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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三说客轮番解释
    御书房内,萧立渊几人就漠北之事与启明皇帝商讨着细节,这等大事,启明皇帝是绝不容许有半点瑕疵的,不管他享受了多少前人遗留,但漠北藩属之事,若是在他手中完成,那他就能彪炳青史,无愧启明之名。

    越是沟通萧立渊的神色就越有点不自然,当初漠北皇庭的国书前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忧郁,与漠北皇庭打了那么多次叫道,他太懂那位单于的性子,也太懂那个民族的隐忍了,它就像一群狼,永远再盯着中原这只猎物,千年以来,漠北重创的次数并不在少,但每每中原疲软之时,漠北之人必定趁虚而入,大肆狂欢,他清楚将漠北彻底打废,暂时的臣服只能带来浅薄的名声。

    他虽深知其中意味,但更明白大势不可当,上从皇帝,下至黎明都在期盼这一刻,所以哪怕他是萧立渊,也不能阻下人之望,于是抱着十二分的心态来研究漠北之事,可越是沟通,启明皇帝性情的变化便越是明显,只是一封藩属国书,一些名声之上的东西,他便将漠北的威胁抛诸脑后,沉浸在千古一帝的美梦中,好大喜功,枉顾国力,独断专行!

    在君臣相持,稍显冷场的时候,一太监从侧门进来,凑到宁远身边了几句话,话一入耳,宁远便是眉头紧皱,略带犹豫的看了下面色冷硬的萧立渊和启明皇帝二人。

    “宁公公,有什么事吗?”最后还是萧立渊打破御书房内的寂静,作为臣子,他无法与皇帝僵持下去,皇帝可以任性些,但是他不校

    宁远没有答话,而是转头看向启明皇帝,见其点头这才将自己得到的消息了出来。

    “苏县伯昨夜回去后,身体有恙,据郎中诊断,为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致,此刻已然卧病在床,若想根治,需养心安神、理气开郁……。”

    宁远没造成苏复如茨原因,昨晚强令苏复的事还在眼前,连宁远都料想不到,如此一来模样,不着正经的苏复竟然会是一个情种,只是让他娶一个女人,竟然就能心郁至此!

    “可为真?”启明皇帝没有先表现出对苏复的关心,而是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一出,不仅萧立渊,连王浦,太叔岳等人都眉头一皱,苏复会如此,还不是因为启明皇帝不愿皇室之人与漠北再有姻亲来往,昨夜苏复的表现已然惊艳,完全算得上是有大功,启明皇帝不曾实际封赏半分,反而强压苏复迎娶大狐轻雪,已然算是愧对在前了,现在苏复心郁卧床,启明皇帝再问出此话,着实让人有些心寒。

    “确为其真!”

    ……

    “陛下,苏县伯如此,那,那其与大狐皇女的婚事可否暂缓?”王浦出声建议道。

    启明皇帝睥睨了萧立渊七人一眼,直接回绝道:“执礼殿上朕金口玉言,漠北皇庭之事不容耽搁,命太医院差人前往左丞相府,宁远代朕去看望一番,务必使两日后婚事无碍。”

    “奴才遵旨!”宁远躬身回道,至于萧立渊等人皆没有话,只是表情冷淡,眼中失望之色积聚。

    自古以来,皇权与民权就是冲突的,从权位的角度来,萧立渊等人也没法启明皇帝的决定就有问题,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领导是温和懂人情味的,让人心悦诚服的,但皇权只讲究万千因果归于己身,它讲究的是独断专行,是在生产力不发达之时,给国家带来安定和发展最“划算”的一种统治方式。

    每一次皇权的腐烂都是缓慢的,每一次新生的皇权都能带来一定时间的和平,时间线的拉长让一个民族前进的脚步虽有停顿却不至于消失,等到生产力发展足以撑起一个新时代的时候,时代的洪流自然会荡去旧日的糟粕,到那时候,平等洒于所有饶身上,亦非不可能之事。

    ……

    苏复的职位并不值得政事堂几人齐聚,所以赶去探望的就只有萧立渊与宁远二人,作为老相识,宁远这些年一直充当的都是萧立渊与启明皇帝之间的沟通桥梁,缓和二人之间的关系,此刻二人同乘一车,宁远这个往日的桥梁也不知该从何处找话,昨日种种,今日诸事,他都看在眼中,原本暗藏的皇权相权之争,竟有浮出水面之势,这让身为子家臣的宁远着实没有什么立场再漂亮话。

    二人沉默着直至萧府前,临下车前,萧立渊终于开口:“宁公公不必为难,万事以宫内为准,若有不及,当以保全自身为首要!”

    宁远听着这话,干瘦无须的脸上满是复杂,萧立渊的推断从不曾出错,已经伺候了启明皇帝三十多年的他更能感受到其心态变化,漠北皇庭的藩属,着实给了这位承前人大馈的皇帝大大的信心,让他按捺许久的心思又浮现了起来。

    “保全?忠义如何全?”

    ……

    苏复依旧是躺在萧束楚的房间之内,此时郎中早已远去,门前石凳之上,萧束楚来回抓弄着自己的双手,关心溢于言表,但脚步却不曾前移半分。

    萧立渊一走近,看萧束楚那模样,便知她已晓得苏复被赐婚之事,萧立渊也没什么,对着低头的萧束楚道:“等我出来后,去一趟书房吧。”

    一进屋子,萧立渊便是一个皱眉,年纪大了,总是会本能的排斥药味,因为那意味着身体崩坏的开始。

    “老爷,宁爷爷!”云轻提裙摆行了个礼,她神情也有些疲惫,她不清楚姑爷和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姐连姑爷生病了都不愿过来看望。

    “怎么样?”

    “姑爷已经喝了安神汤暂时睡着了,郎中,郎中,姑爷神伤,心郁所致,只能慢养,以解其心结为主。”

    萧立渊和宁远阅历之丰,只是一打眼就知晓苏复的情况,苏复的情况,比在御书房时听到的还要严重些,一夜之间,从意气风发的模样变成如今面色晦暗,如脱水之人般的病态,已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神伤和心郁能解释的,这种情况若不及时根治,待耗尽其内在精气,死亡也将接踵而至。

    “你好好照顾你姑爷吧!”萧立渊长叹一口气,他考虑了很多,唯独没有考虑过苏复的感受,更不知苏复对自己孙女用情至此。

    ……

    书房洽谈后,萧束楚送萧立渊和宁远出门,她神色虽缓,但始终有一抹倔强在眉间,她哪能这么简单的将此事释怀!

    “丫吱”的木轮声将萧束楚唤回现实,两个女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聊聊吧!”大狐轻雪打量这个昨夜不曾看清的女人,无怪乎苏复将她直拒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