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光耀的事像是一面镜子,苏复望着,就好像在看未来的萧家一样。
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些同僚派系关系,今日湛光耀的事解决的如此之快,绝对不仅是因为“证据确凿”四个字,更因为他一开始就被萧家和皇室联合,百官审议后将他爪牙卸掉的结果。
那一次湛康平和自己在邀月阁的冲突,背后究竟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自大还是有心人早已准备好的计谋,苏复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若湛光耀不是在丰京,而是在那镇西军中,绝对没有人敢因为仅仅一个失职,一个御下不严,一个藏匿军械的罪而将一个边军大将,贬谪至此!
湛光耀也不会闭口不言,将所有事全盘认下。
这一场皇城刺客案几乎将整个镇西军的高层全部换了一遍,最后在边境安定和稳定军心的大义下,御林军副都统领林饶之便在政事堂和启明皇帝的选择下走马上任,成为镇西军新一任的将军!
这一次的事件中,相权一系看起来似乎没有丝毫损失,但皇权的加强便是对相权的削弱,更何况是镇西军这么一个重要的职位。
萧府书房内,经过一个月的排毒后,苏复终于是将合欢酒与沉情香的效果全部消磨去,所以没了正当理由的他自然是回到了“原配夫人”这边。
“束楚,那个林饶之是什么什么来历?这一次他竟然成了明面上最大的赢家。”
萧束楚看着都快贴自己身上来的苏复,略带无奈道:“问话就问话,你不用贴那么近,我听得清的。”
“是听得清,可听不进呀!”苏复心中悱恻,但脸上全是讨好。
“我是担心你有点冷,你看你手,多冰呀!”
萧束楚气笑,男子本就阳盛,更别提苏复被那种虎狼之药影响后,身上阳火更是灼热,只要是活人,苏复摸谁不会冰?
但许多羞饶事都做了,也不在乎这点便宜被占了。
“林饶之是前任镇西军将军费瀚漠的女婿,出身蜀中林家,在镇西军里头也算是战功赫赫,西域府大大的战事他基本都有参与,后来费瀚漠在奉旨征讨疏勒途中病逝,湛光耀和林饶之在对敌策略上产生分歧。”
“具体的分歧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林饶之失败葬送大周兵士七千多人,而湛光耀率军深入,联合了高昌,焉者等国家,一举击溃疏勒大军十三万,屠两城,俘获疏勒所有王室成员,携此大功,自然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镇西军新任统帅。”
苏复眉角松开,这林饶之并没有出现过在萧立渊的书房里面,这种人物,按理应该出现的。
“那他后来,为什么成为了御林军的副都统领。”
“御林军是皇室直属,朝中文武大臣是不做过问的,这个林饶之在战败后,被政事堂问责,后又因为他那尴尬的身份,为了稳定镇西军军心和边境事宜,政事堂就将林饶之调到刑部任职,后面不知为何,他就去了御林军。”
苏复咧了咧嘴,手已经环到了萧束楚的腰肢之上。
“这些消息,爷爷房间好像没有呀,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萧束楚扭动了下身体,将身旁之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暗讽道:“脑子里面多想点其它的事,多看看书,多和那些勋贵公子,姐们来往下,你自然就知道一些消息了。”
“嘿嘿,好,好,以后一定,现在我们先安寝吧。”
……
“砰”,微弱的烛光下,萧束楚衣衫半解,满脸炸呼地看着掉到床下的苏复道:“苏复,你不要太过分!”
苏复摸着窗沿爬起来,揉了揉胯骨,那一脚可不轻。
“你,你不要就行了呀,干嘛还打人。”
苏复这话就像点燃了炸药桶,萧束楚也不管什么春光外泄了,直接朝着苏复扑了过去,不断往他身上招呼着。
“来,来,你不要看看,了我会不会停!”
……
萧束楚虽然暴怒,但下手还算是有分寸,将衣服穿上,苏复除了走路有点别扭,只能坐半边屁股外,脸上倒是正常得很,依旧是那般白皙俊逸。
时间来到七月,在漠北使节团返回的时候,苏复在长平郡主府和大狐轻雪一同接见了部分漠北的使节团成员,苏复只做一个安静的听客和陪客,听着大狐轻雪和拓跋坚聊着些漠北的事物。
在拓跋坚离去的时候,苏复准备了两大车的礼物作为给未谋面的老丈人,岳母的礼物,然后又将须卜芝的骨灰交予拓跋坚,希望他能带回漠北,葬于其父母墓碑旁边。
“按照你们汉人习惯,我应该称呼你为姑爷,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我还是想称呼你为一声驸马。”
苏复眼神闪了闪,摇了摇头道:“还是称呼我为姑爷吧,轻雪于我,是妻子,我自当呵护她一辈子,不必再去经历她不愿之事。”
“姑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你成为驸马的日子不会太远的。”
“呵呵,那你们就有得等了,我爷爷可是能长命百岁……。”
……
诸国使臣离去后,湛光耀的事也算彻底平息了下去,丰京好像又回到了往日的平静。
一,苏复正在金堂司中忙碌,关于那万国朝贡的礼物登记入库,花名册之类的事可都是由着他来负责,原本最是清闲的他,成了金堂司内最忙碌的那一个人。
这些朝贡品的当然不缺奇珍异宝,但多数都为各自国家的一些特产,而这类东西,皇帝多数都是看不上的,但又不得不严谨些,将其编纂入册,毕竟皇帝要是一时高兴,赏赐的规格超标了,而礼册上没有显示,苏复有后台,那无所谓,但其他人可就惨了,指不定仕途都得断了去。
所以为了手下人,苏复不得不强打十二分的精神。
“铛铛铛……。”
密集的锣声响起,苏复从房间内走出,只见七个太监提着几个红篮子,里面装满了红纸包裹的喜饼和串的红包。
“慕容贵妃有喜,于昨日申时诞下一位公主,陛下有旨,当于百官同喜。”
太监尖利的嗓音响起,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或真或假的喜意,只有苏复一人,呆滞在原地许久。
“我,我……我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