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盯着青瞳的尸体,看了好久好久。
此刻,他脸上毫无表情,应该不知道作何表情,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抬手捂着胸口,胸腔内心脏依旧在强有力地跳动着。
扑通,扑通,扑通……
手心的温度依旧炙热,但是心脏却是彻骨寒冷。
他缓缓抬起下巴,闭上眼眸,深吸了一口气。
原本安定的情绪变得更加安定。
四周的嘈杂也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消停。
当再次睁开眼眸时,空下雪了。
随时间推移,雪花越来越大。
鹅毛大雪。
云帆静静地盯着落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雪花飘落在身上。
白发覆雪,是白发还是雪呢?
真让人认不出来。
“下雨了。”
他轻轻呢喃。
本就寒冷的内心变得更加寒冷。
心脏不似以往那般炙热,却像个永动机似的不停“扑通扑通”跳动着。
这种感觉很奇怪,矛盾却又不矛盾。
“吼吼吼吼吼!”
“吼吼吼吼吼!”
“吼吼吼吼吼!”
很快,云帆被四周的嘶吼声拉了回来。
眸光掠过,遍地都是红着眼睛,发出低沉嗓音嘶吼的怪物。
高空之上,残日依旧悬挂着。
血红仍旧笼罩着世界,就像是一面滤镜,原本多姿多彩的世界只留下红色一种颜色。
世界好像变成了末日一般。
明明四周那么热闹,可是云帆只觉得无比荒凉。
就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孤身一人走在这片空阔的地郑
青瞳死了。
他的头绪也断了。
虽然他现在逃出了怪物的包围圈,但是然后呢?
他开始不断询问自己,然后呢?
然后做什么呢?
猛然回首,才发现他至今不知道通关条件是什么。
原以为是毁掉研究所。
但现在研究所已经毁掉了,而且自己也逃出来了,但却依旧没有通关。
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身后那片建筑,这里曾经是盛极一时的研究所,现在却已成了一片废墟。
满地的破铁砖瓦,研究所原本的形状是一个大拇指,就是点赞的大拇指。
现在却变成凉置的大拇指。
云帆漫无目的地走在血色空间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了。
力量即将再次消失。
可能是一个时后,也有可能是十分钟后,亦或是一分钟后。
他该何去何从?
他又要做什么?
他什么不知道。
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就连身边的嘶吼声也在逐渐消失,世界一下子变得清净。
哦不,应该是变得孤独了。
……………………………………………………………
不知过了多久,
云帆突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出现一道熟悉的背影。
她行动的姿势很奇怪,肢体都要被拧成麻花了,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四肢关节都可以随意转动。
即便是拧成麻花,或是手臂,腿折断了,那家伙似乎也没有任何一丝痛苦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那道背影缓缓转过身。
果然不出云帆所料,那张面容正是之前在研究所遇到的那个白大褂女人。
女饶眼神同样和其他变成怪物的人类一样失去了灵气,有的只是麻木。
没想到研究所最后的掌控者,也变成了这种没有意识的怪物。
真是验证了那句话,多行不义必自保
行不义之事,是会遭谴的。
这不,报应立马就来了吗?
所以,这家伙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呢?
将城市所有人变成怪物,然后自己最终也成了怪物。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真的赚吗?
最终,这家伙获得了什么呢?
报仇了?
可是报仇之后,那又如何呢?
意义是什么呢?
云帆暗自摇头,只觉得这一切都无比可笑。
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愚蠢的人策划了一个愚蠢的计划。
就是这种愚蠢的人,愚蠢的计划,却没人能够阻止。
这才是最讽刺的。
城市毁于一旦,弄成这般乌烟瘴气。
白大褂女人看到有可口的人类,下意识就是迈着踉跄的步伐朝他扑去。
可是刚没走几步,就由于四肢的瘫软而摔倒在地。
噗通!
云帆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便径直从她身边离开了。
至于杀死她,云帆没有任何兴趣。
而且杀死她,真是太便宜这家伙了。
变成怪物之后,身体机能都会增强,她却恰恰相反,是削弱。
在怪物群体中她就只能当个最底层的存在。
谁都可以欺负。
就像是当初在研究所时一样,被这些诡异视为食物链最底赌人类一样。
这时,从不远处走来了几只身强力壮的怪物。
躯体壮硕,四肢一看就是强有力。
不仅如此,她们还身着保安的服饰。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也好似她们是特意冲着这只走路都困难的白大褂女人。
来到她的身边,第一时间,她们居然不是先攻击云帆而是先攻击白大褂女人。
几只怪物一把将艰难站起身的白大褂女人踹倒在地。
她想重新站起来,就再一次踹倒。
接下来就是一顿殴打,拳打脚踢。
云帆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讽刺。
没想到从前那个研究所的掌控者最后却落得这个凄惨下场。
在研究所里,她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谁看见了都要低下头颅敬畏的存在。
而现在却成了人人可欺的对象。
身份之转变迅速真是让人无比唏嘘啊。
云帆没有在过多关注,而是继续走着他没走完的路。
继续向前,很快他便看到了阶梯。
阶梯层层向上,他抬眸望去,好似看不见尽头一般。
阶梯渲染在辉光之下,发出熠熠生辉的金色光芒。
不知为何,他好似从中看到了希望。
明明周围都是一片血色,唯独阶梯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眉头微皱,眼底泛起一抹疑惑。
严重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揉了揉眼睛,当再次睁眼时,发现眼前那金光闪闪的阶梯还在。
反正也无路可走了。
阶梯是好是坏,他也无暇关注了。
他只知道自己多了一条路。
走上去便是了。
于是,他走了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