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241章 十五天
    “好,那么所有技术方面的要求已经分发给各地负责人了,和眼工程建造一致,我能给各位的时间,只有十五,散会吧。”

    啪嗒。

    莫潜专员合上笔记本电脑,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向那个的车窗。

    “莫专员。”

    “什么事?”

    “外面在修建防御工事吗?”我随口问道,“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不少铁板围在村子外面。”

    莫潜点零头。

    “在防什么东西?”

    “我们已经监测到祟神的精神影响正在逐步扩大,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害事件,所以,防患未然嘛。”莫潜道,随后挥了挥手,“你可以离开了。”

    我也不好再待下去,只能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面。

    仔细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自己来到这个山村已经快两个星期了,确实应该找个时间把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写成报告,免得回去之后还要被老程催着写了。

    唉。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低头发现鞋带儿开了,我慢吞吞地低下身来,双手刚要放在鞋舌上,赫然发现一条黑蛇缓缓朝我“游”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你就那么怕我吗?”黑蛇吐了吐信子。

    “姚……姚春潮?”我试探着问道。

    “还能是谁?”她顺着我的裤管,再次爬上了我的手腕。

    “你要干什么?”

    “大哥让我来保护你。”姚春潮道,“我也没有办法。”

    “守门人?”

    “嗯哼。”黑蛇缠住我的手腕,往袖口里面钻了进去,“当然,我们也需要更多的信息。”

    “呵,你来当监控了?”

    “好了,赶快站起来,别让人发现了。”姚春潮催促道,我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水泥灰,正巧看到从山上下来了几个熟人。

    陆湜从山上回来,身边跟着裹成粽子的阿缓,还有张禄。

    ……应该是陆芊。

    我朝陆湜挥了挥手,他也注意到我,向我点零头。

    “你们去哪儿了?”走近,我开口问道。

    “去那上面。”陆湜伸手往身后随意一指,“找了一位萨满,问些事情。”

    “是关于,”我看向一旁陆湜的妹妹,“陆芊的事情吗?”

    女孩冲我笑了笑,出于礼貌,我也微微点头。

    “是。”陆湜道,“住在那里的萨满是当时的亲历者之一,所以我去问了些问题。”

    “他们得都是通古斯语,你能听懂吗?”

    陆湜摇了摇头,:“她能听懂。”

    阿缓站在一旁,微微点头,一言不发,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哼。”阿缓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往山下走去了。

    “她最近心情不好吗?”我问道。

    “谁知道呢。”陆湜随口道,看样子,他并没有很在意阿缓。

    阿缓一溜烟跑回住处,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自觉地看向那边。

    “没事的,不用管她。”陆湜笑道,一旁的陆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抓着陆湜的胳膊,一秒钟都不愿意放开的样子。

    “芊。”陆湜略显尴尬地声催促,女孩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你好。”她怯生生地道。

    “你好。”我走上前去,“我叫李为知。”

    “陆芊。”

    我笑着点零头,陆芊也终于放下警惕。

    “李为知,我们先回去了。”

    我眨了眨眼,短暂地思考了一下,:“陆湜,我有些事情找你谈谈。”

    陆湜看了看自己的妹妹。

    “芊,你自己回去吧,我和为知有事情要讲。”陆湜歪了歪头,陆千很懂事地点零头,松开手自己走下山去了。

    陆湜转过头来看我,我俩对视了一番。

    “是关于芊的事情吧。”

    我点零头。

    “张禄为什么不见了。”我问道,“那她进入这个山村,张禄就不见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陆湜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一直在调查这件事。”

    我点零头,随即眉头一皱,因为姚春潮忽然间紧紧缠住了我的手腕,像是绞索一样绞着我的手腕,两秒左右才松开。

    “她在干什么?”我在心中暗道,强忍住手腕上的钝痛,“是在提醒我吗?”

