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这边,一个人赶路自然比金兀术五十万大军要快,当先来到了韩世忠把守的两狼关前。
赵斌来到关前,仔细打量,当真是一座险要雄关。这关口所在地名唤三山口,因为簇正有三座大山拦住晾路。东西两座大山连绵,相对而立,山壁陡峭。两山之间夹着一条路,这路宽不过三丈,路两侧山壁几乎垂直地面。这条路略微斜向上,走到最后又是一座山,山上正是两狼关,关口城墙和两侧山壁相连。真可谓是一夫当道,万夫莫开。
寻常城池,城门前都是宽阔空地,唯独这两狼关前,只有一条路,路两侧具都是悬崖绝壁。赵斌从这路上,奔向两狼关真可谓是藏无可藏,还没走到关前的陡坡之上,就被守关军卒发现了。
此时金兵犯境已经一月有余,这条路上早就断了行人,韩世忠也早早的下令封关,防备金兵。这军卒看见赵斌一人,身上还带着兵器家伙,当即喊道:“城下什么人?休要上前,不然开弓放箭了。”
赵斌当即抱拳拱手:“烦劳通禀,潞安州节度使陆登路子敬麾下,有重要军情要面呈韩元帅。”军卒一听是前方传来的消息,当下不敢怠慢,赶忙赶奔帅府,喊来了韩世忠。
此时军卒也放赵斌来到了两狼关城墙之下,韩世忠站在城墙之上向下看去,赵斌在城墙之上仰头看去。只见韩世忠留着三绺胡须,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岁年纪,身披盔甲,手扶一柄锯齿飞镰三停刀,也在低头打量赵斌。赵斌如今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面白如玉,身形修长,若非身背铜锏,一身武者打扮,恐怕都会以为是位文生公子。
韩世忠看着赵斌问道:“你是谁家的娃娃,竟然敢假托我子敬贤弟之名,前来诈我城池!”
“韩总兵何出此言,某和子敬兄合力守城一月有余,如今受子敬兄所托前来送信啊。”赵斌急忙道。
韩世忠把头一摇:“你这娃娃,谎都不会撒,看你身无四两力,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空有一身武者打扮。看你也是我大宋人士样貌,莫非投降了金国,做了奸细来诈我关口!”
赵斌一听韩世忠这样,不由得心头火起,不信我就算了,骂我是汉奸不行啊,当即伸手一指韩世忠:“好你个泼韩五,爷好心前来报信,你不放我进城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辱我!”话音刚落,赵斌身形一晃踩着城墙就飞身而起,来到韩世忠身边,反手摸出抽出铜锏,搭在韩世忠肩头:“我的元帅大人,某要是奸细,不知道你今日还有命在吗?”
一旁的军卒纷纷抽出兵刃,围住赵斌和韩世忠,这时韩世忠反而摆摆手:“你究竟是何人,为何我看你身法如此眼熟?而且你从何知道泼韩五这名号?”
赵斌笑道:“怎么?韩元帅要和我这么聊吗?”
韩世忠闻言一愣,继而道:“既然如此,不知少侠可敢和我去帅府叙话。”
赵斌点点头,收起铜锏:“有何不敢,不过正事要紧,如今金兀术已经攻破潞安州了,令五十万大军奔两狼关而来,如今离此还有二百里,恐怕三五日就到,还请韩元帅早做准备!”
韩世忠闻言一,赶忙唤过副将:“三件大事,速速去办。第一,派出探马蓝旗,每两个时辰一报金兵大军位置;第二,仔细查看城头火炮,城下铁滑车是否准备妥当;第三,检查滚木礌石、粮草弓箭是否充足。”
吩咐好副将下去准备,这才伸手一引:“请少侠随我帅府叙话吧。”
“好,就请韩元帅头前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帅府,二人分宾主落座,韩世忠见赵斌坐定,不等仆人上茶,就又提出当时城头之上的问题。
赵斌哈哈哈一笑:“不知韩元帅可记得当年从军之时,传授你八手春秋刀之人?”
原来当年西夏国派出一名武僧,名唤黑风,前来中原摆设擂台,想要试探大宋实力。当时正值英宗年间,英宗当即召集下英雄豪杰,来京城打擂。正值青年的金台上擂台一拳打死了黑风僧,被称为“下拳王”,皇帝当即赐封金台为皇城殿上御教师。
这之后神宗即位,重用王安石变法,宋神宗遣金台为王安石护身保镖十多年之久,为王安石推行新法立下了汗马功劳,宋神宗特此加封,皇城御前教师。
到了宋哲宗年间,金台因为两代皇帝加封,在民间有了“皇拳教师”之名。这时宋哲宗有心平灭西夏,特命金台领一众武师从军,教授军卒武艺,当时金台所去正是韩世忠投军的延安府。金台跟着部队参加了两次平夏城之战,不光传授拳术兵器,还将自己的身法绝学精简之后,传给军中探马,之后金台虽然离开了军中,但是这拳术身法仍然在军中流传。
后来到了徽宗年间,西夏军又来进犯,金台正好云游下,来到延安府军中,见一青年竟然将自己当年所传拳法、身法练的炉火纯青,一时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心,奈何这少年已然十九岁,身体骨架已然定型,不能作为衣钵传人,金台索性留了三个月,传下东汉名将武瘟神马武的八手春秋刀。
这少年正是韩世忠,这段故事还是赵斌在五台山学艺时听金台讲起的。至于泼韩五这外号,则是赵斌在后世听来的,韩世忠原名韩五,因为从在街头打架斗狠,因此被乡邻称为泼韩五。
正因如此,今日韩世忠在城头之上一见赵斌身法,就觉得好像当年金台离去的身影。如今听赵斌提起当年教授自己刀法之人,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起身:“你莫不是金老恩公的传人?”
赵斌点点头:“不错,我老恩师正是金台,韩师兄如今可还要捉我这奸细?”
听闻赵斌一句师兄出口,韩世忠一时间也是虎目泛红,全然不在乎赵斌后面的话了:“这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只不过跟随老恩公学了三个月,怎么能做你师兄呢。”
赵斌赶忙道:“韩师兄切莫如此,学艺时恩师了,师兄既然学了他的拳法身法,他也亲自教了你三个月的刀法,你自然算是他记名弟子,让我日后见了,一定要以师兄尊之。”
韩世忠听闻此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往南拜倒:“老师在上,弟子韩世忠有礼,若非老师传授刀法,泼韩五恐怕早已死在军前,安能有今日总兵之位,今日又有师弟报信传话,收某入门墙之内,弟子感激涕零。”
一旁的赵斌赶忙上前搀扶,韩世忠也止住眼泪,命人去后堂唤来夫人少爷,就在这帅府前厅摆开酒宴,款待赵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