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之内,赵斌和何世麟相对而坐,何世麟是一点没客气,就将自己老友金节出卖了。赵斌闻言却是毫不意外,“却是让金将军费心了,将军想来也知道,如今西北将有大战发生,那金兀术虎视眈眈,因此我想专门请几位猛将相助,故此来请何将军还有狄雷将军。”
何世麟听赵斌如此,缓缓点点头道:“元庆能得公子赏识,是元庆的幸运,况且我辈习武之人,练就一身武艺本就是为了报效祖国,我一会就命令家丁将元庆的战马收拾出来,明日一早随公子启程北上,却不知这次公子需要调拨些人马吗?”
“那倒不用,听金将军,这次张浚大人北上,还专门来三关一趟,就是为了确保和建康的消息来往通畅,三关要地人马还是不可轻动的好,而且茶陵关人马也并不多,如今西北大战三五千人起不了大作用。”
“公子的有理,既然如此这西北战事就辛苦公子了,还请公子有暇之时多多关照一下元庆!”
“那是自然,待西北战事完结,我一定亲送何将军归家,保准还何将军一个全须全尾的公子!”
“有公子这话我就放心了,凭公子纵横金营的手段,元庆在西北可算是稳若泰山啊”,何世麟笑着捧了一句赵斌,随即迟疑片刻后道:“公子,要是仅仅借人,金节可不会无缘无故请我去藕塘关喝酒啊,这想来是有更大的事等着我啊,何某心中实在不安,不知可否请公子......”
赵斌看着面前的何世麟,目光一凝心中暗赞:“能做到一关守将的人,果然都不是一般人啊,仅仅从我来到茶陵关的时间和方向,就能猜出一二。要不是昨日忠叔给我了金节写信一事,恐怕我还不知道这兄弟三人打的什么哑谜呢。”
赵斌心中想着,面上微微一笑:“哦?可能是金将军多日不见何将军你,所以写信邀请何将军你嘛。”
何世麟看着赵斌想了想,目光一转缓缓问道:“公子,我这些实在是心绪不宁,那金节话一半,留一半让我在这里苦猜,如今好不容易猜到公子你这里会有定心丸,还请公子千万莫要藏私啊。”
赵斌听何世麟此言目光当即一凝,双目紧紧盯着对面的何世麟,而右手轻扶在桌面之上,四指轮转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而何世麟则是一脸正色,端坐在椅上接受赵斌的目光,两人就这样对视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
眼看何世麟眼神清明,赵斌才抬手轻轻一拍手边的皮筒:“听闻何将军也是世代将门?那我这里倒是有一颗定心丸”,赵斌完收回手轻揉太阳穴道:“何将军府上这酒可真烈,斌这头疼的厉害,就先睡了,将军自取了药就请便吧。”
赵斌完揉着太阳穴回到一旁的床上,背向圆桌,似乎真的因为头疼而睡了过去。何世麟见幢即起身绕过圆桌,抬手打开皮筒,随即微微一倾想要看看筒内的东西,可当何世麟看见锏柄的一刹那,双手不由得微微一抖,差点将金锏掉到地上。
不过何世麟好歹也是一地守将,急忙将金锏收好,皮筒二次盖好后。何世麟毕恭毕敬走到赵斌床边,一撩袍服跪倒在地:“茶陵关守将何世麟拜见公子!失礼之处还请公子恕罪!”随即一个头磕在地上,起身之后何世麟缓步退出客房。
当退出客房后,何世麟看着半空明月,一时间双眼都微微有些泛红,紧跟着冲着半空躬身一礼道:“苍有眼!中兴大宋!有这等文武双全的公子在,我大宋亡不了!”
一拜之后何世麟眼角已然有一丝泪光闪过,可紧跟着何世麟的脸上就浮现一抹笑意,摇头叹道:“不怪金节要请我三人同聚,这步棋无论我们三人哪一个单独都没资格入局啊,不过和我三人之力那就不样了!”
何世麟一边摇头感叹,一边向自己书房走去,而何世麟刚走,身后的客房门就被打开,一身黑袍的赵忠出现在屋内阴影之中,随即就见赵忠身形一晃,来到赵斌门前,“少爷?睡了吗?”
“忠叔啊,进来话吧!”
赵忠当即轻推房门,露出一道门缝,闪身而入而赵斌此时已然端坐桌后,正在收拾被何世麟胡乱系住的皮筒,赵忠见此一幕微微一愣道:“少爷这边是?怎么还动用金锏了?”
“忠叔还记得金节那封信吗?这位猜出来个七八,因此来找我要定心丸了。”
赵忠不由得摇头赞道:“这三关的三位,可真是了不得啊,金节善谋眼光独到,前有牛皋后有公子;那路金爱民如子,劝课农桑;这位何将军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一勇之夫,可仅凭那封没头没尾的信和公子到来的时间,就能推断出来这么多,也不是一位俗人啊。”
“是啊,不过这次意外的收获可真是不吗,这盘棋局算是彻底稳妥了,如今只等对面那人落子了。”
赵忠笑道:“这两军交战讲究个料敌先机,双方对弈讲个见招拆招,少爷如今可是占尽先手,任由兀术有千般手段,这也破不了如此大局啊!”
“大事未成不可掉以轻心啊,忠叔收拾收拾,明日启程。咱们也该前往那位川陕宣抚处置使所在之处,随机应变以备不测了。”
“是,少爷放心,如今整个西北咱们的人手都动起来了,随时听候少爷调遣!“主仆二人又简单商量两句,随即就各自回房睡下。
次日明,何元庆刚起床就急匆匆去寻自己父亲,却不想何世麟比何元庆还性急,早早就牵着战马等在何元庆房门前,“元庆,醒了啊,战马为父昨晚已经帮你准备好了,今日就出发和公子动身北上吧!”
“父亲你?”
“放心去吧,为父军职在身,不好擅离,就由我儿替为父在西北多杀几个金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