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和陆茹安就在凉州城的宝丽商行内日复一日的等着，李承乾守夜、陆茹安则是白天。
两人每天几乎只有一个半时辰的交集，就是在傍晚吃饭的时间。
李承乾刚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手里筷子不知夹些什么，陆茹安看出李承乾胃口不佳，便招呼伙计拌了个酸甜开胃的小凉菜过来。
李承乾打着哈欠：“茹安，这都三天了，是不是我们的方法有问题啊？”
陆茹安也不清楚啊：“不排除这种可能，再等等吧，再等等看看。”
不一会儿，伙计端了一碗酸萝卜和腌菜拌的凉皮过来，顶上铺满了蒜蓉，大概是用热油激过，蒜香味十足，惹得李承乾胃口大开。
李承乾端着碗，用筷子把凉皮整个拌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炫，一边吃一边还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陆茹安怕李承乾吃的快，噎着。抬手将茶壶提起，给李承乾倒了一杯温茶放在李承乾的面前。
陆茹安吃饭就斯文很多了，这也是他马上交班可以去休息了，慢条斯理地吃着桌上的饭食。
说不上丰盛，两个素菜用荤油炒了，算是荤腥。
李承乾东宫运送来的物资昨日已经到达了，分了近一半给城中的灾民，只是还不知道实验需要用去多少，也就省着点用才好。
李承乾干了半碗凉皮，吃得太快噎住了，正巧看见面前的茶水，拿起直往嘴里灌。
“哈~这是孤来凉州吃过最合胃口的东西了，真不错。”
陆茹安眼睛微眯，笑意盈盈：“太子殿下喜欢，让后厨多做些便是。”
李承乾喝了几口茶水，顺下噎住的食物，端起碗来继续吃着，这次没了之前的狼吞虎咽，倒是回忆起一些宫中礼仪来了。
“嘭！”
陆茹安和李承乾都是出声音的位置看去，只见一个赤膊上身的伙计，就算是疲态也难掩他脸上的兴奋。
“发霉了！”
斯文的陆茹安和刚找回宫中礼仪的李承乾，一下子就像脱缰的野狗一般冲了过去，扒拉开伙计，直接往房间里去了。
陆茹安一个一个货架，一个一个食物查看过来，冲着李承乾喊道：“都有，都有！”
李承乾则是在焙干区看着：“焙干的也发霉了，不过，星星点点，不太多。那之后不用再多一步焙干的工序了，直接放入霉房就可以了。”
李承乾和陆茹安分别又去查看了不同的区域，就连交谈的声音中也凸显着两人的兴奋。
很快，陆茹安意识到问题不太对了：“太子殿下，我们需要赶紧出去了，这里的气味...”
李承乾嗅了嗅：“腐败味道太过，让来看炉子的伙计戴口罩，半个时辰就要换一个，口罩有多吗？”
陆茹安点点头：“多，这个问题不大。”
两人走出霉房，接二连三的剩余几个霉房也都传来好消息，李承乾看向陆茹安。
“该调整玻璃实验室的温度和湿度了，孤感觉这次我们必成！”
陆茹安到底还是个少年郎，一时难掩心中激动，左手握拳高举：“必成！”
李承乾站在玻璃房外面，看着里面的伙计忙忙碌碌，陆茹安则是去安排培养皿等工序。
好在之前两次失败的经验累积下来，伙计们对管事要他们做的事情都清楚了，很快将近一万多个消毒除菌之后的培养皿就要被运进实验室。
李承乾赶紧喊停：“先做一百个，做一百个试试看。”
陆茹安想了想：“听太子殿下的，小规模试验，成功了再大规模生产。”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李承乾和陆茹安两个人戴着口罩，全身消毒之后结伴走入了霉房，李承乾要亲手动手制作。
李承乾拿着一块小刮板，和陆茹安两人站在一个发霉馒头面前，陆茹安则是拿着一个培养皿准备接着霉菌种。
李承乾有些忐忑，拿着刮板的手微微颤抖，戴着手套的手心里已然满是汗水。
手上刮板轻轻一刮，馒头上的霉菌掉落在培养皿中，陆茹安赶紧盖上盖子，从一旁的推车上又拿了一个。
两人配合，将第一个霉房的所有腐败食物上的霉菌存入培养皿，一个个标注了时间，编号放好。
本来霉房里面温度和湿度就比较高，加上紧张的缘故，这一套操作下来，陆茹安和李承乾两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两人从霉房出来，一下子舒了一口气，陆茹安和李承乾两人推着推车就往玻璃房实验室走。
李承乾一进入实验室，就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闷和懊糟感，和霉房里面基本一致。
两人把一百个培养皿放好，安置下来。李承乾和陆茹安两人招呼伙计过来。
“实验室里面要求无菌，全身消毒，全副武装才能进来。换班这边分四班吧，一人三个时辰，给高温补贴。”
陆茹安点点头：“再加一个班次随时待命，出现状况可以有人临时替换。”
李承乾想了想：“之前都是折在培养霉菌这一步，说白了这就是第一步嘛，那之后的步骤怎么办？”
陆茹安啧了一声：“我们先回去再看看书籍上的记载，把需要的东西全部备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承乾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吧，孤来研究。”
陆茹安直接拒绝了：“正在兴头上呢，睡不着！咱俩一起。”
两人回到宝丽商行大堂里面，脱下全副武装的行头，捧着书凑在一起仔细查看。
“漏斗，棉花、纱布过滤，玻璃罐子有没有？”
李承乾一拍脑门：“瞧孤问的这个问题，水果罐头的罐子不是到处都是吗？”
陆茹安看着后面的工序：“酸水，海带水，上面说醋可以做酸水。这海带水，干海带成吗？”
李承乾仔细查看了海带水的部分，发现了一行小字，上面写着：“详情备注在第一百三十一页。”
李承乾赶紧翻到一百三十一页，海带水的作用为碱性水，析出炭粉中的青霉素。
“碱性，碱性，碱性？碱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