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府内。
探子前去查探郡守府,急匆匆返回王府,抱拳躬身一礼:“家主,领取失物之百姓皆已离去。”
“哦,可探查到那郡府府库,还剩多少财物?”
王家家主心急问道。
“据在下询问所领取财物之百姓所言,府库内已几无财物...”
“哼,怎会如此,我王家数百车财物又在何处?”
没等探子把话讲完,王家家主忽然冷哼一声。
“快,细细道来。”
此番丢失之财物,乃王家百年积累,损失之大尤胜卫氏、令狐氏两家,王家大少爷急不可待出言。
“家主,大公子,人收买其中一位参战甲士,据其所言,那日匪寇走投无路,匪首率领仅存人马,逃进山寨库房,誓死不降,最终引火自焚...”
“莫非我王家所有财物已付之一炬乎?”
王家家主插言道。
“非也,家主,自家财物多是金银珠宝,丝绸、布匹、粗盐可被焚毁,然金银不惧火炼...”
“那我王家之金银所在何处?”
没等探子继续讲下去,王家大少爷连忙插嘴。
“住口,且细听,汝继续下去。”
王家家主连忙喝斥自家儿子,令其住口,示意探子讲下去。
见自家家主动怒,探子连忙跪伏在地,“家主,经人细细探查得知,匪寇早已将财物分批运往云中郡矣。”
“什么...”
听闻自家财物尚在,王家家主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发出惊叹。
“可打探到匪寇将财物运往云中郡何地否?”
惊叹过后,王家家主脸上看不出喜怒,连忙问道。
“匪首率众负隅顽抗,引火自焚,无一活口,参战甲士亦不知,人打探不到,请家主恕罪。”
探子完,连忙拜伏在地请罪。
既已无活口进行审问,只要遣人前往云中郡各山寨,细细探查便知。王家家主似是看到一缕曙光,朝探子挥挥手,并无降罪之意。
未被降罪,探子大喜过望,跪地连连叩首,退至门口连忙转身,一溜烟没了身影。
“父亲大人,云中郡郡守乃王家门生故吏,可速速遣人前去拜访,令其相助一二。”
王家大少爷自恃聪慧,连忙建言。
对于自家儿子自作聪明,王家家主微微一笑,“野狼谷距离定襄郡最近,匪首遣人运送财物往云中郡,为何舍近求远乎,我儿可知?”
“父亲大人所言,莫非此乃匪首故意放出之风声,实则将财物匿于定襄郡乎?”
王家大少出言反问。
“不无可能,相比云中郡,定襄郡只有善无、中陵、武成、骆县、桐过五县,地域狭,全面探查啸聚山头之匪寇,更加容易,此乃助我王家也。”
财物如此多,匪首定不会舍近求远,王家家主早有定论,心中欣喜,出言道。
次日,因王氏、卫氏、令狐氏三家,皆损失大量财物,乃利益共同体,经过商讨,再次联合起来,派出大量探子前往定襄郡打探,至胡人大军入侵屠戮百姓于不顾,并未响应张东联合抗胡之策。
张东收到消息,一声嗤笑,本也没指望得到助力,干脆置之不理。
如此大张旗鼓出兵,郡内各县兵力早已空虚,休屠各胡王庭得到情报,连夜催促各部落快速集结人马,目标直指九原县城,想抢先一步将城内物资掠夺,再返回河套地区,坐看张东与北匈奴死战。
引蛇出洞之计奏效。
南匈奴兵马欲要前往九原,必要经过河阴、临沃两县,而两县之间有'河水'相隔,此乃骑兵之堑,只要扼守渡口,南匈奴兵马将寸步难行,一旦放其过去,将无路可退。
南匈奴内部发生叛乱,羌渠单于被杀后,取代羌渠的是'须卜骨都侯',须卜是匈奴的大姓,匈奴之中'呼衍氏(呼延氏)为左,兰氏、须卜氏为右',可知'须卜骨都侯'乃王庭之中的实力派人物。
临沃县噶子山,汉军所部兵马驻地内。
“禀报大人,南匈奴三万兵马已达河阴,围而不攻。”
程昱听闻,挥挥手,斥候连忙抱拳躬身一礼,缓缓退出大帐。
“传令张威,南匈奴不攻县城,不可出战,等南匈奴兵马渡河而过,立即封锁渡口,如若来攻,不用坚守,可弃城而走,待南匈奴兵马渡河后,即刻返回封锁渡口,不得有误。”
张东率兵驻守五原,程昱则全领五原郡兵事,一切军事命令皆被授权,一言一行皆代表张东行事,诸将无不听从。
“是,大人。”
从临沃前往河阴传令,需渡河,如今南匈奴贵族所组建之军队,已临近渡口,传令兵抱拳躬身领命后,退出大帐,飞快骑上一匹战马,绕道宜梁渡口,渡河前往河阴。
传令兵绕河而走,渡过河后还需绕河回来前往河阴,路途颇费时间,等把军令传达给张威后,南匈奴骑兵早已开始渡河。
“此行必要将南匈奴兵马困死于临沃,来人,传令下去,即刻集合兵马。”
张威领命后,连忙下令集合兵马,放弃守城,只待南匈奴兵马渡过河,就将渡口拆毁,以绝南匈奴退路。
“是。”
副都尉领命,急匆匆跑出府衙大厅。
'须卜骨都侯'新任单于之位,急于展现其领导才能,一路行军所过,并未遭到汉军阻击,胆子越来越大。等三万兵马渡过河,仿佛九原粮仓已唾手可得,听闻手下回报,渡口已被汉军拆毁,嘲讽一笑。
“断我归路,何其可笑,一旦九原粮仓被攻陷,汉军无粮可食,必将大乱,还拿什么跟我斗,不用理会,加速行军包围临沃,定要赶在北去之汉军反应过来之前,攻占九原县。”
单于已下令,军中一众部落头领并无异议,纷纷策马返回各自军队。
临沃县噶子山。
斥候策马飞奔,临近帅帐,未等战马停稳,连忙翻身而下,快步跑进帅帐,抱拳一礼:“大人,南匈奴骑兵已将临沃县城包围,并未发动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