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赵斌和曲端兵和一处,在营门外上演了一幕义军归降的场景,感叹了一番得道多助之后,就将赵斌一行人,还有三万大军迎入了联营之中,虽总数上是差了些许帐篷,可好在张浚那边的人马未到,这三万人不必露宿荒野,只需饱餐战饭之后,再将随军的帐篷补上也就是了。
待一切都安顿完毕之后,赵斌就被曲端亲自请来到了帅帐之中,待赵斌一进帅帐,曲侗即一撩袍服拜倒在地:“曲端拜见少爷!先前在营门之外,军士众多,人员繁杂,故此没能见礼,还请少爷恕罪!”
赵斌见此急忙抬手虚扶,“师尹免礼,眼下大战在即,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咱们还是眼下的情形吧。”
曲侗即应声起身,随即引着赵斌来到帐内的沙盘前,只见如今山盘之上各色旗帜已然准备完毕,富平城内自然是代表张浚的张字大旗,城外几处大营则分别是曲、刘、孙、赵、吴五面大旗,另外还有一座营却并没标旗号,正是赵斌这三万人马的大军。
曲端指着沙盘道:“少爷请看,如今富平已在我等手中,张浚的川陕宣抚处置使行辕已经被我设在城中官府之内,如今除了我本部人马之外,另外三路大军在张浚的统领之下明日就到,吴阶统领的一路人马估计今夜就能到。”
“记得当日师尹你过,五路大军一共是六万骑兵、十二万步卒,算上我带来的三万军士,那一共就是二十一万大军?却不知兀术那边是什么情况?”
曲赌指尖当即微微一晃,向东直道:“此去向东七十里,华州境内下邽城,完颜兀术会合其弟泽利,两家合兵十万,引兵待发等候北边的完颜娄室领兵前来会合!”
“会合?原本金人大军就以骑兵为精锐,旷野荒郊急冲之下,我大宋军士岂是对手?一旦让这两路大军会合,二十万大军对二十一万大军,我等这胜算可不多了。”
“少爷所言不虚啊,在三原议事之时,我就曾向张浚谏言,先破兀术十万大军,随即以逸待劳,坐等完颜娄室,当时厅内几位将领纷纷点头应允,但咱们这位张大人却优势在我,非要和兀术会战”,曲端完摇头长叹一声道:“方才传令官来报,张浚招我等众将明日午时议事,想来到时候又少不得一番争吵啊,好在有少爷你找来的博观先生,不然我可就惨了。”
赵斌闻言却笑道:“好家伙,卯时议事,按时间推算这位应该刚来吧?”
“是,大军明日应该辰时能到,等一应俗事安顿清楚,咱们这位张大人应该刚能在府内坐稳身形。”
“明日将军要进城前唤我一声,我同将军一道进城,咱们一起去见见这位张大人。”
“谨遵少爷之命!不知可需调动人手入城?”
“方便吗?”
“方便,如今这边我官职最大,城内又是狄、何两位少将军在驻守!”
“那调动一支吧,以备不测!”
赵斌交代好曲端这边后,当即悄声闪身离开了曲赌帅帐,这边曲端如何调动人手自不必多提。再赵斌出离了曲赌营帐之后,缓步来到了赵忠的帐外,“忠叔,睡了吗?”
帐内赵忠闻言一愣,继而急忙起身快步来到帐前,抬手挑起帘门将赵斌迎入帐内,“少爷,不知你有什么吩咐?”
赵斌进入赵忠的帐篷后却并没有急于话,反而环视一周最后迈步来到赵忠刚才端坐的桌后,只见桌上正放着一本打开的册页,其上墨迹未干,一旁的笔架上搭着一支笔。
赵斌侧目细看,其上所写正是自己见过曲端之后的所作所为,“呦,忠叔,这些事怎么才写?”
“回少爷的话,简单的情报之前已经由家中信鸽送回大名了,不过老爷在得知你收复烈杰那兄弟五人,另外还有那一支人马,自然是颇为好奇,所以命我将详细经过写下。”
“原来如此,我记得之前你对我过,家中大份情报传递都要靠客栈酒肆为主,以快马传递对吧?这么来富平城内应该有咱家的人手了?”
“那是自然,如今这富平可是大军会聚之所,少爷你又亲自来此,富平内一共留有两百暗卫,另外赵德那家伙也赶了过来,现在正在富平城内”,赵忠完看着面色严肃的赵斌,也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少爷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可是明要出什么事情?”
赵斌微微摇摇头道:“不好,张浚有心在富平城外,等娄室大军到来后再开战,那样一来二十万对二十万,胜算可不高啊。到时候一战败不算什么,就此丢了西北,坏了我的布局,那咱们这回出来可真是白忙活了。”
赵忠听赵斌这话心里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点点头应了下来,“少爷可是明日准备入城?”
“正是,兀术如今就在七十里外,明日师尹他们要是能劝住张浚,那自然最好,要是劝不住恐怕只能咱们出面了”,赵忠听赵斌如此,当即转身去一旁取来一个包袱,“少爷,既然如此明日不妨将此袍穿在里面,也能省去少爷一番口舌。“
赵斌想了想,当即点点头将包袱接到手中,“忠叔你忙吧,我也该回去养精蓄锐了”,赵斌这边回到自己营帐之中,随即盘腿坐在卧榻之上闭目养神,可这营盘之内却忙活开了。
赵忠这边将写了一半的册页收好,随即将浑身收拾紧衬利落,飘身出了营帐。那边曲端也传下数条大令,一边接待将要来的吴阶,一边暗暗将富平城内的守军调换。
只待次日明,张浚领着自己的中军亲兵浩浩荡荡进了富平城,其余各将则领着人马绕城而过,来到曲赌联营之中休整。这边众将刚一入营就都被曲端请进帅帐之中,众人都是西军中的老相识,尤其是又看见种洌,几人难免一阵谈笑。
另一边城内行辕之中的张浚看着手下送来的情报,则是眉头微皱,手捻颔下墨髯不知再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