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懿张刺史,身为一州之长官,治下郡县遇袭,秉着家国情怀,为官一方之己任,发兵救援应该毫无问题。张东觉得,毫无利益牵扯,只怕援军不会如约前来,待他与北匈奴大军拼个你死我亡之时,再出兵也有可能,到那时,援军之意义何在?
若牵扯利益,张东认为汉灵帝刘宏,才是最可靠的利益共同体。想到此处,张东挥笔疾书,先予张让书信一封,明此刻之处境,再写好奏折,一并放入盒子中,加盖封条。(此乃越级上报,张东只能通过张让来达到目的)。
信使五百里加急策马狂奔往洛阳,一路换马不换人,到达洛阳时已疲惫不堪,来不及休息,立即风尘仆仆前去张让府上拜访。
来者一副倦容,衣衫被汗水浸泡一日一夜,臭不可闻。张让府上下人捏着鼻子正欲驱赶,信使连忙从怀中掏出信物,此乃张让授予张东之物,见物如见人,下人一见信物,立即换了副脸色,恭恭敬敬邀请信使入府。
“敢问这位信使从何而来?”
下人强忍酸臭味问道。
“某乃从五原郡而来,有急事拜见张公。”
信使嘴上着,心知鬼难缠,连忙伸手入怀,掏出一锭金子,交到下人手郑
下人急忙将金锭捏在手中,心中欣喜不已,哪里还管来人臭不可闻,一把将其拉住,“信使有所不知,张公最忌衣衫不整,臭...,”下人忽然停顿,接着道:“信使快快随我前去沐浴更衣,休要唐突张公,以免事办不成。”
信使听闻,心里一惊,一路只想快些将信件亲自交予张让,未想过如此严重问题,“多谢哥提醒,有劳了,谢礼,不成敬意。”
话音落下,信使再将一锭金子赠予下人,算是借用张让府中浴房之费用。
再次得到一锭金子赏赐,张让府中下人更是殷勤,待信使沐浴过后,还特地准备了一套换洗衣物。
“人五原郡张太守麾下信使,拜见张公。”
信使精心装扮一番,立即前去拜见张让。
府内管家早已报上张东所赠之物,张让面见信使只是走个过场,“信使免礼,有何要事需得亲面与我?”
信使连忙将木盒子奉上,“此乃我家张大人命在下亲自交予张公之物,请张公一观。”
仆人接过盒子,细细检查封条,确认未损坏,眼神看向张让,得到张让示意,仆人立即当面拆掉封条,从盒子中拿出两封书信,躬身递给张让。
张让拆开其中一封上书有张公亲启字体的信件,快速阅览,突然心中大惊,连忙拆开第二封信件,看完后立即留下一句:“信使请自便...,”转身急匆匆离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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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园御书房。
“奴才拜见陛下。”
张让来到汉灵帝面前,跪拜在地。
“让父今日有何要事?”
汉灵帝刘宏深知张让无甚大事,必不会行如此隆重拜礼。
“陛下,五原郡守张东遣人送来边关急报,言北匈奴十万余铁骑犯境,五原郡危在旦夕,黎民有倒悬之险,十万火急啊陛下...”
张让嘴上着,一拜到底,脸都趴在了手背上。
“哦,让父,五原郡连年遭北匈奴扣边,此番何故如此?”
“陛下可曾忘乎,五原郡守张东尚欠陛下数亿钱......”
未等张让把话讲完,汉灵帝忽然拍案而起,“朕的钱谁敢动...”
“陛下...陛下......,五原郡若失陷敌手,张东所欠陛下银钱,必还不上矣...”
张让此言一针见血,汉灵帝心中急躁,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让父,张东死不足惜,然张东一死,朕的钱何人来还...?”
“陛下,陛下所忧正是奴才所忧,不若速速发兵救援五原郡,保下那张东...”
张让瞧准时机,出此行来意。
“让父所言极是,然北匈奴大军已犯境,筹集粮草出兵,迁延时日恐救援不及,不若调那张东回京述职,如此欠朕之钱款,张东岂不是赖不掉矣。”
汉灵帝刘宏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出最轻易解决,又不用耗费钱粮出兵的想法。
张让听闻,瞬间目瞪口呆,心想:这样也行乎?若如此,张东失去赚钱门路,又何来钱财还债?
“陛下,陛下不可啊...”
张让连忙出言。
“让父,张东升职,如此一来远离险地,有何不可?”
汉灵帝刘宏疑惑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行军打仗甚至做任何事,都讲究时地利人和,那五原郡守张东,借时地利人和替陛下解忧,若是调任张东离开五原郡,岂不是折此蓉利乎?”
张让已阅张东亲笔书信,知晓其中关键,还收了张东一大笔钱财,万万不可失信于人,连忙向汉灵帝刘宏谏言。
汉灵帝刘宏稍一沉思,点点头,“让父言之有理,言之有理,眼下何人可快速领兵前去五原郡支援乎?”
此番前去支援,边郡兵力不可擅动,司隶兵权又掌握在大将军何进手中,必不会出手,指不定还会横加干涉,万不可令何进屠夫知晓,至于袁氏门阀更不可能会相助。
兖州与冀州交界,冀州又与并州接壤,从兖州出兵最合适不过。
张让思索一番,忽想起曹操来。曹操乃太尉曹嵩之子,属于宦官一派,曾参与镇压黄巾军,因功迁济南相,任职期间奏免贪吏,禁断淫祀,世家门阀深恨之,不若遣其出战。
思索过后,张让连忙出言:“陛下,现任济南相曹操,灭黄巾数立大功,可见其统兵才能,不若下旨令其领兵,前去五原郡支援?”
“曹操?”
见汉灵帝刘宏贵人多忘事,张让急忙出言,“曹操乃太尉曹嵩之子也。”
“既如此,让父便替朕拟诏书,再另下一诏,命五原郡守张东,速速遣人将郡内财物,统统运回京城,不得有误。”
汉灵帝深知五原郡乃蛮荒之地,兵微将寡,若守不住,财物必不能有失,也不考虑张东此刻缺兵少人,哪里还能组织运输队押送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