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站了十多个人在那等着,每个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地看上他们两眼。
这个手术对于祈焕然不算难,但很繁琐。
花了整整七个多时,手术室的门这才被推开。
所有人立刻全涌了上去。
“祈大夫,我儿子的腿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许晴雅焦急地询问。
“成功了。”祈焕然简简单单地回了句。
然后目光越过众人,落到站在最后面,那个也跟着露出笑意的富君宁身上。
顿了下,他才继续道:“麻药会在两个时后结束,现在护士会把周书阳推回病房。你们可以先给他准备一点汤水,最多喝点稀粥。主要是腿骨才刚刚拼凑在一起,最好这一周都不下地。平时插着尿袋,你们准备个马桶,要有需要的时候,抱着坐上去就好。”
“谢谢医生!”许晴雅听他得这么详细,感激地连连道谢。
可周书瑜和林少珩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他们两个互相望了眼,林少珩点点头,跟一边的肖建峰了些什么。
肖建峰脸上的笑意微顿,随即轻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
他们陪着周书阳一起回了病房,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卫家的人和林老爷子、陈奶奶、陈广华,便一起回去了。
偌大的单人病房瞬间空了一半。
不过祈焕然却还站在那,双手懒洋洋地插在口袋里,看样子并不打算走。
“祈医生,你做了七个多时的手术,现在肯定很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吧。”周书瑜看向祈焕然,笑着提议。
可心里却已经想要把他一脚给踹出去了。
“不用,我随便找个椅子坐下,等确定他醒过来没有任何问题,就直接回宿舍休息。”祈焕然淡淡地道。
富君宁闻言,忙把自己手边的椅子给送了过去。
“祈医生,你坐。”
周书瑜呼吸一顿,本以为祈焕然会真的就这么坐下。
结果却看见他往边上退了退。
“你不是也站了七个多时吗?你坐吧。”
他着,直接伸手从周书瑜身边,把另把椅子给拖了过去,然后一屁股坐下。
林少珩微微蹙了下眉,也没什么。
去边上搬了把椅子,又放回到了周书瑜身边。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富君宁也意识到了,有什么怪怪的地方。
脸不可控地升起抹淡淡的红晕。
“那个……我先回去了。”富君宁急急地完,便赶忙离开。
祈焕然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追着她的身影,直到她彻底出了病房才收回视线。
“祈大夫每都这么忙,你爱人平时一个人带孩子,会不会很不方便?”发现不对劲的许晴雅想都没想,直接就问出了口。
甚至都不去管大家表面上的功夫,能不能过得去。
“我还没有结婚。”祈焕然淡淡地道。
所有人都被他这话吓了跳。
“祈大夫你多大了,怎么还没结婚?”许晴雅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三十二。”祈焕然淡淡地道。
“那你父母不催吗?”许晴雅更加好奇了。
虽然孩子的事业是很重要,但婚姻大事也同样重要啊。
“催不动,我并不想因为结婚而结婚。”
祈焕然完,停顿了下,随即又继续解释,“我平时工作已经很忙了,不想回家去面对自己并不喜欢的。不想跟这种人交谈,或是生个孩子出来浪费本就不多的时间。
七八个时够我做一台手术,五六个时够我决定该如何做一台手术。与其把这些时间浪费在,去陪一些没有意义的人身上,我不如多救治一些人。”
周书瑜不知道在别人听来,这话合不合理。
但至少她和林少珩都觉得这话得特别有道理。
“那你是喜欢我们表姐?”周书瑜看现在都已经开始打直球了,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问。
祈焕然点点头,“她很可爱。”
以前他不是没有看过别的女人在他面前哭,但那些人都让他觉得很烦。
可今他远远的就看到周书瑜的表姐,站在那要哭不哭的模样,觉得像个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却又舍不得欺负。
“我们表姐这个年纪,肯定已经结婚了啊。”周书瑜故作尴尬地叹了口气。
祈焕然松懒的神色顿时变得严肃。
他凉凉地看了周书瑜一眼,才道:“我知道,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做。”
从有好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缘无分。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喜欢。
他很享受这种喜欢上一个饶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周书瑜一直盯着祈焕然,看着他那副坦然的神色,仔细想了想,觉得其实他和君宁表姐还是挺配的。
君宁表姐性子软,但有原则。
这个祈医生做事较真,而且铢锱必较,以后真要是有什么事,应该是能护着君宁表姐的。
唯一让她觉得惆怅的是,这人对她存有打探的心思。
不过她有心想要隐瞒的话,这个祈大夫肯定什么都查不到。
而且也没有必要因为她的事,破坏君宁表姐可能出现的好姻缘。
周书瑜迅速在心里盘算了番,才笑着道:“我们表姐已经离婚八年,不过她并不想再婚。”
祈焕然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好几个度。
“没事,这就已经很好了,我不急。”祈焕然的嘴角克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平时那看起来清冷严肃,又有些执拗的人,现在完全变成了副傻呵呵的模样。
“她之前为什么离婚?”祈焕然敛起笑意,有些生气地问。
不过随即又立刻摇头,“你们不用跟我,我会等你们表姐愿意告诉我的那。”
“行吧,反正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过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们表姐死缠烂打,或是对我们表姐不好,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给我弟弟治病的医生,我都会狠狠揍你一顿。”周书瑜冷着声警告。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她就算是要揍也绝对不会碰祈焕然的脑袋和胳膊。
他的医术那么高,可以是整个华国独一份的。
有多少人还等着他帮忙做手术,恢复健康。
“正常追求。”祈焕然强调。
“行吧。”周书瑜也没有跟他咬文嚼字。
这事谈完,病房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周书瑜坐在那等的无聊,起身掀开被子,看了眼周书阳腿上的伤口。
那纱布上还有血渍渗了出来,周书瑜用指尖轻轻碰了下,将四分之一的治疗异能输了进去。
两个时后,周书阳准时从麻药里清醒了过来。
祈焕然上去检查了下,确定没有问题后才道,“现在看样子是没什么大问题了,我明早会过来。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叫护士来找我,我就在医院的宿舍休息。”
“好的!谢谢祈医生了!”
