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场上,岳飞一战灭了曹成,这位叛服逆贼也被柴进一箭取了性命,募兵整军五日时间,大军当即拔营起寨,向北往鄂州城赶去。
太平场旁,岳翻在一队暗卫的护卫之下,杀了岳飞军中追出的各路暗探,待暗卫们将尸身都处理完毕后,一行人也登程赶路,径直向太原城行去。
除去这两拨人马外,另外还有一路人马,正是岳飞此次拿下所带五千水军,原本童振这一船人运的乃是岳飞大军的粮草,为的是两军对持之时,为大军提供后勤补给,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岳飞到达当日就擒了曹成手下的暗探,第二天天刚亮就将曹成大军匡来,一战而定乾坤。
杀了曹成,驱散曹成大军之后,岳飞自然是没少缴获粮草金银,因此童振带了的这些粮草那是一粒没动,甚至还多了不少。如今大战告捷,岳飞那边大队人马都拔营起寨了,童振这边的船队自然也是起锚北上,这次童振的船上除了多加粮草外,还有老千岁金烈随船。
童振的运粮船队行在耒水水面之上,头船甲板上摆着一张躺椅,椅上此时正躺着一位身穿月白袍的老者,正是如今天下水贼祖,老千岁毛头雕水葫芦金烈。
这位那可是仁宗年间生人,英宗年间便扬名天下,到如今这位在江河湖海之间混了足足一个甲子的时间,再加上他金烈还有师门前辈在,还有同门兄弟在,那这么多年,这么多代传下来,普天之下只要沾水的,那就没有不和金烈沾亲的。
咱们岳帅手下这位童副统制也不例外,毕竟这位的父亲可是当年浔阳江畔出洞蛟童威,因此这位童副统制和金烈也是颇为亲近,甚至因为金烈这好玩笑的性子,童振和金烈之间偶尔还有两句玩笑。
但是今日金烈躺在船头的甲板之上,童振一连几次走到金烈背后,张了几次嘴,这话都没说出口。到最后,躺在椅上的金烈被这来回的脚步声吵得心情烦躁,当即腰眼一用力坐起身形,回头看向童振骂道:“你个童家的兔崽子!来来回回扰老子清净,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在这拉什么磨啊!”
挨了金烈这两句骂,童振整个人倒是放松下来,当即摆摆手示意船头左右护卫的水手退下,眨眼间空荡荡的甲板上只剩下童振和金烈二人。
童振这次才凑到金烈身边低声道:“祖爷爷,你说咱们这回这谎,大帅能信吗?”
金烈闻言冷哼一声,“你小子就问这事啊?你家大帅跟在我身边半年多了,虽说学习水战的时间不长,但他那天赋可是世间少有,你觉得水道上的事他能不明白?”
一听这话童振额角上的汗就下来了,“祖爷爷,那回到鄂州大帅不得和我算账啊,这次咱们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啊。”
金烈翻个白眼道:“你有心担心那个,倒不如担心你瞒住手下船员没有,毕竟当日咱们虽说是借着夜色行船,头船又是你亲自掌舵,按理来说走的那条水道只有你心里清楚,但不妨军中有精熟水道之辈,在微弱变化之间察觉到咱们走的是君山水道。”
童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祖爷爷您放心,我当年水寨的亲信弟兄如今在军中还有不少,都在军中充任小官,有他们在这些小家伙的心思瞒不过我,毕竟船上不比营中,就算有那有小心思,他们也藏不住。只是大帅那边,咱们真就......”
“去去去,一边玩去,你家大帅就算不知道实情,恐怕也早猜出来一个大概了,没叫破此事就是因为咱们给了他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了,他是性子直他又不傻,将这事揭破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童振一听金烈这话也明白过来,当即长出一口气道:“不算帐就好,不算帐就好”,边小声念叨边向船舱走去。
金烈看着童振的背影微微摇头,“这童家真是一辈不如一辈,这同样是兄弟俩,怎么差距那么大,那分水犀牛好歹还有胆子落草,这位怎么用个瞒天过海还吓成这样。”
话说至此,列位看官已然明白,这童振押送粮草根本就没走什么金烈新寻出的水道,而是就从洞庭君山处入湖,从洞庭杨幺的眼皮底下将粮草拉来了太平场。
至于说为何没被劫走,其中道理更是简单,不知列位可还记得那铜锤将严成方,这位少公子的父亲严奇如今正在洞庭湖杨幺麾下,任西耳寨寨主,咱们严大寨主手下有七位头领,其中水军头领江湖诨号分水犀牛,姓童名良。
这位童良的父亲正是昔年浔阳江畔翻江蜃童猛,有童良这位堂亲兄弟在洞庭湖,那童振领几艘粮船过洞庭还叫事啊。更不要说严奇看在自己儿子面子上,那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童振还专门选的半夜行船,夜深人静之际正是童良巡视湖面。
所以童振这船队过洞庭说来凶险,可实际上却是风平浪静,甚至连君山大寨的杨幺都没惊动。
这点事对于金烈来说那不叫事,毕竟对于他来说就是使唤手下的孙辈们互帮互助。对于岳飞来说粮草能到便是一件喜事,至于如何到的并不需要他去费神,那是童振需要解决的问题,只要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也就是了。
唯独对于童振来说,你别看这位自小也是在土匪窝里长大,后来也做过水寨寨主,可近些年一直跟在岳飞军中,加之头上还有阮良这位水战悍将,童振手中权力一直不大,因此这次南下还是第一次独立领军。
正因如此,童振对于岳飞传下的军令颇为敬畏,如今做了这似乎违纪之事自然是担惊受怕,如今金烈三言两语间说清其中因果,童振这心才算放在肚子里,安心进船舱中探听手下军卒的反应。
这边岳飞大军返程,太原府内赵斌的案头自然也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