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含军一把将翁长贵如同拎鸡仔一般拎到自己马背上,随后一声令下道:“撤!农家的大军快要围拢上来了,马上撤回营寨!”
在农家兵马形成包围圈之前,寇含军硬生生带着麾下精锐杀了回去,三千勇士,仅仅归来半数,寇含军将已经颠簸到不断呕吐的翁长军五花大绑,押送到王平面前。
“将军,幸不辱命,这翁长贵,我已经擒回!”
此时的寇含军,身上的鲜血已经结成了半厘米厚的血痂,双臂双腿上有十余条伤口,皮肉外翻,看起来极为恐怖。
“辛苦你了,尽快去处理伤势,农家这边,我来亲自处理!”
王平押着面色苍白的翁长贵来到阵前,此时农家大军已经跟无当飞军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交战。
借助提前修建好的简单防御工事,农家五万人虽然声势浩大,但也无法推进半步。
王平运转真元,声音如同滚滚惊雷般,传遍整个战场:“翁家翁长贵在我手中,若是你们再不退兵,我就杀了翁长贵祭旗!”
听到王平的声音后,农青林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双腿发软,跪在王平身边的翁长贵,咬牙下令道:“撤!先退兵再!”
农家临时搭建好的营寨中,农青甫对着农青林开口道:“大哥,家主他们还被困在镇中,我们为何要下令退兵啊。”
农青林烦躁的摆摆手道:“翁家跟我们农家不一样,翁长贵是翁远山的独子,翁家未来唯一的继承人,若是我们不顾翁长贵的性命,翁家很可能跟我们翻脸。”
“这翁家也是废物,三万兵马,连翁长贵都护不住,现在可怎生是好。”
就在这时,属下禀报,翁家副统领胡秋来见。
农青林急忙让人把胡秋请进来,胡秋面色焦急顾不上寒暄,开门见山道:“农统领,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我们少主给救出来啊。”
农青林尽量挤出一丝笑容道:“放心,我们两家同气连枝,只要我们暂时不发起攻势,翁兄必然性命无忧。”
当晚,农青林想办法将目前的形势消息传递给了农家,农家书房中,农志高皱着眉头,心中不断的权衡利弊。
若是不将这支无当飞军给处理掉,一旦局势有变,自己这把老骨头以及整个农家就要交代在这里,但若是再度交战,翁长贵就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根据农至高对于翁远山的了解,农家要是丝毫不顾及翁长贵的性命,那两家是很有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翻脸的。
农志高彻底陷入了两难境地,农家长老农志祥此时插话道:“家主,现在我们可不能瞻前顾后啊,为了翁长贵这个崽子,冒着搭上整个农家的风险,可不值当。”
农志高冷冷的瞥了农志祥一眼道:“你可知道,若是翁家现在有什么变故,整个反秦联盟,就如同一盘散沙一般,会彻底失去凝聚力。”
农志祥转了转眼珠道:“我们可以来个先斩后奏,表面上答应无当飞军的要求,实际上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展开袭击,一举拿下无当飞军,就算是事后翁远山有什么意见,大势已成,他也不敢跟我们农家对着来。”
“更何况,这湄州本来就应该是我们农家主事,日后打退了秦军,这翁家必然跳出来跟我们争权夺利,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削弱他们的实力。”
农志高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就按照你的来做,日后若是翁远山那个老东西兴师问罪,就翁长贵不堪受辱,主动自裁,我们为了营救翁长贵,不得已发起攻势。”
比起整个农家的安危来,农志高最终还是两害相较取其轻,对于王平的威胁视若无睹。
农青林这边很快收到了农志高的消息,思虑片刻后,农青林下令道:“派出一位信使,通知无当飞军,只要他们保证翁长贵的安全,我们主动后退十里,暂且休战!”
在场的胡秋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满脸感激之色的向着农青林道谢,殊不知,此时的翁长贵已经注定成了牺牲品。
无当飞军这边,看着眼前年纪不大的信使,王平淡然开口道:“你们农家的诚意我已经知晓,只要你们退军休战,我必然会保证翁长贵的安全。”
待到信使离开后,寇含军笑道:“将军,看来这翁长贵还是有些份量,农家那边投鼠忌器,只能够暂时妥协了。”
王平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农志高这个老狐狸,一向都是利益当头,如今明晃晃的大刀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未必会为了区区一个翁长贵妥协,通知下去,紧密注意农家的动向,千万不能让他们钻了空子。”
于此同时,腾山城中,骆养性亲自率领九百多名锦衣卫,在城内发起了兵变,仅剩的三千农家士兵,根本不是锦衣卫的对手,仅仅两个时辰的时间,腾山城易主,城中三千农家兵马被斩杀殆尽。
农青林这边,得到王平的回复之后,当下午,农家与翁家大军主动后撤十里,摆出一副诚意十足的姿态。
而腾山城的陷落,让农志高这个老狐狸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传信催促农青林这边,快速寻找机会,趁无当飞军不备,对其发动攻势。
其实相比起翁长贵,王平完全可以直接拿下神农镇,以农志高等人做威胁,如此一来农家即使兵马再多,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农志高这边一旦出事,陀国大军那边很可能会直接放弃农志高,转而赶鸭子上架,硬推农至远接任家主之位,对于他们来,农家家主是谁并不重要,农家对于他们来,也仅仅是有些利用价值。
当然,比起农志远这个酒囊饭袋,农志高无论从各方面来,都是更加合适的人选,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陀国那边也不会弃农志高于不顾。
这其中的深意,几方势力都看得十分明白。
一连三时间,两方兵马都是相安无事,而王平这边也主动放松了警惕,将外围的斥候撤回,外松内紧,实则暗中还有不少暗哨,不分昼夜的注视着农家大军这边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