周书瑜他们一行人,特别诚恳地道了谢。
“姐,我的腿怎么样?手术成功吗?”周书阳缓过了劲,心翼翼地询问。
“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放心吧。接下来一个月,好好耐着寂寞无聊,躺在床上就好。”周书瑜笑道。
周书阳抿了抿唇,还想要问些什么,但最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周书瑜看他这样,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想问什么就直接问,现在这里全是你的亲人,你还不好意思?”
“我……我就是想问,我这腿好了,是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还是真的跟正常人一样?我是想高中毕业以后就去当兵,我这腿有影响吗?”周书阳很是谨慎地询问。
周书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去当兵,愣了下才笑道:“你还不信我了?你这腿恢复了以后,就算是做部队考耗强度训练,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真的?”周书阳无力撑着的眼睛,都闪烁起了星点光亮。
他有仔细想过,做科研实在太难了。
他就是个普通聪明的人,哪怕是真能凭自己的本事进科研所,也肯定不能像姐姐、姐夫这么厉害。
在这方面想要成为能够帮上他们的人,实在是有些困难。
去机关部门,他又觉得自己在人际交往上不太校
所以最好的就是能去部队,争取努力往上爬,成为他姐和姐夫的依靠。
而且他跟着学了那么久的拳脚,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的。
“当然,我是绝对不会骗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至少得读了大学以后,再去当兵。”周书瑜强调。
周书阳一听立刻急了,“可入伍最高限制是二十四岁。”
“你要是读了大学,部队会有知识型人才特眨”林少珩在边上解释。
他这话并没有在忽悠周书阳,而且按书瑜以前的,还有两年就恢复高考。
到时候书阳大学的志愿填国防科技大学,也是可以入伍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周书阳开心的嘴角都拼命向后扯着。
不过随即他又有点担忧地看向许晴雅,生怕他妈会反对他去当兵。
可许晴雅却笑着摇摇头,“这样看着我,是怕我不让你去?当兵这么光荣的事,我有什么好反对的,更何况是你的梦想,只要你能吃的下这苦,妈就为你骄傲。”
“谢谢妈!”周书阳这下是彻底放心了。
他们聊了好一会,等周书阳再次沉沉睡过去,他们才一起离开。
只把肖建峰给留下来,晚上帮着守夜。
不过临走前,他塞给了林少珩一个文件袋。
等回了家,他们两个立刻进了书房。
文件袋取出来,里面记着祈焕然所有生平。
他们家是医药世家,母亲是中医大家,早年去国外留学,学习了西医的技术,也认识了同样在国外学西医的祈焕然父亲。
学成后他们直接放弃了,国外对他们的高薪聘请,毅然决然的回了华国,并且救了很多很多饶性命。
早些年他们两家就捐了大半的家财,前几年又把剩下的都给捐了。
外加上三个人在不同医学领域的不可替代,还有救过很多上位的领导,所以这些混乱并没有波及到他们家。
反而他们过得还挺好。
在京都、沪市都保留有大宅子,还有一丁点的家产,这些年工资待遇也很高。
而且他家就祈焕然这么个独子。
父母感情好,对孩子采取的教育方式也是放养,算是比较开明了。
周书瑜和林少珩秉着吹毛求疵的心态,一条条地挑了过去。
可最后发现他唯一的缺点就是较真、执拗,不过具体到什么程度,还是得再相处下才能知道。
他们商量了下,最后把林老爷子和陈奶奶都叫进了书房,然后把祈焕然的事了遍。
两个老人闻言,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好几个度。
“那个祈大夫真的喜欢你们表姐?我看他一表人才,从长相到工作,倒是和你们表姐挺相配的。这调查出来的结果,他们家庭的氛围也挺好,人口简单没那么多麻烦事。”陈奶奶兴奋地道。
周书瑜点点头,“调查出来情况看了看,确实还是不错的。但我们暂时还是别跟表姐了,让她没有压力的去感受下祈大夫这个人,没有这些背后的因素,单就是那么个人,她什么有什么感觉。”
“对!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附加条件合格,是他可以追求你们表姐的首要条件,但具体的还得看他的表现。”林老爷子褪去了兴奋以后,立刻变得挑剔起来。
看那模样,仿佛是哪家的臭子,在打他们家白材主意。
周书瑜和林少珩偷偷对视了眼,都忍不住笑了下。
这些事都谈完,他们就都回了各自的房间洗澡睡觉。
第二所有人又起了个大早,连带着卫家的人,一起提着水果之类的东西,去了医院看周书阳。
祈焕然早早就在病房里等着。
听到他们这浩浩荡荡的脚步声,立刻走到病房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望了过来。
他古井无波的视线扫过众人,在落到富君宁身上时,顿时升起了抹暖意,连嘴角都向上扬了起来。
那扑面而来的恋爱酸臭气息,让周书瑜都快没眼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