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阮良如此,岳飞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可怜我水军儿郎啊,尚且不曾建功立业竟然就折损这许多,三位将军依你们看来,如今军中可还能挑出适合水军之人?”
费渊闻言急忙道:“启禀大帅,在牛头山之时,我们弟兄没少和军士们聊,发现他们有不少都来自长江一带,多少都会些水性,要训练为水鬼可能差些,但是普通水军应该不难!”
岳飞闻言面色一缓:“既然如此,本帅也给你们一支将令,许你们在军中任意选兵三千,选好之后不必久留,绕过兀术大军,直奔狼福山东侧河道训练埋伏!”
随着飞鸽传书的发出,狼福山这边也立时忙碌起来,韩世忠当即命人打开箭库,将百万支羽箭全部被搬至高山南侧,同时全军的长弓硬弩都被集中起来,调拨守山士卒使用。
山下江面之上,大将呼延通在紧锣密鼓的排演水军,这呼延通不愧是平海军出身,将麾下船只分作八队,每队之内又将大船只分作八组,这八八六十四组船队横住江面,真可谓寸板难过。
梁夫人这边率领一队人马在山下立起一座巨杆,此杆分为三层,最下面一层以九个一搂粗的原木打底,深埋在淤泥滩涂之中,第二层以四根原木为基,四木之上在立一木,最上面搭一平台,台上放军鼓一面,白旗一杆。整根杆子高约二十丈,真可谓直入云霄,杆成之后赵斌曾登顶一看,饶是赵斌这些年高来高去惯了,一时间竟然也有些发怵。
而韩世忠和韩尚德父子二人每日则领着人马在山下熟悉地形,从哪跑,搁哪走,出哪门入哪门,一一排演明白,防止开战后摸不清头脑。就这样一张大网就在狼福山下悄然张开,静待兀术前来自投罗网。
同时高宠领着三千骑兵,阮良领着三千新选水军也赶到狼福山下,各自在东西两条河道旁安营扎寨。高宠这面认真检查河道堵塞情况,一面将五千骑兵分作几队,把这条河道守了个严丝合缝,甚至伐木为板,在部分淤泥上搭起浮桥,以供大军来回调动。
另一边阮良弟兄将新选水军分为三队,一队以之前黄河岸残兵为主,这些人经过黄河岸一场厮杀,又从牛头山的尸山血海中滚了出来,可谓武艺精熟、水性绝佳之辈,因此阮良以他们为水鬼队,每日里就在东边水道中专练水中擒敌杀敌之术,为防黄河岸兀术逃遁之时再次发生。
剩下的人两队缺中一队由童振统领,向周围渔民借来船,每日就在这河上熟悉水道,这条水道因为水量丰富,旁边又是淤泥堆积,因此芦苇长得很是茂盛,阮良也不藏私索性拿出当年梁山泊水战之法,统统交给童振用以巡练新兵。
至于剩下的一队,都是些会水不精之辈,被费渊揽了过去,专门负责河道浅水区到岸上这一段,这些人下水不怕淹,上岸不怕战,颇有些后世两栖侦察兵的影子。
岳飞那边呢,将剩余的人马分作六队,成扇形向兀术围堵而来,一路上逼着兀术不能改道,每又派麾下大将伺机突袭,扰的兀术大军不能休息,只把这二十万残兵败将活活累成疲军。
就这样,两日时间一晃而过,第三日早上,兀术终于领军来到狼福山下。看着眼前的树林和林后的高山,金兀术不由得眉头紧皱,当即勒马停在林前,对身旁的哈密蚩道:“军师,此处情况有些不对啊,这一路上岳南蛮只追不杀,赵南蛮不见踪迹,原以为他们是兵力不足只想驱逐咱们,好多收复些土地,可今日这片树林闪出,我怎么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哈密蚩望着眼前的树林也是紧锁眉头:”大帅,按地图来看,咱们倒是没走错路,过了这座高山就是一条水道,只要咱们能渡河而过,再毁船北上就可绝了岳南蛮的追击,只是这一片树林实在是透着一股子诡异啊!有道是逢林没入,不入咱们另寻路径吧,如今咱们的情况还是当稳妥为先啊!”
于此同时,早有探马将消息报上狼福山,赵斌、韩世忠、韩尚德、梁红玉几人也早早的整装待发,当收到消息后,几人相视一笑,赵斌笑道:“岳父、岳母,这四太子来了,婿就先行一步,陪他去玩玩!”
韩世忠拍拍赵斌的肩头:“贤婿多加心,不可贸然行事,要记得家中还有溪云等你呢!”
赵斌点点头,随即转身走下山神殿,一手提起赵忠送来的提盒,一手抓过墨玉嘶虎兽的丝缰翻身上马,紧接着双腿一磕镫,墨玉嘶虎兽希律律一声暴叫,奔着狼福山下就冲了下来。赵斌这边一动,韩世忠夫妇也急忙点兵下山,在这狼福山下各司其职。梁夫孺步拧腰,踩着云梯上了巨杆,立在军鼓之后。韩世忠和韩尚德各领一路人马,立在狼福山东西两条山路之上,借着草木掩藏身形。
赵斌身披九麟宝铠,九龙宝鞍上挂定方画戟,一手提着提盒,一手拉着缰绳缓缓来到树林之外。此时正值清晨,晨曦照在狼釜山上,只把这座高山照的金光灿灿,宛若金山一般。
赵斌感到阳光刺眼,不由得回头一望,正望了个满眼,口中不由得喃喃道:“簇不是南京,更无黄荡之名,山后更非长江,原以为此世界已然大变,不曾想今日竟然真见金山,莫非当真意难违?”
赵斌心中想着,但手上却没有勒住丝缰,就这样被墨玉嘶虎兽驮出树林,来至兀术军前。金兀术这边正和哈密蚩准备掉头撤军呢,忽见眼前树林之中竟然隐隐约约显出人影一道,不由得一愣,当即驻马细看,正看见赵斌扭着头,双眼认真看着身后高山,走出树林了。
这可把兀术气坏了,当即骂道:“赵斌!孤王就算今日战败,也没有落到不忍直视的地步!你如此作态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