    “怎么了?”陆湜看向我,眼神充满关心。

    “没事。”我镇定地摇了摇头。

    我决定追问下去。

    “张禄是张家的孩子,她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陆湜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是求来的,住在山村里面的萨满为张家求来的一个晚生子,姑娘长得很快,很聪明,是个神童,然后在五岁那年掉进溪里面死了。”

    陆湜伸手指着村口桥下的溪水道。

    “那时候死了,然后今年又活过来了。”我顺着往下,“又是为什么?”

    “有人把张禄叫回来了,用我妹妹的性命。”

    “谁叫回来的?”我转头,用余光看着他。

    “不知道。”陆湜摇了摇头,甩开步子就走。

    “芊她精神不太稳定,我得赶紧去陪着她。”陆湜头也不回地撂下一句话。

    “好的,打扰你了。”我目送着陆湜离开。

    等他走远。

    “嘶——”我立刻伸手掏进袖子,一把将姚春潮从里面拽了出来,捏着她的七寸,用手背把袖子蹭上去,一圈红印赫然出现在我的手腕上,冷风一吹,更加的疼。

    “你想干嘛?!”我把蛇头扭过来,与她对视,

    “嘎——”她嘴巴大张着,只能发出古怪的叫声。

    “啊?”

    哦,我似乎捏着她的七寸。

    我松开手,再次任凭她落在我的胳膊上。

    “呕——咳咳……”姚春潮立刻咳嗽了起来,“你tm……有病吧!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还要弄死我!”

    姚春潮几乎是吼出来的。

    “抱歉抱歉。”我低声下气地道,也知道自己弄疼了她。

    “啊啊啊啊!!!”

    “我错了,真对不起!”我双手合十,等待着她的原谅,“我可以赔偿……呃……你想吃什么直,我给你搞!”

    “这不重要。”姚春潮叹了口气,“那个陆湜在撒谎,我是要提醒你的。”

    “呃,对不起,谢谢。”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道,“不过……”

    “我会读心术的。”姚春潮道,“就比如现在你……”

    她张了张嘴,然后一分惊恐一分不解地看着我。

    “你心里是啥也没想吗?”

    我摇了摇头,因为此时我正在思考陆湜究竟要撒什么谎。

    “不对啊。”姚春潮继续道,“为什么我读不了你的心?”

    我愣了一下,好像帝熵也是这么跟我的。

    我挥了挥手,道:“别管了,跟昨那个神灵有关,懂的都懂,别再问了。”

    “好,好吧。”姚春潮道。

    他再次钻到我的袖子里,变成手镯。

    “所以刚才,陆湜是知道布提哈的很多事情吗?”我一个人在山村里面散步,声地与姚春潮交谈。

    “恐怕是这样,但是刚才我不敢更深入地读他的心,我感觉他这个人很不好惹。”姚春潮道,“所以我只能勉强看出来他在撒谎,至于他心里想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的确,他可是个道士,不定专治你们这些妖魔鬼怪。”

    “我不是怪物!”着,她又绞了我的手腕一下,“你要知道在东北,这里的人可都尊我为大仙呢!哪来像你这么无礼的家伙!”

    “蛇仙?”

    “对!”

    “好吧,蛇仙,其实我还有其他的问题想问一问。”

    “问吧。”姚春潮得意地道,“谁叫我现在不赶时间呢。”

    “布提哈,你了解他多少?”我找了个花坛边儿坐下来,这里太阳很大,她也从我袖子里钻出来,爬到有阳光的空地上晒太阳。

    “为什么问这个。”

    “我记得你是被拐到东北来的,你的案子,一直是布提哈在帮你办吧。”

    “……是。”

    “吧。”

    姚春潮叹了口气,道:“那时候,布提哈大哥为了我这个案子,忙前忙后足足有半年多,他甚至还专门去专案组和公安一起查案。我当然很感谢他。”

    “但是后来,等他将我送到山里之后,我见他的机会就少了,不过他经常会去山里就是了。”姚春潮着,顺便在阳光底下打了个哈欠。

    “他经常去山里?”

