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父子回屋后不久,就捧出两卷锦布,一封由赵佶递到赵斌手中:“皇叔收好,这院中没有笔墨纸砚,因此朕以昔年皇袍胸口处带龙纹的锦缎为纸,以血为墨,以指做笔,写下这道圣旨,想来皇叔回朝后必可善加使用。”
赵斌急忙抬手接过赵佶递来的锦布,展开观看,就见上面所写果然和刚才赵佶所一般无二,上面还盖了赵佶和赵桓二饶贴身私印。赵斌急忙将锦布叠了又叠,收在胸甲之内:“多谢,还请你二位暂忍寂寞,早晚有一日某亲自迎你二人归家!”
赵佶拍拍赵斌的手背:“我父子二人乃亡国受辱之人,皇叔不必强求,但是还请皇叔留我太宗子嗣一条血脉!”
赵斌点点头算是应下此事,一旁的赵桓也点手唤过邓肃:“这是朕的传位诏书,你拿回去给九弟吧。”
邓肃急忙双手接过诏书,只是邓肃却没有赵斌的身份,敢当面查看内容,接过赵桓递来的锦布,邓肃就将其绑在腰带上,又将腰带紧了又紧。眼看那边邓肃收拾利索了,赵斌抬头望了望日头,心知时间也差不多了,当下开言问道:“不知二位可还有什么要托付的?”
道君皇帝摆了摆手道:“皇叔请回吧,希望有生之年,你我还有再见之日!”
赵斌拍拍徽宗的肩头:“保重!邓大人,走吧,这得了诏书不算,咱们还要带回去才算数呢”。着一把拉过邓肃,就往门口走,邓肃只得冲着二帝急急施了个礼,就跟着赵斌来到院门前。就见赵斌伸右手取下门上别着的鹿角刀,随即一把拉开大门跃出院。
门外张家兄弟和庞恕一听院门响,急忙回头观看,就见此时赵斌脸上已然不见了铜面,那狄家家传之宝此时被赵斌挂在腰带之上,三人急忙上前询问道:“公子、少爷怎么样?”
赵斌点点头:“事情都解决了!张立,留下一百死士,就在簇保护二帝,万不能让二帝死于金人之手,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张立闻言急忙下去唤过一百死士,将人马分作几队,有的进入院躲藏身形,有的则去附近林木之中隐藏身形。一旁的赵斌和邓肃则翻身上马,一旁的张用急忙催马来到赵斌身侧:“少爷,面具。”
赵斌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没事,如今万事皆定,不需要戴面具了,过些日子咱们去狄家还了就是,咱们现在速速归家才是最主要的”。着抬手招呼道:“众军,速速南撤!一路上歇马不歇人,等到了河间府,某请众军吃驴肉喝美酒!”
赵斌这一声招呼声音虽然不大,可周围众军也听了个明白,当下各举兵器响应道。原本外围严成方几人严阵以待,谨防对面金人进攻呢,忽地听背后众军欢呼,具都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赵斌在张立、张用的簇拥下,穿过众军来到两军阵前。众将急忙围拢上来,兰程杰、冯先和高冴几人还是第一次见赵斌真容,其中年岁最的兰程杰不由得惊呼道:“公子容貌竟然如此雄伟,器度豁如,果非常人啊!”
赵斌笑着摆摆手道:“别捧了,现在离开簇要紧”,赵斌着拱拱手冲着对面大金的官员道:“这位大人,还请命你手下军士闪开一条道路吧,我们这就离去!”
那官员却把头一摇:“不可,我怎知你们有没有将二帝夹带军中,需要等我查验一番方可!”
赵斌闻言眉头一皱,也不多废话,抬腿摘下得胜钩上的方画戟,在手中一横:“某家虽然没有把握,从这五国城一路杀到淮河岸,可是凭你这些人,想拦住某却是万万不能的。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不然让开道路,某领人走,你自己回去查看二帝生死,要不然,死!”
对面那官员刚想和赵斌硬刚两句,却被一旁的金将拦住:“你想死不要连累我!”完就见这金将抬手喊道:“众军,速速闪开!让出一条大路放他们过去。”
那官员急忙喊道:“你疯了,放他们过去,万一二帝就此逃了,你我可担待不起!”
那金将也低吼道:“你疯了,黑甲大戟怪马,你脑袋硬你自己去试,别拉着本将和麾下士卒的命去试!等他走了,要是二帝被带走,自有后面大军拦挡,你我何苦上前送死!”
那官员被这金将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当下不敢多言,乖乖退在一旁。赵斌见此冷笑一声,当即催马领着众军,从金兵让出的道路冲了下去,三千匹战马激起无数烟尘。
而那官员和金将,望着赵斌离去的背影,就急忙向后冲去,赶到院门口看着在院内端坐的二帝,二人算是长出一口气,当即上前将院门关起来,又取了新锁将门锁好。
随着院门重新紧闭,一旁的赵桓就急忙开口道:“父皇,你怎么会直接就承认他的身份,还二次封他为八贤王呢?”
赵佶看着自己身边焦急的儿子,不由得摇头苦笑道:“我的儿啊,你觉得这道圣旨真的那么重要吗?有了,他固然轻松,没有,对他又有什么影响呢?他刚才都的明白了,你九弟注定无后了,而我等太宗血脉又都被掳来金国,就算不给他,你九弟死后皇位也要传给他太祖后人。现在给了他,没准他起了争斗之心,生出什么事情来,咱们父子,咱们太宗一脉还能在乱中求出一丝变局来。”
赵桓点点头道:“那金锏呢?父皇封的未免太重了吧。”
“皇儿你有所不知,这八贤王的王位虽然没有接着封下去,但是那根金锏的权力也并没有收回,打死一个龙和打死三个龙有区别吗?只要他家想用那根金锏,有用那根金锏的能力,那咱们封不封就已然不重要了。”
赵佶缓缓对自己儿子解释着自己毕生这最后一道诏书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