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质自然醒来,翻出手表来一看,已经晚上六点半了,检查了一下帘子上别着的步摇,很好没有人动过。
李丽质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掏出小镜子和化妆品开始给自己脸上涂抹深色的粉底液。
由于光线问题,李丽质特意抹薄了一点,等混去洗漱间再看要不要补。
李丽质下了床铺,慢悠悠走到洗漱间,现在是饭点,李丽质对着镜子开始补妆,直到恢复到之前的样子才将东西收好。
按照流程,李丽质走到了餐车,今天吃的是红烧萝卜和鸡肉丸子,还有白菜肉丝,餐车里满是食物的香气。
李丽质随便要了一些,打了二两米饭找了个位置开始吃了起来。
睡在上铺的那汉子认出了李丽质:“守夜班的兄弟!怎么才吃这么一点?晚上饿了可咋整啊!”
李丽质对他一个微笑:“晚上二位将军找我打牌哩,短不了我的吃食。”
别的伙计一听那都是拍大腿啊,不乏几个伙计来恭喜李丽质,这也算是攀上将军的关系了。
李丽质干笑两声:“呵呵,就打个牌被你们说的这么邪乎,没有的事儿!将军们出海一趟一年半载,还能记得起我这个无名小卒?”
有些羡慕的人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还是好羡慕可以和将军们打牌,闲聊,还能吃上没吃过的好东西。
吃完饭了,管事正好过来,看见李丽质之后就走了过去。
“这是守夜令牌,交班给你了。今夜最后一夜,一定稳稳当当的,好吗?”
李丽质点点头:“放心吧管事,包在我身上!”
伙计们和管事吃完饭了,也就都回去休息了,李丽质则是各个车厢巡视着,随便逛逛,主要是怕一个不小心撞上尉迟宝琪了。
别人可能认不到自己,尉迟宝琪若是看到自己,肯定一眼就发现了。
李丽质还是十分小心的,还打听了一下尉迟宝琪现在在干嘛,听到有人说下午给少爷搬了一张桌子去车厢,李丽质就知道自己夫君又开始做计划了。
得知尉迟宝琪没空出来的李丽质安心不少,走路的姿态都放松了,一时间走得十分嚣张。
就在要经过尉迟宝琪车厢的走道时,尉迟宝琪车厢的门突然传出响动!
李丽质:测,完了,肯定被夫君发现了!啊啊啊啊啊啊!
薛仁贵一下出来,差点没撞到李丽质:“诶,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李丽质两手捏住自己耳垂,都准备被尉迟宝琪一顿训斥了,没想到出来的是薛仁贵,一时之间长舒一口气。
“薛将军,我这不是守夜巡视呢嘛,正好就到这儿了。差点冲撞了您,不好意思哈。”
尉迟宝琪的声音传来:“仁贵儿!跟谁说话呢?”
李丽质吓得一颤,薛仁贵转头对着车厢里面喊道:“哦,少爷。是守夜的伙计,昨夜陪我们打了一夜牌那个。”
尉迟宝琪随口应了一声,就再没传出什么动静了,大概是安心工作呢。
薛仁贵跟着李丽质走回餐车:“你很怕少爷?”
李丽质点点头,装模作样的:“听说少爷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小的没见过神仙,总是害怕的。”
薛仁贵没想到李丽质说的这么好笑:“少爷是人,不是神仙。少爷也会累、也会苦恼、哭笑都会的。少爷人很好的,你不用怕他。”
李丽质心里冷哼一声,姑奶奶的夫君什么样子要你告诉姑奶奶吗?要不是没到船上,姑奶奶至于这么憋屈吗?
李丽质面上居然还有些失望:“原来少爷不是神仙啊,我听我耶娘说,少爷当初雪灾救人的时候,那就跟天神下凡一样,那么多流民愣是一个都没死。”
薛仁贵十分敏锐:“你耶娘经历过雪灾,你怎么没有经历过?”
李丽质眼眸低垂,脑子飞快运作:“我那个时候在大户人家做小厮,等回乡的时候发现家里都空了,听说都往长安逃难了,我就寻着过来了。”
薛仁贵听着李丽质的话里细节颇多,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了,给李丽质点了两杯饮品,要了点小吃。
“我去将苏烈喊来,你就在这儿等着,我们一会儿打牌!今天肯定要杀得你丢盔弃甲!”
李丽质点点头:“没问题!就怕丢盔卸甲的不是我!”
李丽质见薛仁贵走远了,长舒一口气,果然是说得越多错的越多,之后一定要注意。模棱两可是最好的选择,让别人来帮自己想答案。
苏烈很快就来了,之前坐着时候不觉得,这会儿直直冲着李丽质当面走来,铁塔一样的猛士,看得人压迫感十足。
李丽质接过一封新牌,拆开包装纸,去掉宝丽商行的名片,将牌放在桌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李丽质学着尉迟宝琪的手法洗着牌,一时之间把薛仁贵和苏烈看傻了:“这手法可以啊,比少爷也不差了。”
李丽质心中腹诽:你们少爷那洗牌手法怎么可能跟本姑奶奶比?要知道赢牌不洗牌的道理!哼哼!轮得到他尉迟宝琪洗牌吗?
今天的运气没来到,李丽质就和薛仁贵、苏烈两人战得有来有回了,打了四副牌,三人脸上居然都没有纸条。
苏烈还和薛仁贵吹嘘:“都说了实战有用吧!可惜了,明天就要跟这个小哥分道扬镳了,没机会了,唉。”
薛仁贵输了,在洗牌,看着李丽质:“确实可惜,如此合意的牌搭子真是难觅。”
李丽质则是没什么反应:“山不转水转,后会自然有期,就怕二位将军忘了我这个无名小卒。”
苏烈一挠鼻子:“还不知道小哥叫什么呢,可否告知一二。”
李丽质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家父李威猛,大哥叫李宝,我行二,叫李力。”
薛仁贵洗完了牌开始发牌了:“没想到力哥还是皇姓?”
李丽质听出薛仁贵话里的玩笑意味颇多,也就哈哈笑了起来:“没有的事儿,我这个李是小门小户的李,不是陇西李也不是赵郡李,更不可能是皇家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