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冲天的气浪把残砖碎石、车辆碎片、四肢残骸一齐抛飞起来!
再往下落去,秦冲感觉自己脚下的明石车,就算不被烈焰给熔化掉,也会被碎片击中!
如果只是他一个,他倒是无所谓,怎么都逃得出去的;但车里还有三个无法动弹的女孩,他可不能丢下不管:眉头一皱,他已翻身落下去,一只手又把明石车生生托了起来!
双脚往下一跺,他也不管踩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已如大鹏一般飞身而起,掠了出去!
大路上,一辆辆明石车被爆炸的烈浪冲成了碎片,人们左奔右窜着,惨叫声响成一片;却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却有人指着半空,惊叫起来:“天哪,那还是人吗?”
不少人都抬起头来,便见到一个托着明石车的黑衣少年,正从半空中飞了过去!
这一幕,在不少人的脑海里,定格成了永远的回忆!
刚才,秦冲也曾托着明石车在桥面上飞奔着,但其实许多人是没有见到这一幕的,他们站得比较靠后,秦冲又跑得特别快,半分钟不到就飞跃到了桥头,许多人都没来得及看呢。
“我们到底在和什么人为敌啊……”
一个幸存的灰衣人望着天空,喃喃地说着,忽然手臂一动,顿时又哇哇叫了起来。
他的手臂上,被碎石划出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鲜血正如泉水一般往外涌着。
另一个灰衣人的腿断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下来,却是一条硬汉,居然一声惨叫也没有,还咬紧牙关,对那说话的灰衣人问道:“曹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曹大哥瞪着眼珠子道,“我们花了那么多钱,好不容易弄来了三门钢炮,本以为能够收拾了这家伙,就算行动是亏本的,至少名声打出去了,以后我们‘九响阁’不管做什么生意都能顺风顺水!可是没想到,不但计划没能成功,还惹了这么大的祸事!死了这么多人,毁了这么多车,恐怕河了郡的郡长恨不得把我活剥了吧!唉,先逃吧!”
两个灰衣人爬起来,也顾不得去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同伴,趁着乱,逃走了。
而在河南岸的桥头上,鲜于闳站在路边,望着北岸的惨状,居然是一脸庆幸!
“还好我们鲜于世家没有动手啊!要不然,恐怕这就是我们的下场!”
他身边站着一个枯瘦的老人,脸色黑得跟焦炭似的,摇头叹道:“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怪物,恐怕除了那几个老神仙以外,整个明国,他已经能算得上第一高手了吧!”
枯瘦老人转过头,无比凝重地道:“告诉家主,不管罗家和长孙家怎么劝说,我们也绝对不能向秦冲出手!你先前跟他建立了还不算差的关系,这一步做得极好,回去以后,我会考虑向家主建议,由你出任少家主!你现在就追上去,想尽一切办法,多帮秦冲的忙!”
鲜于闳点头道:“多谢太爷爷!您放心,我明白的。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我这个时候去帮助他,恐怕秦冲就算不想认这份人情,他也没办法推脱!”
他身形一展,便向桥北掠去,身后则传来那枯瘦老人的叫声:“切记,不要作!”
桥头一片惨状,鲜于闳也不忍多看,匆匆朝着秦冲追去。
而此时的秦冲已经离桥头足有四五里了,却没有继续前进,而是满脸愁容地站在大路上。
他自然想第一时间驾着明石车离去,但可惜的是,明石车坏了,走不了了!
安装在车子上的明石,已经不知何时破成了四五块;车辘轳也裂了几条口子,差点断掉;甚至车轮都丢了两个,剩下两个也被他卸了下来,以免车子倒在路边沟里去。
最让秦冲惊心的是,车顶上插着一块钢板,正正插在后排位置!
钢板距楚芊的头顶不到一尺,上面还有一滴血珠,滴落到她的额头上!
如果这钢板再插下来一些,恐怕楚芊的脑袋,现在都已经开花了!
秦冲连忙把三个女孩都抱出车子,满脸痛惜地帮楚芊擦去她额头上的血水。
花两万块钱买的明石车,现在就没用了,可是他离雒邑却还有五六百里:这可怎么办呢?
秦冲正在想着,要不要再到山上捉一头猛虎来代步,却听身后有人叫道:“公子!”
他愕然回头,便见一道人影急匆匆跑了过来,正是鲜于闳。
“你怎么来了?”秦冲皱着眉头,他可不相信鲜于闳是偶然间出现在这里的。
鲜于闳虽然是灵境强者,此时却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叫道:“公子,快走!我刚刚听说了,河阳郡的郡长派了军队来抓你,整整五百人的一个营,有十门大炮呢!”
秦冲一愣:“河阳郡?”
他和河阳郡从来没有瓜葛,那个郡长可能连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怎么会派兵抓他呢?如果是因为那张通缉令,堂堂一郡之长,应该也不可能贪图那十万块赏金吧?
“你不知道,这座‘溧河大桥’,河阳郡是一直监控着的,你这边闹了这么大的祸事,郡长大人立即就知道了!”鲜于闳胸膛起伏着,“我有位兄弟在军营里,一听说郡长下令发兵,立即就发传音告诉我了。我本来想在桥头给你弄辆车,也顾不得了,先跑来告诉你再说!”
“可是,河阳郡城离这儿应该有好几十里吧?这么远的距离,你们的信息传得这么快?”
秦冲有些不大相信,如果是在仙界,几十里路倒不算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地仙,也能在一刻钟以内跑个来回;可是这是明国,应该没有人,能有这么快的速度吧?
要知道他离开桥头到现在,也才只过了半刻钟时间。
如果这鲜于闳是专门跟踪他来的,那秦冲就得思考一下,对方有什么目的了。
想到这儿,秦冲暗暗捏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