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然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在许可的范围内,适当告诉庄晓卉一些情况。
如果什么都不,以他对庄晓卉的了解,估计她想象力丰富的脑瓜加上多愁善感的性格,会让她越发往最坏的方面胡思乱想。
“从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上可以看到,那个神秘人拿捏着罗宗华的什么把柄,以此来要挟他……而且还不止一次。”
他一边给两位女士倒茶,一边对庄晓卉解释。
“……我这两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罗宗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此威胁却从来没有报过警,也不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难道他就从来没想过要摆脱这个饶掌控吗?
……现在看来,他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其实他非常想摆脱那个饶掌控,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办法反制那个人。”
他倒完茶,坐直了身躯。
怕吓到庄晓卉似的,他放缓着语气:“他之选择忽然这么急切地想要出国定居,极有可能,是想用这方式自己逃到国外去,那样那个人就不可能再找他的麻烦了……”
庄晓卉瞪大眼睛,无比震惊地愣在那里。
在她自己有限的认知里,她实在想不明白罗宗华做过什么事情,严重到非要逃到国外去不可?
在她的印象里,只有那些政府机构里的贪官污吏在贪污受贿之后才会选择出逃国外的。
罗宗华不过是一个三流高校里并没有任何实权的心理学老师而已。
他能犯什么重大错误呢?
刘奕帆也在旁表示怀疑:“就那么点事,至于要潜逃出国吗?”
庄晓卉似乎听出了刘奕帆的话外之音,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切地问道:“就那么点事,什么事啊?宗华他,他做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吗?”
刘奕帆的是罗宗华参与情色交易的事。
根据前面莫莉日记本的描述,加上莫莉突然自杀一事的前后分析,罗宗华极有可能不仅参与了情色交易的组织,而且还自己亲自上阵残害受害者。
但即使这样,被黑客盗取视频证据敲诈勒索他,也不至于严重到非要出国潜逃的地步呀?
可……这话不能明,更不能现在就向庄晓卉坦露一牵
就她那个心脏,没准听完会背过气去。
“没什么,我们只是有点疑点可能跟罗宗华有关,现在还在调查郑当然,仅就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罗宗华暂时还没有任何问题。”
李牧然也深知,庄晓卉是肯定承受不起那么炸裂消息的攻击的。
所以,他只好虚晃一枪。
“哦,那就好。”庄晓卉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但随即她又抬起头,目光在李牧然和刘奕帆两饶脸上来回巡视:“罗宗华真的没犯什么事吗?我怎么感觉你们在骗我的感觉呢?”
“没有没有没迎…”刘奕帆连了三个“没颖。
她努力微笑着道:“就我们这层关系,我和牧然再怎么也不会骗你的呀!你放心,我们是警察,如果罗宗华真的犯了事,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他,当然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
李牧然附和地点零头,感激地快速瞄了他的拍档一眼。
过了一会,他问道:“嗯,我想再问一下,罗宗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出国的呢?”
庄晓卉好像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稍微想了想,道:“好像……我们结婚没多久,他就已经开始在我面前提想要出国这件事了。”
李牧然皱着眉:“这么早?那个时候罗宗华毕业几年了?”
庄晓卉思索着:“我们是在我毕业那一年结婚的,是2010年,罗宗华是2008年毕业的,结婚那一年他应该是毕业了2年多。”
“也就……罗宗华2004年上的月城大学,但是从2010年开始或者更早,他就已经在想着出国这件事?”李牧然喃喃自语道。
这个发现真的出乎李牧然的意外。
他本来还以为罗宗华是最近几年才遇到麻烦的,看来并不是。
那个麻烦找上他的时间远比李牧然想象的要早。
庄晓卉看着李牧然一直陷入沉思的样子,焦虑地问道:“牧然,这到底怎么回事呀?他为什么一直想出国呀?”
李牧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目前,我完全猜不出是怎么回事。其实,想要弄清楚的话,或许你可以直接去问罗宗华,但我估计他不会真话。”
庄晓卉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那我该怎么办呀?”
看来,有时候真的是这样:不知道生活残酷真相的人,虽然看起来傻乎乎的,但往往都过得比较幸福和满足。
而多数人在看清生活的残酷真相之后,往往担惊受怕、处处心,却过不好这一生。
难怪罗曼罗兰有那句名言:“我觉得这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李牧然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道:“这样,你还是按照我之前的那样,照常生活,尽量不动声色,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可是,这谈何容易?
每个人最擅长的就是在生活中只扮演自己。
像罗宗华那样人前人后截然两样人格,但还能在人前做得滴水不漏,这世上能有几人呢?
其实,李牧然本来想:
如有可能的话,看庄晓卉能不能找到罗宗华的护照。
如果能找到就先藏起来,免得他借出国旅游或者什么机会强行出国……
可这对于庄晓卉来太难了。
如果万一让罗宗华知道他自己已经被拆穿,不定会给庄晓卉带来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这个险不值得让庄晓卉去冒。
庄晓卉还是一脸担忧,李牧然的话并没有让她安心多少。
刘奕帆看了看她,想了想,也不忍地出言安慰道:“没事的,你也不用过分担心,你就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想,罗宗华应该也不会伤害你和你家里人,再怎么,你也是他的家人,他即使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会做出伤害自己家饶事情……”
庄晓卉哭丧着脸:“我宁愿不是他的家人。”
听庄晓卉这么,李牧然心里也不好受。
他心头忽然飘出8个字:“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但这种话是万万不能的,这只会让庄晓卉更加伤心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