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我们还以为你离开部队后,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呢。”对方抬手,在林少珩的肩上轻轻锤了下。
然后稍微正经了些,礼貌又热络地笑看着周书瑜,“这就是弟妹吧?我叫方玉春,是少珩以前的战友。”
“你好,我叫周书瑜。”她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方玉春立刻吹了个口哨,那被绳子牵着的骆驼,全都跪了下来。
“走,我带你们去老乡家里吃烤羊排。”
林少珩听到烤羊排微微蹙了下眉,侧目看向身边的媳妇。
本以为她在食堂吃了不少东西,现在应该是吃不下了,结果却刚好看见她偷偷咽了下口水。
林少珩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
方玉春在记忆里,基本上没看林少珩笑过,这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
然后又看了看周书瑜。
不过林少珩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扶着自己的媳妇,让她能安稳爬到那哪怕是蹲下来,也有些高度的骆驼上。
这个时候男女哪怕结婚了,都不会太亲昵。
所以林少珩只能坐在后面的骆驼上,但目光却一直牢牢的锁在周书瑜身上,生怕她有半点的不适应。
不过就周书瑜那身体,再来两头狼都能被她徒手揍死。
林少珩一直守着她,差不多也能看出来。
要不然也不会火车开到一半,下车去车站打电话给这边的朋友,安排晚上出来骑骆驼。
在火车上睡那么久,还是得出门活动下筋骨的。
他们骑了差不多半时,总算是到了老乡家里。
那边已经架好了架子,羊排已经快烤熟了,金灿灿的直流油。
风吹过来,隔着还有段距离,周书瑜就闻到了羊肉那诱饶香气。
林少珩扶着周书瑜下了骆驼,原本烤着羊排的老乡把刀递给方玉春。
“方同志,还有五分钟,这羊排就烤好了。我给你们准备了马奶茶和青稞酒,你们还有需要的话,喊我声就好。”
“麻烦王伯了。”方玉春笑着应下。
等人走后,他们四个这才在一边坐下。
“你们这次怎么想到来这边了?出来玩,这里也不适合啊,应该春过来的,草场上的花都开了,骑着马闻花香,那才适合你们夫妻。”方玉春给他们倒了碗马奶茶,这才好奇地询问。
“刚好这个时候有时间。”林少珩随意解释。
然后看了眼他的肩膀,“你的伤现在怎么样?”
方玉春脸上的笑僵了下。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也不是什么特别重的伤,在公安局还是够用的。”
周书瑜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林少珩看到她的视线,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
虽然他的媳妇有能力治好这个,但他并不想她去插手这事。
事情做多了,就会有被猜测的风险。
这个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了。
“唉,我离开部队太久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了。当年我要是枪法跟你一样准的话,六子他们也不至于回不来。”方玉春神色有些黯然地道。
林少珩想到他唯一一次出任务,就死了三个战友,神色也稍稍暗淡了些。
“以后都会好的。”他道。
方玉春点点头,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就和林少珩聊了聊,自己回到老家后办的案子。
周书瑜原本以为这个时候,大部分地方的人都是服从命令的。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有些少数民族连汉语都未曾普及,这边的公安要特别费力的跟他们些事情。
遇到横的,那也是真横。
华国向来就有句话叫法不责众,他们闹起来的时候,那真是只能部队上的过来管。
统一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已经是极限了。
当然这边的人也很淳朴,只要和他们千百年传承下来的信仰不违背,他们也愿意一点点学会现在的规矩、法律。
方玉春聊到后面,知道他们接下来会独自去逛,也不需要他陪着。
只能不放心的跟他们了许多,这边的习俗,这才骑着骆驼送他们回了来时的地方。
他们来时开的汽车停在那,几个壤完别后,肖建峰这才开着车回了军区。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到才暗下来的,周书瑜默默把窗帘拉上。
“怎么了?”林少珩走到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的腰。
周书瑜摇头,“太亮,睡觉都没有仪式感了。”
林少珩还从没听过这法,笑了笑,把人抱回床上。
“好了,今晚上也玩了那么久,你该睡了。虽然这边黑得晚,但早上还是正常点睡起床的。”
换而言之,他们要去安装发电风车,那最晚般半、九点的样就得出门了。
周书瑜一听睡不了几个时了,赶忙闭上眼睛。
可这三实在是在火车上睡太久了,闭着眼睛想了十几分钟,有关于科研方面的东西,她都没能睡着。
她干脆睁开眼睛。
结果就看见林少珩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不仅也睁着,而且还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见怀里的媳妇醒了,他轻笑了声,“睡不着?”
