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某位殿下,此时脸上尽是冷漠的神色。
仿佛能够将一切的一切,全都给冰冻。
站在车辙上,望着从各个方向投来。
或疑惑、或不解、或惊喜的视线,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去皇宫,先不回王府。
让赵叔将小公子带上,返回王府。”
语气中的疏离感,任谁,都听得出来。
李乐,自然清楚,这是殿下在做戏,给其他人看。
此刻,在城中的位置,距离皇宫,也只有几百米远。
甚至,已经进入了朱雀大街。
之所以站出去将事情,堂而皇之说出来的目的。
无非就是让某些,一直跟在屁股上的细作,放松警惕。
毕竟殿下,现在的情绪十分不稳,万一彻底爆发。
呵,那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亦或者,说的直白一些,在这座城中,殿下,并不能掌控所有。
这种感觉,真的很无奈。
也十分没有办法,可现在,再没办法,又能怎样?
还不是得,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身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这次,为何将自己两人,带来长安呢?
李乐与王菲其实,都很清楚。
无非就是想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能够有个润滑剂,调节大家的关系。
否则,按照殿下在娘子关展露出来的气性。
估计得与当权者,发生激烈的冲突。
比如,这次回到这座城的主因,太上皇病重。
估计皇族得吵翻天,尽管当今陛下,已然登上了那个位置,且展现出来的手段,十分高明。
可再高明,过程都不怎么,合理且合法。
甚至将,这几千年的礼法,踩在脚底下。
可因为,他是整个帝国的统治者,并没有谁,能多说些什么。
但太上皇病重,甚至是弥留。
这次,这件事,必然会将所有的问题,全部引发。
希望,不要太过混乱吧。
等李未央到达宫城门口,发现长孙信,依旧在那儿守着门。
在发现殿下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遥身一礼。
某位殿下,此时也没有再坐在马车中。
一步一步,从门口走了进去,就连乐乐,都没让她们跟随。
担心这次,可能会与陛下,有些不好的争执。
在这些情况下,才特地让李乐等人,先回王府,等待着他的消息。
而在皇宫中,李世民此时也没有继续在批阅,永远都批阅不完的奏折。
就站在含元殿外,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
也不进去,黄公公等人面对,已然躺在床上,下不来了的太上皇,心中悲切。
可也不能够表示出来,此时,大家都不装了。
含元殿里的一百多名手下,是太上皇最后的力量。
至少是,能够摆到明面上来的,最后的力量。
以至于,现今陛下想要进入殿中,都会感觉,有没有某些不妙的情绪产生。
所以,李世民也就不进去,找罪受。
他在等,未央已经到了长安,按照那小子的习性。
应该第一个举动就是来皇宫,重见父皇。
唉,皇帝暗叹了一声。
自己选的路,哭着?爬着、都必须将它走完。
否则,这不是赤裸裸的笑话,是些什么呢?⊙_⊙
可也没有难过多久,因为未央的身影,恰如其事,进入了他的目光。
两者相对无言,最终,还是李未央上前两步,躬身行礼道。
“拜见陛下。”
在听到对方这称呼的时候,李世民原本雀跃的心情,基本上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尴尬的摆摆手,反驳道。
“叫,什么陛下?
叫舅舅!!
不要将官场上的那些事情,扯到这儿来。
现在尔,在这皇宫中,是看祖父。
吾也不是陛下,而是尔的舅舅。
希望,能够仔细斟酌,不要故意搞破坏。”
李未央自然明白,舅舅说的这句话,是些什么意思。
于是,在下一刻,一抹微笑,就浮现在脸上。
同样,也说了句。
令大家,都不怎么懂的话,出来。
“舅舅,外甥一定将您的话,当真。
才从娘子关,跑到长安来,已经费八九天。
在这段时间内,多少也有些累,累蒙了。
所以,才忘了您曾经的嘱托。”
四目相对,似乎都在争执着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李世民先将,目光移开,并且,让出了身位。
李未央则毫无愧疚地在,帝国统治者的旁边经过。
那一刻,耳边似乎传来了一句:告诉父皇,吾,愧对于李氏皇族……
直到他走近,含元殿大门处时,却发现黄公公,早已守在那儿。
令李未央感到有些许诧异的是,这位公公,并不如同之前,教授自己武功那样,慈眉善目。
此时,手握宝剑,眼眸如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一般,在四处扫视。
直到看到自己的身影,才渐渐柔和了下来。
还不待他开口,黄公公就主动将门推开,轻声道。
“去,看看太上皇。
他快撑不住了。”
说罢,就将头给埋了下去,不过手中握着的剑柄,却在微微颤抖,似乎在压制着些什么。
李未央暗道不妙,莫非祖父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也来不及,多说些什么。
三步并作两步,进入房间中。
当一眼锁定,躺在床上的那一道身影时。
心中对于皇室的一切怨怼,对于如今陛下的忧怨,都消失干净。
是的,都消失干净。
真要论说起来,整个天下,乃至整个世界中。
谁受的委屈,有自己面前这道身影,受的大?
对方已然是,油尽灯枯之象,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那道身影,勉强睁开眼睛,当见到李未央时,嘴角努力勾勒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未央,来了?”
“是的祖父,吾,来了。”
上前两步,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着太上皇的手掌。
可感觉到的却是,无比的冰冷。
李未央在察觉到这个情况的时候,冰冷的眼神,丢了出去。
毫不保留的直视,周围的侍卫,冷声道。
“为什么,祖父的手掌那么冰?没有人来管。
为什么!!!”
可三人,却低下了头。
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