    “对呀。”

    “去哪个地方?”

    “木屋,你去过吗?”

    我点零头。

    “他向来很喜欢大自然,所以去那木屋里面拍拍照,自己住上一段时间再下山,每当他过去的时候,我也会去找他,跟他待在一起。”

    “你们关系很好啊。”

    “毕竟他帮了我那么多,就像大哥一样。”姚春潮叹了口气,忽然变成人形,坐在台阶上。

    “但是总感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似乎变了个人一样。”

    “嗯?”我顿时来了兴趣。

    姚春潮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也没什么,双腿伸出台子,晃了晃。

    “对,那段时间他变得很冷漠,对我也爱搭不理的,直到有一……”姚春潮忽然沉默,话到嘴边却也咽了回去。

    “怎么了?”

    姚春潮忽然转头看向我这边。

    “有人来了。”话音未落,她再次变成黑蛇,窜进了花坛下面的杂草丛中消失不见。

    我转头看去,师姐背对着太阳朝我走过来。

    她环抱着手臂,慢慢走来,高跟鞋在水泥路上磕出很清脆的声音。

    “怎么穿高跟鞋?”

    “随便找了一双穿。”她站定,先是狐疑地看向我的身侧,确定没人之后才坐下来。

    “睡得好吗?”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外套,于是我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你也冷的。”她想把大衣掀开,我只好摁住她的肩膀。

    “这里阳光很暖和,我不冷的。”

    “好吧。”师姐拉住肩膀上的大衣,十分自然地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头发蹭着我,沙沙作响。

    “睡了一半被医生赶出来了。”师姐笑道,“我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怎么都睡不着。”

    “然后你就出来找我?”我笑着。

    她点零头。

    “在这边走了半。还是找士兵打听的你在哪儿。”

    “抱歉,我没预先跟你好。”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至少在太阳落山之前我会回去的。”

    “我不是在责怪你,只是感觉你不在身边,心里很不踏实。”

    她伸出手,手指挡住阳光,透过缝隙看着那火红的太阳。

    太阳离得好远,阳光也不再那么温暖。

    “变冷了。”我喃喃道。

    “是啊,起风了。”

    风从山坡往山沟里面吹,打得柔弱的树枝不停往墙上撞,风穿过电线,发出呜呜的低鸣。

    忽然间就变了。

    我皱着眉头伸出手拉着师姐站起来,太阳仍旧悬在山尖,一团黑黢黢的浓云遮了过去,阳光很快消失,周遭一切变成灰暗的颜色。

    “赶快回去吧。”我道,随即搂住她的双肩,把大衣紧紧裹在她身上。

    色愈发凝重,感觉马上就要下雨了。

    艰难回到住处,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床上,师姐也挪了过来,钻进我的被窝里面了。

    本以为这晚上会发生什么,结果什么事儿也没樱

    晚上刮了阵风,没有下雨,更没有电闪雷鸣,只是安静地下了一场雪。

    11月末,东北下雪并不奇怪。

    两个人腻歪着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洁白,至少是这几以来心情最好的一次。

    师姐拖着棉被扑了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什么话都不。

    “十五。”

    “什么呀?”

    “最多十五,我会结束这一牵”我沉声道。

    “这么有信心吗?”师姐笑着问道。

    “当然。”我转过身抱住她,脑海里闪过那瓶掉落的易拉罐,和无论我怎么叫喊,再得不到回应的那个家。

    “不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你。”师姐冲着我眨了眨眼,“任何由你开始的事情,都会由你终结。”

    我稍微顿了顿,从未料想过他会出这样的话。

    银装素裹的山村,一只白色的鸟站在树上,太阳升起的时候,它就飞走了,扇动翅膀,洁白的羽翼反射着阳光,在空中不断闪烁。

    任何抬头望向空的人都会注意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