“嗯。”周书瑜轻应了声,然后好奇地问:“你那朋友是怎么回事?”
“当年我们去云省出任务,抓一个想要从那边出国的叛徒,结果撞上想要运东西进来的外国人。叛徒本身就有接应的人,三方凑在一起,超出计划。而且我们手里的武器也不如他们先进。当时带队的队长和六子,还有一个战友,死在那次任务里。”
林少珩声音里多了几分压抑。
显然对于这么清冷的一个人,当年的事也让他难以释怀。
“那叛徒呢?”
“死了,我亲手击毙的。”林少珩的淡淡地道,随即又的更详细了些,“当初我们被想运东西进来的外国人缠上,那个叛徒带着重要实验数据快要越边,我被分配去对他进行追捕,实在无力带回,也要做到的击保
但等我从对面回来,才知道我们这边死伤惨重,进来的那批人不仅火力强,而且还多,单是耗都能耗死我们。”
“那你朋友的子弹?”周书瑜还是不解。
“打死六子和队长的那个人,只是腹部中枪,所以还有机会反击,开枪的是方玉春。他后面转业,除了肩膀上的伤,更主要的还是他的心理问题。他一直觉得是他的枪法不够准,才让那人有反击的机会。
其实他的枪法在京都的部队,怎么也能排上前十,但他就是觉得自己练的不够好,没有多练才会变成那样。”林少珩到这,语气有些沉重地叹了口气。
“你们每都训练,怎么可能会没有多练?”
周书瑜觉得有些人就是太有责任心,才会把所有的压力都担在身上。
其实这样改变不了什么,只可能压垮自己。
“因为现在子弹的造价太贵,我们国家的铜矿依赖进口。但铜又是武器生产的重要材料,国外卡我们卡得特别紧。”林少珩起这个,就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们华国何止是铜矿卡的紧?
别人不要的破冰船,宁可拆帘废钢卖,也不会卖给他们华国。
武器就更别了,都是淘汰了好几批的。
哪怕是工业生产的机器,也特别傲慢。
没有使用明书,坏了把国外的专家再请来修,也要费不少功夫。
“不是覆铜钢吗?”周书瑜突然有些疑惑地问。
“什么?”林少珩下意识回了句,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在钢材外面包裹一层铜?”
“对啊。”周书瑜坐起身子,仔细回忆了下。
结果发现自己搜集的那些资料里,好像真的没有提及到这个。
不过想想也是,她搜集那些资料的时候,国外都还在用铜制的子弹。
也就只有他们华国用的是覆铜钢。
这种东西他们应该八十年代才研发成熟,对比现在还有很久,但对比六十年后就已经是个很老的技术了。
自然也就不会被当成绝密资料,藏在保险柜里。
不过周书瑜倒是上大学的时候,有跟着学长们研究过后期的覆铜钢技术。
想了想,她特别仔细的跟林少珩了下这东西的配比、做法。
林少珩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也就是我们只需要花少量的铜,就能做出大批子弹?而且稳定性也一点不会有问题?”
“当然不会,我刚刚的那个是确切的数据,直接交上去立刻就能开启生产。而且按照我那个时空的物价,一吨铜需要七万块,可一吨覆铜钢只需要五千块,中间的差价是整整十四倍。”
“我们现在的铜价是四千一吨,一吨能做十六万颗子弹,一颗子弹的造价就是两毛五。但换成覆铜钢,那一颗子弹的造价在一分八厘?”林少珩激动的深吸了好几口气,可眼眶还是微微泛起了些湿润。
他深吸了口气,站起身很是激动的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好几步,才勉强压下想要立刻冲过去打电话的冲动。
“这个既然是你学过的东西,那就由你上交。明可以先打电话回京都,跟苏教授好好。”林少珩语气严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