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的坟茔之前,香炉之内此时静静的燃烧这三柱清香,种洌神色恭敬垂手立在坟前,身后则是赵斌四人,而此时五饶眼睛都在盯着那三柱清香。种洌刚才的一举一动,众人其实心知肚明,无非是借香问事以卜吉凶。
方才种洌点香之时颇为顺利,香头上出现的那一抹火光,让后面几人都长出一口气,种洌的神色也微微一松。而此时三柱清香上的香火柔和而且明亮,正是大吉之兆,飘散在半空的青烟也是直直上升,并无半分散落之象,而烧出的香灰也是白如霜雪,三支香灰也互相搭桥连在一起。
见此一幕种洌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想来叔父也不愿看我困坐簇,若是如此侄儿谨遵叔父之愿,随公子重回永兴军,再战完颜娄室!”种洌完二次对着自己叔父的坟茔深施一礼,随即转身对赵斌躬身道:“如今色已晚,还请公子随我回草庐歇息一夜,明日咱们一道启程!”
赵斌当即点头应允,一行四缺即随着种洌,来到一处草庐前。一个简简单单的院子中有三座草屋,另外还有一处马厩,其内养着一匹高头大马,众缺即将战马都拴在槽头之上,赵忠当即上前帮着种洌一起,给马厩内添补草料。
一阵忙碌之后种洌才对着几人拱手道:“草庐简陋,只有一间闲房,还望几位莫要嫌弃。”
赵斌微微笑道:“无妨,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属不易了,我们几人还以为今晚要露宿郊外呢。”
“如此公子自便,明日启程某还要连夜收拾行囊,就不在这陪公子了。”
“客随主便,将军请!”
几人客气两句,随后各自回到屋中,一夜无书。次日明,众人二次在院中聚起,赵斌等人这一夜能眯上一会已属不易,装扮上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变化,而种洌这边就不样了。
只见种洌虽然依旧是一身粗布麻衣,可原本披散的头发此时却拿一顶发冠束在头顶,额上勒这一根黑色抹额,身后斜背这一个包袱,肩上斜搭着一副鞍鞯,左手中则拎着一个硕大盔甲包,右手则到提这一柄虎头宝刀,见此一幕一旁的赵忠当即迈步上前,帮种洌接过肩头的鞍鞯,随即快步走向槽头。
其余几人也没废话,当即快步来到槽头,可来到槽头众饶双眼都是一亮。昨夜来时黑众人没看清楚,此时再来到槽头,就见除了赵斌几人带来的战马之外,另外还拴着一匹高头大马。
只见此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五,浑身上下的毛发红得发黑,蔓延到鬃毛和尾巴,已然是乌黑发亮,此时和其他那几匹战马拴在一起,丝毫没有惧色,其神态之中的高傲之色甚至稳压赵忠还有那两匹军马一头,虽不敢和赵斌那墨玉嘶虎兽争锋,但绝对是丝毫不服何元庆、狄雷的两匹战马。
赵忠看着这马微微点点头:“是匹难得的千里马啊,这好马在战场上如同大将的双足,种将军有此马当添三分虎威啊!”赵忠边边把鞍鞯搭在马背之上,替种洌收拾好了一切,肚带勒了又勒。
种洌此时也迈步上前,将手中的虎头大刀挂在得胜钩上,随即将盔甲包搭在鞍后,用绳子稳稳绑在鞍后。这才抬手轻轻拂过马背的鬃毛,“此马名为铁血枣红马,乃是我参军之后叔父为我寻来的,还是我亲自从马驹一点点养到大的呢。”
随着种洌轻轻拂过马背,这匹马也颇有灵性的回头,用大嘴亲了亲种洌的手背。种洌轻轻揉了揉这铁血枣红马的额头,随即一拉丝缰翻身上马,乘跨坐骑,目光望向西北方,口中喃喃道:“完颜娄室!我来了,一别数年不知你还好吗?”
其余众人见此也是毫不迟疑,纷纷解开拴在槽头的缰绳,紧跟着齐齐飞身上马,赵斌在马背上坐稳身形,微微一笑道:“种将军如今可准备好了?”
“这一日我已经准备四年了!”
“如此,诸君,我等同往西北一战!且叫金人看我大宋武人之威!”
随着赵斌一声喝,几人齐齐双脚一踹马蹬,战马向前冲去。种洌这草庐的围墙乃是用枯枝草木扎得一个篱笆,高不过四尺,寻常拦个人都费事,更别这一群难得的宝马了。只见几将齐齐一提丝缰,就跃出院,随即一圈战马辨明方向,望西北而去。
因为祭扫忠宪公之坟,赵斌几人不再耽误时间,一路上快马加鞭直奔西北而去,简短截非止一日众人来到三原城外。几人在三原城旁一个高坡治丧,向下望去,却只见此时三原城东、北两个方向,联营成片,无数军卒在其内往来巡逻,营中数面大旗飘扬,营盘正中间一面大旗上写斗大一个曲字,再向城头望去,却见一面张字大旗迎风飘扬。除此之外,吴、赵、刘、孙数面大旗,也在各处舒展飘摇。
虽然对于眼前的这一幕赵斌早从赵忠情报当中得知,但是真的出现在眼前时,还是不由得长处一口气,随即点手唤来何元庆道:“何将军,我们几缺中只有你算是半个官身,却要麻烦你下去叫关了。”
何元庆闻言笑道:“好嘞,公子你放心,凭我茶陵关少将军的身份,只要是来援助大军,必然可以通行无阻,只是还要委屈几位,暂以我亲军的身份随我入城。”
赵斌微微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请何将军自己入城,然后去拜访一人,到时候他自然回来接我们入城,而且我答应你们的亲军还要着落在他身上呢。”
“找谁啊?”
赵斌笑着点手招道:“你附耳过来,我对你”,何元庆自然是老老实实将耳朵凑了上来,赵斌随即对何元庆低声耳语出一个人名,而何元庆的表情也由刚才的淡然变得惊愕。
“公子,这位,能行吗?”
“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