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出,剑风未起;当剑风起时,剑尖已经抵到秦冲胸口了!
这一剑非同凡响,使剑的人,修为不说与秦冲相当,至少也有他的一半了!
被凡界天道压制以后,秦冲表面上还有散仙巅峰的修为,但他的一半可不是五劫散仙,至少也是七劫、八劫了吧——眼前这个獐目鼠眼的中年人,竟是一尊八劫散仙?
秦冲心头一凛,下意识地一拳便轰了出去:碎岳!
回到凡界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使出拳法,效果,却也立竿见影!
那中年人轰地便飞了出去,重重砸在一块山岩上,震得这山崖哗啦哗啦碎石直滚:“哎哟,哎哟,打死老夫了……小子,你怎么这么大的力气……”
“陶上师!”齐德大惊,连忙跑过去,“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秦冲则已一步落到陶上师面前,脚尖抵着他胸口,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陶上师嘴角还有一丝鲜血,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苦笑道:“已经知道你了不起啦,收起你的脚吧!哎哟,我这老腰啊,你这小子怎么不知道尊敬老人呢?哎哟喂!”
这时听到动静的云姑、宁清梦等人纷纷赶来,营地里也接连亮起了皓石灯的光芒。
秦冲眉头一皱:“师姐,叫他们都熄了灯。走,回营去说!”
众人回到营地里,那齐德和陶上师等人也跟了进来。
由于帐篷都丢在北武山了,营地里便没有扎帐篷,大家都是席地而睡,一根根树干挑着皓石灯,紧急时可以照亮;营地正中一块两三丈见方的平地,就是“中军帐”了。
大家在平地上坐下来,反正都是有修为的人,也不用担心地上凉。只有陶上师还按着胸口,哎哟哎哟直呻吟,秦冲那一拳,似乎已经让他受了内伤!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秦冲看了他一眼,低声问道。
齐德正要说话,那陶上师却拦住他,抢着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哎哟……老夫叫陶敬哲,颖城人……哎哟……老夫手底下有一支队伍,三千人,名号叫……哎哟……”
秦冲忍不住皱皱眉:“陶先生,你要不要先服一颗丹药,疗了伤再说话?”
“哎哟……不用!”陶敬哲苦笑道,“你的拳头你知道……丹药也不管用啊……”
他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又道:“哎哟……时间不多了,我先说正事……哎哟……简而言之,我的‘断头卫’……哎哟……就在西边四十余里,豹子谷那里……哎哟……齐兄弟得到消息,雅典大营一万步兵已经进山,大概明天中午能赶到……哎哟……曹八沟……哎哟,哎哟……”
最后,他狠狠地呻吟了两声,却似已经平息了痛苦,说话也流畅了许多:“齐兄弟建议我们两部联合……吃了这一万雅典步兵。老夫心想,八千打一万,只能打埋伏……就过来与你们商议,看怎么打……只是想试试你功夫的,没想到你这么心狠,你小子,不尊敬老年人啊……”
秦冲这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哈哈一笑:“修炼路上,能讲年龄吗?”
这倒是实话,不管是武者还是仙人,外表都不可能准确显示他的年龄,也许看上去七老八十快死了,人家才一百多岁,甚至真的就只有七八十岁;也许看上去几岁儿童的,反而已经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了,所以与武者和仙人论年龄,是没用的。
陶敬哲摆摆手:“算了,算老夫自讨苦吃,不和你争论了。你说吧,明天打不打?”
秦冲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先问道:“你的断头卫,实力到底如何?”
“老夫是八劫散仙,当然只能在灵气涨潮时才算,真实实力应该是三劫散仙。老夫手下有三千一百余人,其中散仙五人,皇境一百七十九人,玄境一千八百余,其他的都是灵境!”
“也就是说,明天真正能上战场的,只有两千人左右!”
“可以这么说,毕竟灵境的都是些小家伙,派上去只能是送菜!”
秦冲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手下有没有骑兵?”
“没有,只有一支不到一百人的斥候队。你也知道,养马不容易,老夫还是在沐城外吃了雅典帝国一支两三百人的骑兵队,才得了这点战马,一直精心养到现在,还病死了二三十匹!”
秦冲又望向齐德:“齐兄弟不在家里陪娘亲尽孝吗?”
齐德脸上掠过一丝痛苦:“娘亲死了,在我挑野味去山下卖的时候,十几个西夷鬼跑到我们村子去了,杀了七个人,抢走了两个女孩。我们几个回去以后,只抢回了齐老桩家的妹子,还被他们祸害了;另一个是村头朱大富家的女儿,被他们抓进了军营!”
秦冲沉默了,所有人都沉默了,谁都知道,被抓进军营的女孩,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跟在齐德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容:“我就是朱大富……”
秦冲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所以,如果能报仇,你们愿不愿意拼了一死?”
“我们几个,”齐德指着身后的几个同伴,“就是被杀了的那七个乡亲的亲人,和西夷鬼子都有深仇大恨。说吧,你们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完不成,就自己砍下脑袋,跟着亲人去了!”
陶敬哲也抬起头来,眼神炽亮:“怎么,你已经有计划了?”
秦冲望着齐德,双目中精光闪亮:“我在山里采药的时候,曾看到东边七里地有一条山涧,叫做伏虎涧,山涧那边有一群虎妖,多数是玄兽,也有许多妖兵,甚至有几头是低阶、中阶妖将。从雅典军南营到这儿只有一条道,其中离那伏虎涧最近的是黄筋林。明天如果雅典军队真的来了,十分钟以内,能不能让虎妖群冲进雅典军队中间,冲散他们的阵形?”
齐德与同伴们互相望望,咬着牙道:“誓死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