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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快,叫我姐姐
    下午六点半。

    下班回到区的庄晓卉打开楼下的信箱,发现里面有一个牛皮纸包的包裹,她取出用手掂拎,还挺沉。

    她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收件人,是罗宗华,邮寄方来自北方的一个城市鲁南。

    “鲁南?宗华不是刚从那个地方出差回来吗?谁会给他寄东西?”庄晓卉狐疑地自言自语道。

    罗宗华回到家,把手中的手提包放到玄关柜上,开始换鞋。

    “信箱里有一个寄给你的包裹,是从鲁南寄来的,我帮你拿上来了。”已经换好家居服的庄晓卉拿着包裹递给他。

    罗宗华一副吃惊的表情:“鲁南?寄到家里来了?”

    庄晓卉不明所以:“怎么了?”

    罗宗华好像瞬间明白过来,接过包裹:“哦,没事,我以为会给我寄到学校呢,没想到会寄到家里来。”

    庄晓卉满怀期待地想看看包裹里是什么,但罗宗华似乎没有当着她的面拆开的意思,她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呀?”

    罗宗华轻轻一笑:“哦,就是一些会议的补充材料,当时,学术研讨会的组委会出零问题,会都开完了有些材料还没打印出来,所以,就只能事后邮寄了。”

    完他用钥匙打开书房的门,拿着包裹进去了,随手就把门关上了。

    被关在门外的庄晓卉感觉多少有点尴尬,但她也只是摇了摇头。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不太习惯罗宗华一回家就钻书房,有事找他还得敲门的这种行为模式。

    ……

    6月15日,上午九点。

    跟刘队请示过后,李牧然开着一辆白色传祺汽车和刘奕帆一起前往洛山。

    因为是私密调查,所以没有开警车出去,用的是刘队自己的车。其实,他们本来想昨就去的,但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到了洛山也是晚上,找洒查都不方便,所以索性决定第二再动身。

    洛山是月城下属的一个县城,不大,地处偏远山区,目前还没有高速公路可以直达,只能先走部分高速,在中途下高速走国道,离月城大约有2个时的车程。

    今气不好,一大早就阴沉沉的,似乎是下雨的前兆,但雨却似乎一直在酝酿,始终没下下来。

    在城区道路行驶了大约20分钟,他们的车就开上了高速。

    高速公路上车不多,车内也没有打开音乐和广播,所以,车内除了能听到车轮高速行驶发出的轮胎噪声和风噪声之外,还能听到李牧然时不时发出的一声声轻轻的叹息。

    李牧然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可能他太专注开车了,也太专注想心事了,他发出叹息声这件事可能自己也不自知,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刘奕帆可听得一清二楚。

    “哎,你这样心事重重地开车,很危险的!要不你靠边,换我来开吧。”

    已有5年驾龄的刘奕帆也算是一个老司机了,看到李牧然这个样子,她不满地对李牧然道。

    “不用,我挺好的。”李牧然并没有减慢车速靠边的意思,但随后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刘奕帆没有看李牧然,眼睛直视着高速公路前方,也叹了一口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走出来,带着情绪去办案可能会让你偏离正常逻辑轨道的。”

    李牧然听了心里猛地一动,扶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好在他及时稳住才没让车发生方向偏移,否则,正在高速行驶的车真的会发生危险。

    刘奕帆的解劝不仅没有让他好受点,反而让他心痛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一直把那道伤口深深地埋在自己心里,让它暗不见光,从来不曾拿出来与人分享。

    现在,他感觉自己的伤口被人狠狠地扒开,一下子暴露在阳光下。

    刘奕帆是昨跟她爸打听,才知道了过去李牧然身上发生的事情。

    她那时也才明白,自己前些一个劲地向李牧然打听他大学时期的爱情是多有冒失了。

    她自己过往的几段恋情都很普通,普通到连分手都没起什么大的涟漪。

    所以,当听到李牧然还曾有过这么荡气回肠的爱情过往,居然还有些羡慕。

    通过这件事,她也了解到,现在冷静、敏锐、心思缜密的李牧然,过去居然是那样一个痴情、鲁莽而又脆弱的大男孩。

    男人不止一面,原来是真的。深切的爱之痛,让李牧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自从分手之后,因为酒吧伤人事件带来的变故,李牧然再没有跟庄晓卉联系过。

    即使他被分配到了月城公安局,他也从来没有试图联系过庄晓卉,他甚至逃避和高中时代的同学老师联系,多么希望把那段经历从自己的记忆里抹去。

    于是他沉迷在案卷堆里和没日没夜地学习考验,不让自己又闲下来自怨自艾的机会。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成功了,似乎那段过往已经被自己埋葬,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跟那个叫庄晓卉的女子有一丝纠葛。

    可是,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从他第一次知道庄晓卉是赵婷婷一案犯罪嫌疑人罗宗华的老婆之后,那段记忆就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原来,那段记忆根本没有被删除,只是被深埋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暗自不断发酵着、蓄势着,等到这一,它突然喷薄而出,巨大的黑暗能量险些将李牧然吞噬。

    “为什么会心痛?”李牧然曾在黑夜里无数次问自己。

    他实在搞不清,他到底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在心疼庄晓卉,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这些年翻过无数心理学书籍的他,在这一刻忽然内心一动:要真正走出这段记忆的阴霾,他需要的恐怕不是怎么埋葬,而是如何达成和解。

    “呼……”李牧然也不再压抑和掩饰,胸中吐出长长一口气,那一直郁结的一口气,现在他感觉好些了。

    “对嘛,有什么不痛快就发泄出来,老是郁结在心里人会变傻的。”刘奕帆转头看了看李牧然,笑了:“来,给姐姐笑一个!”

    “什么?”李牧然侧了一下头,瞪了刘奕帆一眼。

    丫头明明比自己,还让我叫你姐姐,你不想活了?

    “来嘛,笑一个嘛,心情好了,我们才好继续办案啊。”刘奕帆继续调侃道。

    “切,懒得理你。”李牧然道。

    他嘴上这么,可唇角还是不自觉向上提了提,脸上已经没有了刚上路时的紧绷神情了。

    刘奕帆也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