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刚这么想着，就看见邓肯的眼睛都发亮了：
“哎呀，可惜我那个时候已经被关在了封印了，没能亲眼见证荆棘鸟在学院内的这段时光。
“真是可恨啊，这个老太婆还和普通学生一样入学，从一年级开始。哪个学生比得过她啊！”
恶魔说着，脸上涌现出几分怒意：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结合之前她想要抓获超凡超凡者炼药的事实，我担心学院里有学生会遭她毒手，马上前往学院。
“这一去可不得了，果然发现了她在学院内所犯下的罪恶。”
邓肯和罗素的目光骤然缩紧。
而风铃则轻轻颤动着，似乎又回忆起了许多片段。
罗素赶忙追问：
“什么罪恶？”
恶魔王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
“走吧，我带你们去学院里一个地方。那里曾经是荆棘鸟的秘密基地。”
“什么地方？”罗素忙问。
恶魔王想了一下道：
“我记得那里叫，逐梦者塔楼。现在应该还没拆除吧？”
逐梦者塔楼，这是什么地方？
罗素低下头，努力回忆。
“就是废弃塔楼，曾经因为火灾而报废。”邓肯解释说。
废弃塔楼！
罗素感受仿佛有电流从脊髓末端直涌而上，背后微微发凉发麻。
这里是他发现风铃的地方！
············
嘎吱。
锈迹斑驳的铁门被推开。
恶魔王带着邓肯、罗素和风铃，走进了塔楼，爬上了嘎吱作响的楼梯。
邓肯招来了几个悬浮的光球，一路跟随着他们，照亮了楼梯间的黑暗。
恶魔王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回忆着过去的细节。
走到某一层时，恶魔王骤然止步。
“就是这里了。那个半位面密室应该还在。”
只见恶魔王对着楼梯侧面的墙壁轻轻敲打了两下，将魔力注入其中。
本来没有门扉的墙壁上，突然勾勒出一扇简陋的铁门。
邓肯一眼认出了其中的超自然技术：
“原来如此，这是一个用空间法术制造出来的小型半位面密室，只能在特定的入口通过特定的方式进入。
“藏得非常隐蔽，没有星象与命理系专家对塔楼进行全面检查，很难发现。”
“进来吧……”恶魔王带着身后的两人一鬼，推门而入。
老旧陈腐的气息，夹杂着森然寒意，从门中弥漫而出。
“这！”
在进门的刹那，无论是罗素还是邓肯，瞳孔都猛然张大，将微弱光球照耀下的密室内部情景尽收眼底。
长宽不过二十几米的密室大厅内，桌椅横竖倒塌，腐朽的炼金器皿东倒西歪。
地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骨，人类的颅骨和骨架交错堆放，蒙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尘灰。
而墙壁上，是斑驳的血迹，因为历经了十几年岁月的洗礼而发黑。
布满成灰的墙壁上还隐约能够看看到划痕。罗素能够想象，当年曾经被困在这里的死者，曾经用自己的指甲刮着墙壁，但最终也未能离开此处。
见到这恐怖的一幕，生前血腥残忍的画面跨越了时光，闪现于在风铃的脑海中。
风铃捂着自己的脑袋，如触电般剧烈颤抖，目光空洞而茫然，口中是止不住的喃喃：
“那个女人杀了我，杀了我。
“不，不对，不只是我！
“她还杀了好多人。
“我们中的所有人，都被遗忘了，没有人记得我们……
“好想去见我生前的朋友，好像去见我的父母，可是他们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也不记得他们了……”
望向颤抖绝望的风铃，恶魔王脸色阴沉，缓缓说道：
“荆棘鸟悄悄囚禁和抓捕了许多学院的学生，用他们作为药物试验的对象，和炼制药剂的素材。
“在荆棘鸟看来，超凡者的生命、鲜血和灵魂是最好的药材，只有用超凡者的鲜血和生命，才能炼制出让生命形态发生升华，普通人也能获得超凡能力的药物。
“世界上很难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如学院这样，能够聚集如此多年轻优秀的超凡者，即使时不时有一位失踪，也不会影响学院的正常运转。
“因此这里成为了那个女人最好的猎场。”
罗素遏制住心中的愤慨，稍显稚嫩的手掌也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刺进了肉中。
校长先生刚刚还将从北极狼那里弄到的灵药给了自己，那瓶殷红药剂正存放在自己的次元腰包内。现在想来，那瓶药物能让普通人也灵性觉醒的灵药，或许也是用另一个超凡者的鲜血炼制的。
邓肯默然了许久，方才说道：
“但是学院从未发现过有人失踪。
“荆棘鸟是这世上心灵与幻术领域的顶点，我想，当她绑架一个学生来到这里时，就会让这个学生被世界遗忘，哪怕是文献和电脑中也不会记载失踪者的名讳。
“这个法术并非完美无缺，对于被遗忘者的记忆，可能残留在潜意识的深处，在某一个梦境中就被唤醒。母亲可能会发现，从未生过孩子的自己，在梦中有了女儿；某一个学院学生入梦时，或许会发现，班级合照里多了一个自己以前没见过的学生。
“真是的，要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被封印的话……”
邓肯越说声音越小，语气中已经有了无法掩盖的怒意。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布满尘灰的骸骨，这里的每一个颅骨都代表着一个曾经被遗忘的学院学生。
罗素走上前了几步，从骸骨中迈过，长叹一声：
“没想到，那个学院怪谈是真的。
“真的有许许多多的学生，在学院内悄悄失踪，却没有人记得他们。”
当初，夜曲和混沌之红教团就曾经怀疑这个怪谈确实为真，只不过对罪魁祸首的怀疑方向完全错误了。
风铃也飘上前来，灵体身躯穿过了蛛网和骸骨，停到了墙角某一个颅骨之前。
这块颅骨和周围的颅骨并无区别，但风铃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这是生前的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