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各归营中后,离得近的像赵哲、孙渥几人,就先行处理赏罚军功之事,而像种洌几人则急忙传令拔营起寨,立刻出发,十日时间领着大军打个来回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大营之中立时变得热闹非凡,人声鼎罚
而这十余万人聚在一起,哪怕是各司其职,那也显出一丝混乱来,在这混乱之中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一道黑影出离营门,紧跟着马上加鞭向正东赶去。只见这人是黑衣黑袍胯骑一匹黑马,头上戴着范阳毡笠,帽檐低压让人看不清面容,正是当今八贤王赵斌赵于渊。
兀术这边大军新败,士气低落又缺衣少粮,因此是一城一歇,一来补充粮草,二来也能收拢些残兵,三来兀术也借此查看一下河东路各州府是否安定。可兀术这一路是越看越头疼,越走行军越慢,原来这完颜娄室别的没干,就是治理河东路选的方式和兀术那是如出一辙,各州城都用汉人治理文化,再派一员金将坐镇。
此时已然如惊弓之鸟的兀术见这情形哪里还能坐住,随着大军经过一座座大城,兀术那是越留越久,一边查证汉人是否忠心,一边查看城防是否严密,这么一来哪里能和赵斌的速度相比。
这位爷现在是单人独骑快马加鞭,直奔太原城就去,路上要是赶上州城了就进去住一夜,顺便召来当地的暗卫给兀术留两个绊子,次日明就又急急上路。有时候要是赶路错过州城,那什么土地庙、山神庙、树杈、山洞都能凑合一夜,就这样非止一日,赵斌赶到一条大河岸边。
只见这河面之上浪花翻飞,河对岸一座大城坐落,正是大宋新建太原城,而这河正是河东路主要河道汾水。赵斌勒马立在岸边,眺望远处的太原城不由得赞道:“好一座险要大城啊,兀术要是守在城里不出,那我可真要拿人命去填了,到时候我这盘棋可就僵在这了,不过现在我先到一步,四太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赵斌想着双脚一磕镫,就欲寻桥渡河,好入太原城做些安排。可赵斌这边刚来到一座石桥边,就忽地一勒战马,向不远处望去,只见就在这石桥上游百步之遥,岸边停着一艘船,船尾稳坐一人背对石桥,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拿一根鱼竿,正在那边垂钓。
赵斌看着那饶背影愣了许久,随即一带战马径直来到船旁,“这位船家,不知可否方便渡我过河啊?”
那渔翁坐在船头连头都没回道:“好啊,渡你容易,不过你这马大我这船,渡人难渡马,渡马难渡人啊上。”
赵斌见这人连头都不回,心下暗暗好笑,当即强忍笑意道:“无妨,那就将马留给您老人家,权做渡船钱了。”
“当真?你可不能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渔翁当即将手中鱼竿一扔,随即一跃而起道:“快快上船,快快上船,某这就渡你过河”,着扭过头来,就欲去拉岸边的赵斌,可这一扭头第一眼却先看见赵斌胯下的大黑马了,当即就是一愣,随即怒骂道:“子不厚道!你怎么没骑那匹墨玉嘶虎兽,从哪弄了这么一匹驽马来取笑我老人家。”
赵斌看着眼前怒目而视的老者,不由得哈哈大笑,一边笑赵斌脚尖一点马镫,整人腾空而起,随即半空中一扭腰身,已然落在这渔船的船头,“刚才可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却是辛苦您老人家渡我了。”
那渔翁这时气的抬手一掀头上斗笠,抬头怒瞪赵斌,而随着头上斗笠落下,斗笠下压着的头发也都披散而下,却只见这人一头白发,脸上看也是白眉白须,而且这人还是一副连鬓络腮的胡子,寻常人有他这精神足可称一句鹤发童颜,不过在他这只有鹤发,那脸上眉毛胡子都快长连宗了,就能看见一对黑眼珠在那里滴溜乱转,四方阔口是唇红齿白,其他的却都看不见。
就见这老者抬手指着赵斌就骂,“你个猴崽子,这几年是越学越坏,明明早就认出我老人家,还偏偏来这里与我消遣,你究竟是何用意!”
赵斌笑道:“连日赶路,苦闷无聊,难得遇见您老人家了,自然要耍笑一番。”
那老者闻言冷哼一声,抬脚挑起脚边的竹篙,随即手腕一抖这么轻轻一松,这竹篙就如利箭一般向赵斌飞去,同时口中骂道:“好子,这嘴上功夫不差,身上功夫没丢,就不知道老头子教你的功夫你忘了没。”
赵斌眼看竹篙飞来,脚尖一拧整个人翻身而起,右脚尖轻轻一踢篙头,那竹篙立时倒飞回去,“忘了忘了,还是要辛苦您老人家一番,哎呀呀,不行了,我害怕”,赵斌完身形稳稳落在船头,随即一哈腰就进了船上的席棚之内,斜靠在船舱之内。
那老者眼看竹篙飞回,抬手接篙在手,随即半空中挽了个花,紧跟着一篙点在岸边,船随即离岸,别看这老者白发白眉白胡,可这撑起船来却是又稳又快,眨眼间船就来到汾水中央。
就见这老者也不低头,双目依旧扫视河面,可口中却笑道:“斌子,你还是这么谨慎啊,现在还留着这个习惯呢,啧啧,刚才那一脚是周侗的玉环步吧,可比他当年利落多了啊。”
船舱内赵斌斜倚在那笑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留点总是好的,倒是您老人家怎么有闲心这汾水里钓鱼了?”
“哈哈,你们在西北一场好杀,看的老头子我实在眼热,这不就来此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嘛,我都来这五了,今才把你子钓来。”
“有您老人家在,这汾水我算是彻底放心了,待几日后大军来临您可要多多帮忙啊。”
“你子,放心吧,这事还用你交代,我这些年可都没耽误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