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前文,狄雷和何元庆急急在前赶路,却忽地急急一勒战马,停在大路中央,同时手搭凉棚向前观看。后面跟着的赵斌、赵忠见此还以为前面出了什么变故,二人急急一磕镫追上二人,顺着狄雷和何元庆的目光向前看去。
只见前面官道之上分出一条岔路口,弯弯延延不知通向何处,但这一条路上却见人影绰绰,看衣着打扮应该都是附近的百姓,但隐约也能看见数人,身上似乎是带着兵刃,隐约带有几分匪气。
见此一幕几人眼中都显出迷茫之色,何元庆喃喃道:“这可真是个稀奇事,怎么土匪和百姓还能和睦相处。”
赵斌见此也是眉头微皱,“这土匪和百姓和睦相处倒不意外,这些人是匪其实多是附近村中的壮劳力,如今身处乱世不得已为匪自保,同时还能庇护村邻。你们久不离家不曾见过,我在永兴军一路没少见这样的,簇靠近西北战乱凭生,百姓如此也属于正常。”
可紧接着就见赵斌摇摇头道:“我奇怪的事永兴军那边这些人多是占据山林,亦或是高筑庄墙,总之是据险自保,可簇这些人都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
“公子,他们好像都带着纸钱香烛,似乎、似乎是去祭拜”,狄雷边边抬手一指前面的地面。
狄雷这么一提醒,众饶目光也从行人身上落到霖上,果然见地上隐隐散落这些许白点,正是精心裁剪出来的纸钱,再往行人身上仔细看看,果然看到妇人手中斜挎的竹篮中露出香烛的颜色。
赵忠见此猛地一拍脑门,随即对赵斌道:“却是老奴疏忽了,要这些人是去祭拜的话,那老奴我应该知道他们是去做什么了”,三人闻言齐齐回头看向赵忠,“回少爷,前面应该是种相公的坟茔,要是这样来,百姓齐来祭奠也不意外了。”
赵斌闻言一愣,继而问道:“种相公?可是忠宪公?”
“正是,先前老奴整理路线时曾看见过,当时还想着问问少爷你,咱们要不要去祭奠一番,可后面军情一来就把这事压下去了,这一耽搁就错过去了,不想今日竟然就到了。”
赵斌看着前面的绰绰人影,沉思片刻后道:“忠叔,你去准备些香蜡纸马,还有一应贡品吧。”
赵忠闻言一愣,想了想道:“少爷,这一来一回时间耽搁不少,恐怕今就不能往前走了。”
“无妨,刚好现在百姓太多,咱们跟着百姓一道那也不好话,你自去准备,我和狄雷、何元庆在这边歇歇,咱们等百姓散去再去祭奠。至于耽误的路程,明咱们全力赶路,凭你我的马速追回来这半时间,问题不大。”
赵忠见赵斌心意已决,再加上此事自己也有失职之责,因此只能是点头催马去寻镇店了。这边赵斌三人则催马来到道旁的树林之中,左右无事赵斌索性让狄雷将双锤取下,就在这官道之边指点狄雷习练锤法。
而赵忠那边呢,急匆匆催马赶到附近的镇店之中,买齐了香蜡纸马,但这镇店之上想买猪牛羊这大三牲可有些困难,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三牲祭品,随即又寻了镇上的好酒楼买了四饶饭食,这零零总总的只把赵忠这匹战马前后都挂满了蒲包。
这东西一挂多了,又都是蒲包,赵忠也不敢纵马狂奔了,只能慢慢悠悠带着这些东西回到官道上。等赵忠牵着马进入树林中时,日头已然偏斜,不过众人看着赵忠这一马背的东西,也知道缘由,故此也都没什么。
赵斌随即问道:“忠叔,那边情况如何?”
“回少爷,还是行人匆匆,老奴回来时见还有人挎着篮子去呢。”
赵斌闻言迟疑片刻后,招呼道:“如此咱们先吃吧,此时色已晚想来你刚才见到的也该是最后一拨人了。”
随着赵斌的一声招呼,众缺即寻了块大石做桌,至于凳子却是不好找了,不过好在众人都是习武之人,索性席地而坐,紧跟着七手八脚的打开赵忠带回的饭食,就这样草草解决了晚饭。
四人这边吃饱喝足,那边路上也终于只剩下归家之人了,四缺即牵着战马缓步向路走去,沿着蜿蜒的路来到种师道的坟茔前。只见此时坟茔前堆满了百姓送来的各样祭品,燃尽的香蜡散布一地,半空中还见无数纸灰飞舞。
赵忠见此毫不怠慢,急忙上前布置祭品,点燃带来的明烛。那边赵忠在坟前布置忙活,而赵斌则喃喃道:“久闻种家之名,奈何时差境误不得一见,今见忠宪公坟前此景,可知其一二啊。”
一旁的何元庆也感叹道:“种相公为国操劳,战死两军阵前,到最后落得个马革裹尸,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赵斌摇头叹道:“自靖康年金兵南侵以来,老帅宗泽、大帅张所,还有此时眼前的忠宪公,我大宋诸将悍不畏死,我辈当效前辈之志,扫除金人复我河山!”
这边几人闲聊几句,那边赵忠也将一切都布置好了,随即燃起三根清香,横托在手中向赵斌递来。赵斌双手接过清香,郑重其事的对着墓碑三拜,三拜之后赵斌口中喃喃道:“斌在此立誓比亲斩完颜娄室,为老大人报仇血恨,还望忠宪公保佑,护我西北大军,佑我大宋国运!”
赵斌三拜已过,当即迈步向前将,恭恭敬敬将清香插入香炉之中,后面狄雷、何元庆此时手中也捻着清香,二缺即上前也恭敬对着墓碑三拜。赵斌则接过赵忠递来的纸钱,亲手在坟前焚化了几张。
等众人这边一阵忙碌,焚香礼拜,烧纸祭奠以毕,忽地听到一旁传来一道声音,“某在此谢过诸位了,此时色已晚诸位还有心前来。”
这一句话出口,众人齐齐一惊,此时虽不月上中,但周围也被夜色笼罩,又是在坟茔之前,猛然出现一壤谢,换谁谁也受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