大了两圈。
不上来是什么神色。
惊喜?紧张?好奇?
反正就是没有怨恨,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