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赵斌一行人来到阳武寨所在山谷之外,正欲进谷寻人,忽听的战鼓声声,号角嘹亮,霎时间两侧石壁之上人影晃动,旌旗晃动,到后来姚平仲身披紫铜魁,统帅百余军卒横在谷口,两边人马对峙列阵。
姚平仲上下打量披挂整齐的赵斌,一对铜铃大眼微微一眯,扫帚眉紧紧往一起皱去:“这位公子肯定不会是来剿灭某家的,凭公子刚这一手功夫就不是刘騊儿能使唤动的“,正在这时姚平仲身后一骑催马上前,在姚平仲耳边耳语了几句,却见姚平仲双眼猛地一睁,看向对面坐在墨玉狮虎兽背上的赵斌。
赵斌见此微微一笑:“怎么?姚将军,某这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一直这么打量某家。”
“怪马,黑甲,画杆戟!阁下就是昔年玄青公子?前年某曾听闻你散家财自募私军,随那岳飞岳鹏举抗金,青龙山、爱华山、牛头山好大的威名,原本某还敬佩你是条好汉,算个英雄,可怎么到头来却护送什么劳什子议和使团北上,而且自那之后某去年一年都不曾听闻你有什么动作,莫非你已经投降金人了?此次是你那完颜娄室大爹将你派来的?”
赵斌听姚平仲前面的还挺客气,可这话到了却是越听越难听,等姚平仲完后,赵斌摇头失笑道:“好好好,好一个姚平仲啊,不怪那童贯两次抹你功劳,你这张嘴实在是不讨喜啊!死在某手中的金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金兀术更是恨我入骨,哈密蚩恨不得将某挫骨扬灰,我要是投了金人如今安能在此端坐?至于你议和一事,那是建康那位的决定,有能耐你自去骂他!某家护使团北上,护的是赤胆忠臣,可不是他完颜构!”
姚平仲嘿嘿怪笑道:“簇只有你一人,姚某久在北地,却也无从验证你的真假,你你没投降金人,那姑且就算没有,你且你来此何干?”
“好,有道是‘孤木不成林,单丝难成线’,将军一人领着这百十人马,千余草人,虽能抗金,但力量终究微薄,某有心和将军兵合一处,将打一家,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姚平仲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这人好一张如簧巧嘴,分明是来赚某人头,偏的如此好听,怎么?这就是你那娄室大爹给你的任务?”
赵斌看着对面大笑的姚平仲,面色依旧平平,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并没有急于动手,毕竟此人乃是西军少有的骁将,有他在代州无忧。况且成大将者,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昔年韩信受胯下之辱,才有日后三齐王,这就叫大人不把人怪。如今姚平仲明显和赵斌之间存在误会,不知者不怪,赵斌也没有急于发怒责难。
赵斌心胸宽广,赵忠老谋深算,又有心看看自家少爷的手段,因此也不着急,可唯独后面张家兄弟不干了。这哥俩此时刚将全套夔牛宝甲穿戴整齐,刚回到两军阵前就听见姚平仲这一句话,一时间气的是哇哇怪叫,此二人自从赵斌当年一访河间府时就跟在赵斌身边。随着赵斌数年行来,可以看遍了自家公子对于抗金的付出和努力,此时姚平仲却污赵斌乃是反叛,还口口声声出言不逊,一时间直气的是血灌瞳仁。就见哥俩对视一眼,当即双腿一磕马镫,两匹黑马如同两道黑色闪电一般,从赵斌身后一左一右杀出,直冲姚平仲。
张立、张用将手中的镔铁大棍高高举在半空,口中喝骂之声不断,“好姚平仲,好无力的太尉!你个无胆无谋无识的儿!我等好心前来寻你,却不想你竟然如此出言不逊,既然如此你且头来!试试我等铁棍!”着手中大棍刮动风声,搂头盖顶奔着姚平仲就砸。
这姚平仲别看刚才的猖狂,但实际上也早早防备赵斌对面这几人呢。刚张家兄弟一动,姚平仲就早早看见了,当即就抬腿摘下得胜钩上挂着的大斧,紧跟着大斧一顺向上一个横担铁门栓,大斧刚往上端稳,那边张家兄弟两条大棍就齐齐到了,三件兵器凌空一碰,当啷啷一声传出多远,再加上这地本就是山谷之中,一时间轰隆隆之声不断,连绵许久。
接下这一招,姚平仲咧嘴怪笑道:“好子,好厉害啊,不过这力气比那完颜兀术还要差上许多!既然如此你们也接我一斧子!”
姚平仲着大斧一晃,直刺而出,同时手中一拧斧柄,整个斧头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又好似一柄铁锥,直刺而出直奔张家兄弟之间刺去,逼得哥俩只能向两旁闪去。两人闪的快,姚平仲追的更快,双手猛地一攥斧柄,定住之后毫不迟疑,猛地向左一劈,张立急忙立棍招架。
却不想这一架将姚平仲大斧架开后,姚平仲非但不收,就借着这股反震之力,手上一用力将斧头一转,反手就劈向一旁的张用。张用见此也只得是立棍招架。哥俩虽然都稳稳接住姚平仲的一斧,可是也就此被姚平仲劈向两边,再想要合击却是慢了一步。
就见要姚平仲随即一圈战马,大斧直奔张立急劈而下,一连十余斧急劈而下,逼得张立连连后退,全然不在乎一旁的张用是否会攻向自己,完全是一副玩命的架势。如此一来张立自然是招架不住,连接了姚平仲五斧后,终于是一拉败势向后退去。
姚平仲见劈退了张立也不继续向前追去,转而一圈战马大斧平抡向身后就斩,这边张用被姚平仲逼退了一步,而姚平仲猛砍张立自然又向另一边冲了数步,张用刚将这点距离追上来,就见姚平仲大斧横斩而来,只能砸棍下挡。两边兵器一接触,姚平仲算是得势了,这柄大斧再不停歇,直将张用手中大棍当做枯木,挥斧连斩十数下。
张用被震的虎口发麻,也只能圈马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