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飞心里那个郁闷啊:明明五个人都站好了位置,只需要同时一点手指,便能放出长剑,布起剑阵;但秦冲突如其来这一下,却让他连取出长剑的时间都没有了!
而且,秦冲不是让他现在没有取出长剑的时间,而是让他一直都没有那个机会!
以往,闵飞只要祭出了大五行剑阵,便可以战斗已经胜利了,他只需要指挥大剑去追袭敌人,用四柄剑护住自己和师弟师妹,然后就可以施施然地取走人家的积分了。
人皇境以下,没有人能够击破大五行剑阵的防护,这是他的师尊告诉他的。
然而师尊却没有告诉他,太玄境居然也能爆发出人皇境的攻击力,秦冲就曾一拳轰碎了大五行剑阵;同样,师尊也忘记了,如果有饶速度快到让他连剑也取不出来,该怎么办!
大剑索敌,如附骨之蛆,足以令人防不胜防,不到取人性命绝不罢休。
这也是师尊告诉他的,然而现在的闵飞,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附骨之蛆”的意义!
秦冲的炙炎剑,真的就像附骨之蛆一样,总是不离开他身前数尺!
他已经退了五六十丈了,却还是没能躲过炙炎剑那火红的剑锋!
不能再这样往后退了,再往后退,可能不到一分钟,他就得徒梯台下去了!
也不能寄希望于同伴的救援,他已看到,云姑和莫映等人,已死死地缠住了左青青等四人——在孤峰独立这一关,闾丘学宫五人一直是以一个剑阵打下,没有了大五行剑阵的守护,只凭左青青等四人,是怎么也冲不破云姑和莫映她们的拦阻的!
闵飞脑海里飞快地闪动着念头,脚下一颤,便从斜刺里滑出去:唯今之计,只有在梯台上绕圈圈,先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然后再看有没有拉开距离、发起反击的机会!
然而他身形刚一动弹,却忽然有一只脚出现在他身前,他若再要侧身,就要撞上去了!
他真是搞不明白,秦冲明明身形未动,手中剑也没有偏离半分,这一脚,怎么踢出来的?
但一时之间闵飞也无法可想,只得继续笔直地往后退,刹那间又退了数丈!
一退再退,很快,背后的山风就变得更加凛冽起来:梯台边缘,就要到了!
但闵飞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焦急之色,秦冲一双眼睛也是古井无波,神色淡然。只是握着炙炎剑的右手仍然稳定得如千年磐石一般,猛烈的山风中,剑尖也没有丝毫的抖动!
蓦然,就在离护栏还有两三丈远的时候,闵飞不再笔直地往后退,也没有往左右躲,却是离地而起,就像乘风而去一般,一脚踩在护栏上,身形已飘起在了丈许高的半空中!
秦冲却也没有顺着惯性冲出梯台去,竟仍然紧随着闵飞“飘”了起来,炙炎剑上撩,直刺向闵飞下腹,仍是没有放松哪怕一丝一毫!
但闵飞毕竟占据着主动,虽没能躲开剑,就在飘身而起的一刹那,却也取出了长剑,随即挥剑一格,“当”的一声,闵飞身形一飘,又在护栏上一点,已如大鹏般飞起在了空中!
秦冲略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他知道,已经没法把闵飞逼下梯台了。
当机立断,既然不能逼他下去,那就换人!
秦冲飘身便退,在闵飞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足足退出去十丈来远!
闵飞也是聪明人,眨眼间就明白了秦冲的意思,当即厉吼道:“秦冲,你的对手是我”!
擎着剑就扑过去,但秦冲起步就比他快,“残影步”的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几个呼吸之间,秦冲已然回到了梯台中心,一剑刺出,剑势两分,便将段艺和池元笼罩了进去!
莫映、萧瑶和楼俏正在拼死阻拦段艺与池元,阻拦得分外艰难,三女都受了些伤,完全是靠着一股不要命的劲头才勉强拦住了他们,却显然不能拦住太久的。
看到闵飞遇险,段艺与池元也是舍生忘死,两人目光交汇,池元便悍然转身,竟是以一敌三,段艺则擎着剑便往梯台边缘扑过——却不料刚走了一步,剑光已然笼罩下来了!
从而降的剑光,竟如两座恢宏的宫殿,一座罩向段艺,一座则罩向了池元!
拳剑衍,霸绝下!
段艺和池元能挡得住秦冲的炙炎剑吗?闵飞自己都不能相信“他们能”!
但他只能徒劳地厉吼一声:“不要!”而等他终于疾冲过来的时候,段艺和池元已然躺在梯台了上,周身没有伤口,嘴角却都溢出血来,显然已经受了重伤!
秦冲则好整以暇地回过头,炙炎剑一举,“当”,又把闵飞反震了回去!
然而下一刻,闵飞则又惊恐地发现,秦冲竟已到了左青青背后!
“不要杀她,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下,闵飞是真的被吓得亡魂大冒:左青青可与其他人不一样,她对他的情谊,他是一直明白得很的,他也不是熊开那样的薄情人,要让他不顾左青青的生死,他怎么做得到?
不过他话还没完,左青青已经仰面倒地了。他疯一般地扑过去,秦冲却不知为何竟没有阻拦他,任凭他一步来到左青青身边;却在他刚刚蹲下去时,炙炎剑已落到了他脖子上!
闵飞却没有理会,一把抓在左青青手腕上,眼见她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他一身真气已然开始躁动起来:似乎她死了,他也会义无反关自爆一般!
却听秦冲淡淡地笑道:“不用着急,她没事,只是被我一拳打晕了而已!”
闵飞双眼中的血色稍稍变得淡了一些,紧接着心里便涌起了一丝冰凉:此时除他之外,也只有洪昭还是站着的,却也被云姑的枣木棍紧紧困住,根本脱身不得!
而在此时闵飞的身边,秦冲和莫映等人,已将他紧紧地围了起来!
闵飞脸上,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