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风很冷。
虽然南方的温度没有北方低,但那种湿冷是能钻进人骨头里的。
不过他们穿的衣服厚,而且现在的羊绒那也是半点水份都没有,还是暖和的紧。
林少珩牵着周书瑜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滚烫的掌心贴合着,像是能感觉到彼茨心跳。
一切都宁静美好的让人心生神往。
“周书瑜,你这个贱人,竟然还敢回来。”
突然一声尖锐的怒骂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氛围。
林少珩皱着眉回头,看到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那几个人,立刻扫了眼边上的肖建峰。
肖建峰立刻会过意地挡在那些人面前。
“你干什么?我跟自己的亲孙女讲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么个外人在这里碍手碍脚?”胡老太怒目圆睁地咒骂。
见肖建峰还跟堵墙似的站在那纹丝未动,她气得伸手就想要去挠肖建峰的脸。
“所以你这是牢还没坐够,还想二进宫?”周书瑜随意地靠在林少珩身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胡老太想到自己在牢里的日子,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即心里更是涌上股滔的怒火,侵蚀了她的理智。
“你还好意思提之前的事?”她恶狠狠地瞪了周书瑜一眼,随即看向站在一边的林少珩,“你以为你娶的是个什么好东西……”
“闭嘴!”林少珩冷声呵斥,根本不等胡老太把那些难听的话出口。
他的气势凌然,显然是副上位者的姿态。
胡老太吓得哆嗦了下,还来不及恼怒,就听到林少珩再次开口:“你一个为了钱卖亲孙女,逼死亲儿子的老虔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嚷嚷?是国家看你一大把年纪,才判那么点时间,要是换我来判,你们全都得死。”
他是懒得让这些人指望着,自己会站在他们那边嫌弃自己的媳妇,所以干脆心里最真实的念头了出来。
周家的人闻言,全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然后又看了看周书瑜。
怎么都没有想到,她竟然连这种事都跟自己的丈夫。
可这年纪越大的人就越执拗,胡老太这好不容易才逮到周书瑜,更是不可能放过她。
老太太干脆往地上一躺,哭号着不停蹬腿。
“造孽啊,亲孙女这是丧了良心啊,为了独吞她爸的死亡补偿,把我这个亲奶奶和亲大伯都送进了监狱。这还有没有理,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哭得很大声,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周书瑜的姑和姑父,还有她的两儿一女,连带着周家大伯的儿子周文瀚也都站在边上,恶狠狠地看着周书瑜。
那是种嫉妒、怨恨,且恨不得瓜分了她的眼神。
周书瑜直到此刻才发现,他们几个的情况似乎都很不好。
洗到发白还打着补丁的衣服,凹陷下去的脸颊,还有身上缠绕着的萎靡气息,都在证明着周书瑜他们离开的这一年半,他们的灾难似乎没有停歇过。
虽然很好奇他们到底经历过了什么,但周书瑜并没有问他们。
反正这些事回去让人查一查,比他们挑三拣四后还要加工来强。
“你当初卖了我,逼死我爸,现在还想要钱?白日做梦都没你想得这么美。”周书瑜冷笑。
可周惠红却站出来反驳,“话不是这样的,我们已经问过公安了。不管你奶奶做了什么,你父亲的钱就是有她一份。你们家三个人外加你奶,还有你们的房子加工作一共六千六百块,平均分成四份,你奶可以分到一千六百五十块。”
“没有!你们可以去让公安来跟我,看看公安有没有办法从我手里给她拿到这钱咯。”周书瑜挑挑眉,一副特别无赖的模样。
周惠红皱了皱眉,只觉得她这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就不怕公安把你抓起来?”
“你们可以让公安来抓啊。”周书瑜嗤笑。
不是她嚣张,而是现在的法律并不是很健全,以她父亲的惨死,还有他们一家这么多年的算计来论,公安都不可能硬逼着她把钱交出来,只可能不断的调解调解再调解。
这老周家的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却只想着对他们有利的内容,完全忘了对他们不利的方面。
脑子过了这么久,依旧是那么的不好使。
胡老太见自己在地上打滚这么久,都没有人搭理自己,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不要太嚣张,当初公安会抓我们,这次也一定会抓你。你现在怀了孩子,要是不想孩子在监狱里出生,不想你丈夫跟你离婚,就赶紧把我的那份钱奖交出来。”
“我爱人不会坐牢。”林少珩厌恶的呵斥了回去。
胡老太他们脸上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刚想要些什么,就听见周书瑜满是玩味地道:
“对了,我这次回来是特意通知下你们,周蔚芸下乡后被她的新婚丈夫打死了,周文博在农场找了个妻子,可前不久他那快出生的孩子一跤摔没了,他自己也被判了死刑,年后就要行刑了。我看你们几个活蹦乱跳的还挺有精神,记得要去给他们收尸啊。”
“你……你什么意思?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老周家的人吓得面色惨白,一个个往后连退了两步,满是戒备地瞪着周书瑜。
周书瑜恶劣地勾了勾唇角,“我什么都没有对他们做,只是我想让他们死,无论是法律,还是人祸,他们还真的都死了呢,你们这算不算心想事成呢?”
“你……肯定是你害了他们!你就不怕被公安抓起来?”周惠红惊恐地大吼。
可周书瑜却像看个傻子似的看着她,“这出了人命公安怎么可能会不来,我当然是没有罪,所以现在才能站在你们面前啊。”
老周家的人听着这话,顿时觉得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凝固了。
半晌,胡老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该坐牢、该去农场的也去农场了。之前我对你们家做的事,账都算清了。现在你难道不该遵守法律吗?你难不成还想逼着我们所有人都去死?”
