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陈志文顿时掏出那把勃朗宁来,随即打开了保险。
子弹被顶上膛的声音,立马让马三德身子一僵。
适才被陈志文狠狠地踹在胸口的那一脚,还在散发着剧烈的疼痛,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就应该是出意外了!
最少也踹断了两根肋骨,每活动一下都是剧痛。
“马三爷!这给兄弟们买酒席就不劳您大驾了,我看是我用枪子儿来跟你谈呢,还是你自己主动点把钱财都给我交出来?”
陈志文的意图很是明显。
“听你有个樟木箱子,那里边可是你搜刮来的所有金银珠宝,怎么样,乖乖交出来吧?”
马三德一听这个,面色猛地一变。
原来这伙子人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备而来。
“长官,你别听那些人嚼舌头根子,我……”
还不等马三德开口完,就看陈志文直接开了一枪。
这一枪直接打在了马三德脚下的青砖之上,青砖表面立刻出现了个弹坑。
“马三德,据我所知你这大宅也是林家的祖宅,那林煜民被你给搞的重病缠身,身家也被你个老子给刮了个干干净净,手里头不是还拿着人家的祖传宝贝夜明珠呢吗?”
马三德当即心下一凉。
完了。
他这是碰上明抢的了!
他堂堂原保安团的团长,现在是日伪第236团独立大队的大队长,竟然被人给堵在家门口索要钱财。
这简直是滑下之大稽!
胸中刚刚燃起怒火,可下一秒马三德却听见自家的后院“砰砰砰”的传来几声枪响。
不多时的功夫就看陈志文的手下从后院押出来几个喽啰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被缴了械。
眼看着最后一丝希望也终于破灭,马三德不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爷爷呀!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愿意把所有的宝贝和钱都给你,我全都给你还不行吗?”
“行啊。”
陈志文嘴角一勾,眉眼弯弯。
“王禹!领几个兄弟跟着他,把这老子搜刮来的东西都给我抬出来!”
“是!陈长官!”
王禹一听还有这好事,立马带着十几个彪形大汉,跟着马三德进了内堂。
一通搜罗之后,愣是从内堂里抬出几口大箱子来。
直接开枪打掉上边的锁头,箱子盖被掀开的一瞬间,就算是陈志文也傻了眼。
“我滴个乖乖!”
几口大箱子里,分别装着古文字画,金银珠宝。
光是现大洋就足足有一口樟木箱子之多,大约有一两万现大洋!
还有这数不清的珍珠玛瑙,翡翠黄金,马三德这么多钱巧取豪夺,早已是个富家翁了。
看到此处,陈志文不禁被气的咬牙跺脚。
这是多少饶血汗,又是多少起家破人亡的惨案。
据陈志文所知,光是这聚马庄一代,被马三德这老子欺辱致死者,就足足有十三家。
“把所有的东西给我登记造册,全都给我带回去!等到日后我们再来时,让人来认领!”
着,陈志文一挥手。
王禹立马敬了一个礼道:“是!”
香莲在这时听见陈志文将来还要来,并且要将这些金银珠宝还给穷苦人民时,忽然鼓起勇气走上前。
“扑通”一声朝着陈志文跪倒在地。
“长官!马三德将我们戏园子的老板打成重伤,还把我们戏园子里的姐妹们糟蹋了个遍,今,今就已经轮到我了……”
“什么?还有这事儿?”
陈志文不禁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拎起马三德的脖领子:“马三德,真看不出来你个老子还是个淫棍啊!”
香莲哭哭啼啼的开口道:“戏园子里有姐妹六人,其中红莲姐已经被他给折磨死了……我们,我们都恨他,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戏园子已彻底不办了,可是我们竟然连走也走不掉。”
“红莲姐死后,被他丢在了乱葬岗,我没有乱的!我没有乱!”
陈志文忍无可忍。
红着眼眶,内心的愤怒可想而知。
一条人命就这么被送往乱葬岗随便一丢,喂了这野狗豺狼。
在这动荡不堪的年月,一条人命还不如一条狗!
狗尚能摇尾乞怜,可人却连摇尾乞怜的最后机会都没有,只能被无情地收割性命。
“长官!”
站在陈志文身后的几名铁汉,目光里充斥着愤怒。
他们在等待着陈志文的命令。
陈志文冷笑了一声道:“好好好!”
“你应该庆幸今晚上我们只是来突袭,若非不是如此,老子早就将你拉到大庭广众之下,一刀一刀的剐了你!”
“来人!”
陈志文猛地低吼了一声。
王禹立马上前:“到!”
“毙了他!把他给我毙了,丢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尸体!”
“是!长官!”
得到这个命令的王禹,立马掏出枪来。
马三德见状,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转头拼了命的跑。
可奈何他胸口有伤,动辄剧痛。
跑不了几步,身子一个踉跄一下子跌倒在地,爬起来刚想要继续跑时。
却看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袋瓜子上。
“啊,别杀我,我已经把东西都给了你们了……”
还不等完话,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伴随着脑浆迸裂的声音传来。
马三德沉重的身子一下子撞在地上,而后又弹了起来,最终彻底丧了命!
陈志文走到装满了现大洋的樟木箱子里,随手掏出一把现大洋,约莫着有几十个。
一股脑的堆放在香莲的怀中,随即缓缓地开口道:“用这些钱好生安葬你的姐妹,给戏园子老板治病,剩下的钱就当作是你们的盘缠,到个安定的地方去吧!”
这里兵荒马乱,整个晋西北不但有日军日伪军,就连第二战区也不知有多少支队伍,更何况这里占山为王者居多,土匪林立。
动荡的年月里,最活不下去之人,就是老百姓。
怀里抱着几十个现大洋的香莲,一时间有些错愕,可随即她就反应了过来,猛地咬了咬牙,从自己的旗袍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来,将这些现大洋抱成了一个布包,紧紧地抱在怀中,冲着陈志文道了谢,含着眼泪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