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斌见父亲的口干舌燥,急忙招呼一旁的暗卫,端来一杯热茶:“父亲,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赵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如今我儿可懂了这皇家恩怨,可懂了我为何要你低调行事?”
赵斌先是点点头,继而摇摇头:“似懂似不懂,有道是‘自古无情帝王家’,可总感觉父亲你讲的故事里缺了些什么。”
赵安看着神龛之中的牌位道:“左右不过四个字,嫡传血脉!当年我祖父本就是太祖亲命的太子之位,都是王继恩那奸贼,召赵光义入宫,夺了咱家下,虽他是亲弟弟,可那个位置,古往今来,引的多少父子反目。再后来宫中又传出烛影斧声一事,他那位置愈发的不稳了,因此才在金殿之上逼死了二爷爷德昭。真宗在位时,见暗杀不了祖父,就明派御医入府,美其名曰为王爷王妃调理身体,实际上却多次暗下毒药,祖父谨慎没吃,但祖母却没躲过去,三次怀胎三次被那御医暗下堕胎散,正因如此才有了苏州一游。”
赵安越越气,站起身来:“咱家养的起暗卫,宫里更养的起,世人都以为狸猫换太子一案,真宗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可是那陈琳是谁的人?他赵恒不是没有亲兄弟,他为何独召祖父进宫,是真的要过继咱们太祖一脉的子嗣?他那是知道自己亲儿子就在咱家,祖父要是送了他亲儿子进宫,那相安无事,证明祖父对皇位没了心思。可当时祖父要是起私心,送了惟宪叔叔入宫,那狸猫换太子一案也轮不到包龙图扬名了,真宗自己就破了,到那时咱家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赵斌听着也是心头火起,又看到赵从梁和赵从柱的牌位,不由得心下一惊:“难道?两位伯父也是被宫里害死的?”
赵安点点头:“两位兄长当时只是偶染疾,可经过御医的妙手医治,相继一命呜呼,你祖父正是察觉此事,因此才请旨离京,在暗卫的保护下当了个富家翁,要是你祖父当时没有察觉此事,恐怕也就没为父和你什么事了,太祖一脉也就此销声匿迹了。”
“可孩儿遇到的赵子偁一家是怎么回事?他家如今能多传这么多代,想来应该没遭到什么毒手暗害吧?”
赵安沉思片刻,捋了捋思绪道:“确实如此,从郁贤弟一脉,人丁兴旺,可是这人丁越兴旺,血脉也就越稀薄,到之后就算有一二杰出子弟,也不过再出个刘备罢了,乱世还能有所作为,盛世之下,皇权稳固的情况下,掀不起什么风浪。因此官家对他们一脉盯得松些,可也并非完全放任自流,你所见那人现在算来是太祖皇帝的六世孙,只能做个县丞之位,可见还是有些许打压的。况且,咱家是嫡传一脉,德芳祖父留下的人脉势力都被咱们掌握着,官家也知道这事,因此自然是着重盯着我们。”
赵斌点点头,继续问道:“孩儿出去游历这几年,发现很多朝中老臣似乎都认识我,而且有几位还叫出了父亲你的名字,难道他们都是先祖留下的势力?可算来时间不对啊,他们出世时,先祖恐怕早去世了吧。”
赵安此时激动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坐回太师椅上继续道:“这事之前,为父先问问你,你可知太宗皇帝定下最重要的一条国策是什么吗?”
赵斌沉思一会道:“这大宋最重要的国策孩儿倒是的上来,应该是那重文抑武吧?至于是不是太宗皇帝定下的,孩儿就不知道了。”
赵安点点头:“正是此事,世人谬传太祖皇帝因为陈桥之事,唯恐黄袍加身这事再次发生,因此大力打击武将。想太祖爷当年一条盘龙棍,打遍下四百州郡,德芳祖父一身武艺不万马军中来去自如,但也算的上是一流武将,况且当时下尚未一统,太祖怎么会自断臂膀,打压武将呢?”
赵安喝口茶继续道:“其实重文抑武这条国策发生在太宗两次征辽失败之后,那时他也知道自己军事才能不足,况且当时支持德芳先祖的也多是朝中武将,所以这才定下此策,既有利于自己后代统治,又打压了咱们这一脉在朝中的势力。”
“那不对啊,李纲老太师可是文臣,那河间张叔夜见我也变颜变色的,却是为何?”
赵安看着自己儿子,摇摇头道:“你这孩子别着急啊,这武将和文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待战争的态度,武将讲究的是自古功名马上取,因此大多主战好战,而文人却讲究教化下,养民生息,因此大多主和。经历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朝,支持咱家的人也就渐渐从武将变成所有主战派的朝臣。官家也因此一直在打压这主战派的势力,你看那开国四大将门,如今还见几人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