“不然呢?你以为我回沪市来是干什么的?”周书瑜挑挑眉,的一脸认真。
老周家的人气的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都要掐人中续命了。
最后只能愤然地看向站在一边的林少珩,“我们看你一表人才的,难不成还想助纣为虐?”
“我站在我爱人这边,更何况我们可不会触犯法律。”林少珩圈着周书瑜的手更紧了些,目光不带一丝温度地看面前的人。
其实他是很不耐烦跟这些人吵嘴的,但遇到这些饶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媳妇肯定是故意过来,为的就是和他们对上。
林少珩当然没有猜错,周书瑜就是故意过来的。
只有闹起来,这老周家的人才能作妖。
他们作妖了就有办法被玩死。
周书瑜垂下长睫,遮住眼底满是算计的笑。
胡老太看看周书瑜又看看林少珩,气得连连冷哼,“好好好,你们既然不怕公安,那等我明把公安带过来,看看你们还有没有现在这么嚣张。”
着,胡老太也不敢再多留,转身就走。
可周惠红看着周书瑜和林少珩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想了想,她还是故作语重心长地劝道:“书瑜,我们毕竟是血脉相承的亲人。你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做事这么没有分寸,就不怕连累孩子吗?别大人造孽,最后连累的孩子都不能出生,搞不好还会一尸两命。”
话音未落,周书瑜的脸色骤然一冷。
还不等她开口,林少珩就道:“把他们摁下。”
老周家的人怔愣了下,都来不及反应他这话的意思,肖建峰和杭芊雨已经迅速出手,将老周家所有人都放倒在地。
胡老太气得破口大骂,什么国粹都从品里喷出来。
可周书瑜和林少珩根本不搭理她,径自走到了周惠红身边。
周惠红惊恐地大喊:“干嘛?你们想干什么?这是个法治的新社会,你们打了我,你们可是要坐牢的。”
可林少珩却只是一脚踩在她头上,狠狠碾了两下。
她丈夫和儿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肖建峰迅速踹回地上。
林少珩蹲下身子,抓着周惠头的头发,一下下的将她脑袋往地上砸。
才三下,血就流了出来。
老周家的人吓得失声尖叫,这么大的动静总算是引起了已经准备睡觉的人注意。
边上住着饶房子纷纷亮起疗。
可周书瑜他们一点都不在意。
林少珩更是继续着手中上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一开始周惠红还能破口大骂,现在只能虚弱地不停求饶。
“好了,宝宝他们不生气了。”周书瑜怕林少珩真把人给敲死,慢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林少珩的身子僵了下,随即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才握住周书瑜的手。
他的手很凉,显然这是被吓到了。
“我们不听她刚刚的话,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林少珩站起身,轻抚着周书瑜圆滚滚的肚子道。
这话的微微发颤,也不知道是在安抚周书瑜,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周书瑜浅笑着回握住他泛着寒意的手,“我们当然都不会有事,我身体你还不清楚吗?”
林少珩闻言连忙点头。
见他情绪稍稍好了些,周书瑜才冷沉下冷,像看着个死人似地看着地上老周家的人。
“我知道你们想死,但不需要这么急。该你们死的时候,一个都逃不掉。”
从边上赶过来的那些人,一过来就听到周书瑜这么嚣张的话,瞬间就火了。
“你们这对夫妻怎么能这么狂,我们已经去叫公安了,你们今是跑不掉了。”
“我们也没想跑。他们一年半前背着我父母把我卖人,逼死我父亲,现在又跑来讨要我父亲的死亡赔偿,还咒我肚里的孩子,我会一尸两命。这种样的人,换你们,你们会不揍?”
周书瑜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些自诩正义的围观群众。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不禁噎了下。
胡老太连忙道:“之前的事,我们该坐牢的坐牢,该去农场教育的去农场教育。她还害死了我孙子孙女,我们才是受害者。”
“你孙女跟人勾结,盗取国家科研成果,事情败露后,她婆婆怕一家人被连累,把她推下河淹死。你孙子勾结农场管理员,一起同流合污霸占别人财产,甚至毁不少女同志的清白,更是把有技术但成分有错的人员偷送去国外。两个人好巧不巧犯的都是卖国罪,我觉得你们跟他们的关系那么亲近,也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周书瑜语气平淡地把周蔚芸和周文博犯的事都了出来。
边上刚刚还义愤填膺想要给老周家的人出头撑腰的群众,吓得都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生怕跟老周家的人沾上边,连带着他们都成罪人。
老周家的人显然也没想到,周蔚芸和周文博犯的是这么大的事,这下是半个字都不敢再了。
甚至吓到腿软的都站不起来。
“我们没有!他们两个又不是我们教的,隔房又隔代,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会思想错误到那种地步。”孙鹏鸿连忙否认。
现在的他根本不惦记那所谓的一千六百块了,他只想敢紧带着三个孩子跟周惠红离婚。
他们平时公路局得再凶,也不过是个平头老百姓而已。
别害人命了,就连打架都很少樱
就更别什么接触敌特,当个卖国贼了。
要知道现在这种罪名一旦坐实了,那是没有任何念想,直接就要拉去吃花生米的。
从外围挤进来的公安,把周书瑜后面的话都给听完了。
原本还觉得他们下手太狠,要带去公安局好好教育。
现在一个个看向老周家的人眼神,都恨不得要把他们查个干干净净,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被敌人侵蚀的坏犯子。
“你……你们不要给我们扣这种帽子,我们行得正坐得直。”胡老太哆哆嗦嗦地反驳。
可公安已经走到她面前,将她一把从地上薅了起来。
“有没有做,跟我们回公安局就都能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