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牛皋和狄杰刚谈好狄雷之事,铜锤将也换好了衣服来到两人身边,这官道之上叙话不便,一行人索性押着粮车赶奔狄家庄。这一到狄家庄门前,牛皋和铜锤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原以为陈官营能凭一家之力,修起夯土城墙已然算是不易了,可这狄家庄更是让人瞠目。
只见这狄家庄占地甚广,这城墙之外竟然挖了一丈宽的沟渠,牛皋和铜锤将走在吊桥之上偷眼观瞧,这渠内虽然无水,但是够深啊,寻常土匪暴民根本冲不过这沟。再看城墙,也不是夯土砸制的了,竟然是用青砖砌就,整体虽然只有陈官营一半的厚度,可是这坚固等级可是高了不止一筹。
一进庄门,铜锤将就偷摸一拉牛皋衣袖:“牛将军,你确定这是一座富户组建的城庄园?虽我大宋不禁私兵,可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你看这墙,看这城内的箭楼、教场,寻常军事要塞也不过如此了吧。”
牛皋也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啊,金节也没啊,不过这庄子名为狄家庄,庄主又通武艺,我心中倒是隐隐有个猜测,只是此时还不好出来,咱们再看看。”
两人正话呢,庄子中心冲出几匹战马,牛皋打眼一看都算是宝马良驹,一个个得胜钩上都挂着兵刃,再往马背上看,端坐几人,也和狄杰是一般打扮,此时纷纷迎上前来,口中招呼道:“大哥回来了,可是接到那征粮人马了?”
狄杰当即也是一笑,催马向前,迎上几人:“来来来,几位贤弟,我来为你们引荐,这位就是大帅岳飞麾下,先锋官牛皋!”着又向牛皋介绍道:“牛将军,这几位都是我自幼的结义兄弟,我们几家至今已然相交三代了,每代都是义结金兰啊。”
着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结义二弟,姓张名容,这是三弟李宇、四弟刘安、五弟石坤。”
牛皋闻言急忙道:“先前却是牛某失礼,不曾想狄庄主竟然是面涅将军之后啊,怪不得这狄家庄修的如此严肃整齐,看来都是庄主家学渊源啊。”
狄杰闻言反倒一愣:“牛将军竟然知道家祖姓名?”
牛皋挠挠头笑道:“昔年和大哥在东京赶考之时,曾经在大相国寺听书,这开山虎狄青、扒山虎张忠、离山虎李义、飞山虎刘庆、笑面虎石玉五员虎将共镇三关的故事牛某可是百听不厌啊,今日一见庄主和这四位结义兄弟,哪里还猜不到。”
狄杰听牛皋如此,也是连连点头:“不曾想先祖之名竟然还在世间广为流传,将军所猜不错,家父正是缅涅将军次子,姓狄名咏。”
牛皋闻言更是一惊,原以为几人只是偏支,可这么算来,这狄杰竟然是狄青的亲孙子。急忙甩蹬离鞍就要施礼。别看牛皋性格粗犷,心思颇多,可对于这英雄人物也是由衷的敬佩。
狄杰见此急忙下马阻拦:“牛将军切莫多礼,如今杰也不过是山野一富户,每日按时劳作,按朝廷制度纳税缴粮。”着向身后招呼道:“二弟啊,粮草可都准备好了?”
张容急忙答道:“大哥放心吧,一万五千饶粮草,另外还挑了一千庄丁护卫,保管万无一失!”
“好好好,既然如此就请牛将军和将军去大殿歇息,这赶了一夜的路,将军也是辛苦了,咱们吃点喝点。老三,你安排一下牛将军带来的军士,这酒就免了,不过每人方肉一块,青菜一碗,米饭管够还是要的。”狄杰一边拉着牛皋,一边吩咐道。
李宇笑道:“哥哥,你就放心吧,这肉灶上都炖了一夜了,我刚去闻了闻,当真是香的诱人啊。”
牛皋和铜锤将则被狄杰拉去饮宴,这席面之上杯盘罗列,鸡鸭鱼肉都堆满了,另外还专门准备了上好的白面馒头,牛皋见此一乐:“狄庄主客气了,今日这一顿未免过于奢侈了吧。”
狄杰摆摆手道:“我等乡民,对于抗金一事出不了什么力,只能备些粗茶淡饭,以此劳军,还请牛将军切莫嫌弃啊。”
牛皋此时赶了一夜的路,也是饿的双眼发花,此时客气了一句,也就不再多什么,抢步坐在桌前,抓过一只烧鸡就啃,左手也不闲着,抓过两个馒头就要往嘴里塞。
铜锤将见此,不由得以手扶额,心:“这么看来,当日汜水关他哪里是为我试毒啊,他饿急了就是这么个吃法”。心中虽然埋怨,可是嘴上却没出来,只是冲着狄杰一礼:“某代我家将军谢过狄庄主了,只是这军旅劳乏,我等也就顾不上这些礼仪了。”完也一屁股坐在桌旁,开始和牛皋抢桌上那只肥鹅。
狄杰和刘安、石坤三人看两人吃的激烈,也知道这一夜行程把两人累坏了,急忙命厮准备了两张卧榻,供二人休息。牛皋和铜锤将吃饱之后,又一人喝了一大壶热茶,知道自己是在狄青后饶府上,两人紧绷的神经也就放松了。这一吃饱喝足,接着就是找床休息。
狄杰急忙将二人引到卧榻旁:“两位将军,安心睡会,你我相见之时乃是寅时,如今都还未到卯时。我这狄家庄离茶陵关也就是四个时辰的路途。将军且先歇上两个时辰,让士兵和马匹也歇歇乏,一会路上多赶两步,保管能在酉时赶到茶陵关。”
牛皋和铜锤将闻言,也不客气,急忙上床闭眼休息。狄杰这边那,也不耽误时间,领着自己几个结义兄弟,率领麾下庄丁,将粮车备好,方向该调整的调整,马匹该备好的备好,只等牛皋睡醒就可出发。
巳时已过,狄杰赶忙喊醒牛皋,亲自将牛皋一行人马送出烈家庄。看着牛皋大队人马远远离去,狄杰身旁的张容问道:“大哥,咱们真的就只派这一千人和雷儿一员将吗?这牛头山之围可没那么容易啊。”
狄杰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原本我应该只给他一万饶粮草,一兵一将都不派,这仁宗的后裔可用不着咱们家来救!”完一挥衣袖,迈步回了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